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水箱裏的女屍 第十八章 不是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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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所謂充滿活力的小夥子,在左又的沉思中走進來了。他長相很普通,渾身上下沒有引人注意的地方。他穿著酒店服務生特有的服裝,精神抖擻。
“你們好!”他對房間裏的三個人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請坐!”左又用手示意了一下折疊椅。
“呀!”劉聲嘯驚叫出聲,“這不是經理房間的那把椅子嗎?”
“就是那把,你倒記得!”
“我見過幾次。”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拉緊了脖子上的蝴蝶結。
這個黑色的蝴蝶結總讓左又想起日本動畫片中的柯南,而那個動畫片是左其最喜歡的。他此刻在想他囑托的人現在到哪了。
“你在這個酒店呆了多久了?”不管想得有多遠,左又總是能收放自如地控製自己的思維和言行。
“有兩年了吧!”他抓抓後腦勺。
“你覺得你在酒店待得怎樣?”
“很好啊!”劉聲嘯的眼睛閃閃發光,“經理很照顧大家,同事間相處也很好,感覺我們在一個大家庭中。在這裏我可以調我喜歡的任何一種酒,不管我調的怎樣,經理都會讚許我,鼓勵我。我感到很快樂,我想我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好的工作了。”他的性格簡直和陽光一般溫暖。
“可是這裏可能發生了謀殺案,你還喜歡這裏?”左又對眼前這個小夥子的問話方式完全不同於經理及她的先生,他采用了幾乎不施加壓力的聊天方式。
“我當然還是喜歡,我是酒店的一份子,我像愛我自己的家一樣愛這裏,我怎麼會因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喜歡這裏呢?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要加倍愛這裏,才能使它恢複平靜。這裏的女孩兒幾乎都嚇壞了,經理肯定也不好受。”
“這是肯定的,我見她臉色一直不太好。”
“哦,是嗎?我們老板是個細心的人,會照顧好我們經理的。”
“這裏有人不喜歡你們經理的嗎?”
“沒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每個人都非常喜歡我們經理。就連隻見過她一麵的客人都喜歡她。”
“請你再好好想想。我一直覺得不管多完美的人都會被一些人討厭的。”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會有什麼人討厭她。”
“她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女人,你認為呢?”
“確實像你說的那樣。”
“你們經理作為一個女人處理昨天發生的那件事實在太難為她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像是和她有仇,為什麼偏偏死在這個酒店裏呢?你認識那位小姐嗎?”
“認識,我們酒店裏幾乎每個人都認識她。她是我們這裏少有的有錢人,雖然她穿得不怎麼樣,估計是怕惹來麻煩,但是她總給人一種趾高氣昂的感覺,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在酒店裏有沒有和其他人發生矛盾,口角之類的?”
劉聲嘯吸了一下鼻子說:“應該沒有吧!她不太跟其他人交往的。”
他想了想又接著說:“如果有,也不是很奇怪的事,這種事經常發生的。何況那位小姐的脾氣是有點不好,偶爾會發點脾氣。”
“她對誰發脾氣了?”
“這個,這個、、、、、、”劉聲嘯一時結巴起來,似乎記不起來要回答的事情了,“也不算是發脾氣,就是抱怨這一類的。”他艱難地咽下一股湧上心頭的熱氣,“一般來說,有錢人中肯定存在吃不慣我們酒店的飯菜的人。”
“李小姐住進酒店後有什麼怪事發生嗎?”
“怪事啊?”劉聲嘯抓耳撓腮地想了很久,最後他說:“我不太清楚!”
