跑了一整天，左又一躺床上，耳邊就是狗的吠叫。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狗，把金剛他們引上那條黑色的死亡之路？跟幾個孩子到底有什麼仇？兩起凶殺真的是校園霸淩之後的產物嗎？左又腦子沉沉，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正當他還在夢裏遨遊尋找答案，突然鈴聲大作，他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一看時間，才淩晨1點多。是王侯的電話。
    “抓到了！抓到了！”剛一接通，就聽見王侯興奮地在那頭喊。聽王侯雲雲，在保護宋天齊的時候，凶手正好現身被他們抓了。
    趕到警局時，一大群記者坐在廳裏席地而坐，擦鏡頭或拿著本子在寫寫畫畫。他們打算在警察局裏過夜。
    左又一現聲，記者一下子把他圍住了。對他們來說左又這個被誤認為殺人犯的人也能成為新聞的好素材。
    “真的凶手抓到了，你此刻是什麼心情？”
    “聽說你是偵探，這件事是不是你自導自演為了開脫呢？”
    “你此刻出現在這裏是不是想看看陷害你的人的真麵目？”
    ……
    媒體是最不能得罪的，鬼知道他們會寫些什麼？左又三緘其口，在記者中保持不失禮貌的微笑，欲緩緩向內移步，但是寸步難行。
    外麵的動靜終於被警察察覺，王侯帶著一小隊成員從裏麵出來，開始趕記者。
    左又看到救星，鬆下一口氣。
    三言兩語中左又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宋天齊外出途中，甩開了警察，在學士路邊多處被捅傷。此刻已經送往醫院，正在搶救。傷人者是第五中學的高二學生葉向陽。
    葉向陽埋著頭瑟瑟發抖，坐在左又對麵。燈光從上往下打在他汗濕的頭發上，摻著一層薄霧。他的白T上沾滿了血汙和打鬥的痕跡，還這麼年輕，可惜了。
    左又翻看著桌麵上的照片，宋天齊腹部被捅了三刀，刀還插在胸口。估計在挖心的中途被人發現了。
    “為什麼要殺宋天齊？”左又放下照片，湊近葉向陽。
    “因為他該死！”少年人抬起頭，從牙縫裏擠幾個字，由於用力過猛整張臉都在發抖。
    “該不該死，從來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說說吧，為什麼要殺他？”
    “因為……”由於憤怒，葉向陽眼睛瞪得大大，戴著手銬的手拍在桌上，“他欺負我弟弟，還弄瞎了他一隻眼。”
    真是衝動的年紀幹衝動的事。
    “前兩樁案子是你幹的嗎？”左又直奔主題。
    葉向陽一頓，用手擦了擦鼻子，“是，他們兩個也是我殺的。”
    “為什麼？”
    “像他們那種人死有餘辜！”
    “還挺會用成語！交代一下你怎麼殺金剛的。”
    “那天晚上，我跟著他在江邊，趁他不注意……”
    左又伸出一隻手擋在他麵前，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嗎？”
    “槍斃。”葉向陽平靜的說，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和憤怒，似是到了這一刻終於解脫了。
    “帶他下去吧！”
    王侯看著他問了兩句就被帶走的犯人，有些不解。
    “怎麼就讓帶下去了？還沒問他怎麼殺王家樂的呢！”
    “問什麼問呀？”左又把兩條腿放到桌子上，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沒從夢中醒來，“他根本沒有殺金剛和王佳樂，殺人的另有其人。”
    王侯瞪大雙眼，似不願意相信，“他自己都承認了。誰會這麼傻替別人背黑鍋？”
    “有英雄病的人唄！我問他前兩莊案子是不是他幹的？他有摸鼻子的自我安慰動作，說明他過分緊張或者說謊。我問他殺金剛的過程，他眼珠斜左下角，這不是回憶而是在編輯謊言的動作。”
    “你說的這兩點未必準啊？”王侯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抓到的凶手。
    真是沒見過這麼笨的，左又放下腳，長長呼出一口氣，“你看那個高中生，瘦的跟火柴一樣。金剛的塊頭那麼大，偽裝屍體？拋屍？沒等他把屍體背到江邊就被人抓了。你想想王佳樂的案子，喉部一刀斃命，死者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而眼前的呢？”
    之前的凶手身手不凡，死者身上幾乎沒有搏鬥的痕跡。王侯雖說沒有看到葉向陽與宋天齊相搏，可見葉向陽的狼狽的形容就能猜到他於那個一刀斃命，又挖心的凶手身手有天壤之別。
    “那，那，殺金剛和王佳樂的凶手還在外麵？”
    “你說呢？”左又給王侯翻了個白眼，嘀咕道：“擾人清夢！”他又打了個哈欠，喊道：“叫你搜集的信息怎麼還沒發給我？”
    是哦！晚飯前左又就催過他了，王侯打了一下頭，“被宋天齊的事情一攪和，我把這事忘了！”見左又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嗬嗬笑著，“你先等一會兒，我去把東西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