“那也沒關係,隻要把你現在心裏想到的那件事說出來就行。”聽到劉聲嘯回答“不清楚”而不是“沒有”的時候,他心裏便清楚對方心裏肯定藏著一件疑惑的事。
“我覺得她失蹤前有點奇怪,當然那隻是我自己認為的,你們可能並不會像我這樣覺得。我總覺得一般的客人不會那樣做的。”
“放心吧,你隻要把那件事說出來,是不是奇怪,我會做決斷的。你最好從她住進來講起,把你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都告訴我。我覺得那些很重要。”左又用信任的眼神望著劉聲嘯。
“哦,好!”他眼睛瞟到天花板上,像是在回憶遙遠的事情。
“她哪一天住進來的,我不知道,我是那種不記日期的人。她住下的那天,我這邊沒有客人,所以我可以毫無阻礙地看見櫃台。她剛開始還好好地站在櫃台那邊登記入住,但是不一會兒就鬧起來了。畢竟離得遠,我隻能聽見斷斷續續的一些話。大致是她想要看看我們這裏住了哪些客人。我覺得她是在找一個人,那個人可能就住在我們這個酒店,而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找人。我們酒店裏肯定不會透露客人的隱私的,所以她沒有達到目的。
“她每次吃飯總要把服務生叫過來,數落我們的飯菜多麼多麼的難吃,說除此之外她從來沒有吃過更難吃的東西。但是她接下來的幾餐還是在我們酒店解決,根本沒有去高檔的地方享用配得上她的食物。真是奇怪,口口聲聲說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但是還是一臉得意地‘忍受’著。她的行為可苦了我們酒店的生意,很多客人聽她那樣誇張地貶低我們飯菜,沒有親自嚐過,就拒絕在酒店裏用餐,還有一些提出要退房。她似乎對那樣的情況很滿意,她可能覺得很好玩,我們拿她沒有辦法。
“他住在這裏的第二天行為就更加奇怪了。我在一個上午看見她至少五六次,從我眼前無所事事地晃過。她的眼睛到處亂瞟,有時候還會偷偷趴在吧台上,看吧台下麵存放的一些名酒。那時起我就小心提防著她,我想她可能是小偷,故意裝作有錢人,掩人耳目。現在想來當時的想法有點可笑。
“他在酒店裏到處轉,幾乎連最不起眼的角落都去過。所以我懷疑她來酒店不是找人,而是找什麼東西。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晚餐時間,當時已經過了飯點。她點了晚餐後,就心無旁騖地吃起來。我難得一次看她那麼高興,連她一向嗤之以鼻的飯菜都沒有抱怨。有那麼一瞬間,我認為我看見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那頓飯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實際上聽說她在那個晚上死了,淹死在水箱裏。這就是我知道的關於她的全部。”
“你有沒有看見她和什麼人有過交往?”
“哦,你這麼一說我記起來了。我這個死腦子,”他敲敲自己的腦袋。“她住進來的那個晚上,老王的兒子王立文和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但是王立文一坐下來,她就站起來要走。王立文想拉她的手,但是她走得太快沒有拉住。”
“王立文?你對那個人了解多少?”
“這個呀!”他又抓了抓後腦勺,“不算多。他是老王唯一的兒子,老王很寶貝他。老來得子嘛,都是這樣的。我對他的了解都來源於看到的,和聽到的。我親眼見過他,但沒有直接和那個人相處過。聽說他國慶時回來過,但我恰好回家了一趟,沒見著。
至於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嘛,我沒有接觸過他,很難說,有些事也不好說。”
“你是指他做過牢的事吧?”
劉聲嘯沒有說話。
“我隻是想聽一聽年輕人的想法,”左又這樣說,仿佛自己是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就算是一些牢騷也沒關係,把你聽到的,和你心裏的印象都說出來。一個從未蒙麵的熟人,總能使你對他的形象不由自主地勾勒一番吧。”
“確實是這樣,我有時候會對老王談論的好兒子、其他人心目中的囚犯產生興趣。我在想王立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顯然不會像老王說的那樣優秀,因為老王是個著了兒子魔障的人。我本人傾向他是個麵具先生,在家裏是個孝子,在外麵就可能是個混混。這種想法點荒唐的,是嗎?”
“劉聲嘯不等左又回答,接著往下說:“起碼我覺得是荒唐的,我見過真人之後就產生了這種想法。他看起來那麼大塊,胳膊鼓脹得有我大腿粗,他不像是個能把麵具先生這個頭銜耍得自如的人,在我看來他有點愣頭愣腦的。這樣說是不是不禮貌呢?我有時候也很討厭自己像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一樣對別人評頭論足。可這是事實,不管怎樣高尚的人,對自己見過的的人會產生想法,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他總得產生一種想法。我就是如此。
“見他之前,他在我心裏是什麼樣子的,我確實記不得多少了。他在我心裏的樣子完全被見著真人之後的感覺取代了,我之前對他的種種猜測都像是在做夢。不管當時覺得多真實,多準確,醒後就會覺得那種荒謬的事連記憶起來都困難重重。
“我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在監獄待過,這並不是聽人家說後才冒出的感覺。那是我的直覺,待過監獄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特點,那種特點說不清楚,但是一看見他們,人們就會坦白地說‘那個人真像個蹲大獄的’。”
“你的意思是說在牢裏待過的人很可能幹出壞事,是嗎?”
“我可沒有這麼說。如果不是迫於無奈,有幾個人會去做壞人,作奸犯科呢?犯大錯都是被人逼的。而那個王立文,我也不認為他會和這個案子扯上多大的關係。他完全就是一個沉浸在愛情傷痛中的可憐人。他見那女的走後,他渾身的肌肉都軟綿綿地掛著,整個碩大的身體蜷在那裏,我看不見他的憤怒,有的隻是傷心。所以我認為他那樣的人寧願躲起來痛哭一場,也不會去做傷害對方的事情。這個倒是和他的身體結構完全相反的。”
“如果你是他,你會憤怒嗎?”
“沒有必要做這樣的假設吧!”
“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愛情觀。”
“我的愛情觀?你不會懷疑我喜歡那位躺在太平間裏的小姐吧?懷疑我因為愛而殺了她?我可不會,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出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不過如果你真的好奇想知道我的愛情觀,我可以老老實實地告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沒有必要擔心。
“我想先確認一下,關於我的愛情觀,我是否有權拒答?”
“我想是這樣。”
“那我就一定要答了,如果我不回答你或許就會懷疑我和她有一腿了。好吧,我應該順著你們。”
“很有趣!”左又用蜷曲的食指和拇指拖著下巴,這樣想著。
“如果我是王立文,我肯定會大發雷霆。我起碼會同那為小姐大吵一架,扇她幾巴掌來解氣。”他笑了,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
“你真會這麼做?”
“我不了解王立文到底有多喜歡那位小姐,我這樣說純屬是出於私心。我對她沒有感情,這是事實,我想不出我會怎樣做,那取決於我到底有多愛那個人。”
“那就簡單點兒。如果別人那裏有件你很想要的寶貝,不管你怎麼求,他都不給你,你會用什麼方式得到那件寶物?”
“智力題?”他使勁抓著後腦勺,冥思苦想。
“你會放棄嗎?”
“當然不會!”劉聲嘯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管多棘手我都會全力以赴的。”
“行,我明白了!”
左又冰冷的眼睛裏滲出迫人的涼意,他脖子前傾,聲音柔和魅惑,“你覺得誰殺了那位小姐?”
“我沒有看見,怎麼會知道!”劉聲嘯大惑不解,但是更多表露出來的是一種莫名的憤怒。
“難道不是你嗎?”
劉聲嘯渾身一震,汗毛瞬間像刺蝟一倒豎起來。他從折疊椅上跳起來,露出詭黠的嘴臉,對左又瞪著大眼,然後哈哈大笑。全然沒有了進門時的和善與熱情。
一隻帶著微笑的狐狸,左又看著眼前這位情緒難控的青年想到。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劉聲嘯抑製不住笑聲。
可是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覺得存在任何可笑的地方。金燦和楊遲崢都一臉茫然看著行為怪異的劉聲嘯,隻有左又還保持著原樣,他在三個人中很刺眼,因為他顯得很自然,像一位導演在電影院同觀眾一起看自己導的電影。
“你不要以為對過來的每個人問上一句‘難道不是你嗎’就可以找出凶手,你這樣做可真讓人失望呢!”
“我保證到目前為止,我隻對你用了這句話!我現在是在懷疑你!”
“是這樣嗎?”劉聲嘯不以為然,“那就更加可笑了!如果我殺了人早就跑路了,還會坐在這裏等你來抓?你不去懷疑一個坐過牢的大塊頭,也不去懷疑對她心有芥蒂的老頭。嗬!我可不認為你有什麼高明之處。”
“坐過牢的大塊頭確實可疑,牢獄總能教會人學會怎麼做壞人。可是他畢竟沒殺過人,殺人對人的心理素質是個巨大的考驗。這像你所說的,那個愣頭愣腦的肉塊,可不能在第一次殺人中就做到這樣完美。不是嗎?”
劉聲嘯沒有說話,他冷笑了一聲坐回到椅子上。他的毫無特點又再次顯現出來,使左又產生了下一刻再遇見他,甚至都不能把他認出來的想法。
“但是你就不一樣了!”左又接著說,他的這一句順利地把劉聲嘯隱藏的注意力引過來了。
“你殺過人!”他一字一頓地說,非常嚴肅。
劉聲嘯雖然感到驚訝,但是表麵上還是不漏聲色。
“那又怎麼樣?不能說,一個人殺過人,就把所有的死人都推給他吧?”
金燦對這個事實大為震驚,要不是他親耳聽見,她死都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夥子竟然會殺過人。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雖然她不得不承認左又說得話,但是她還是相信人總存在迫不得已的時候,那一刻的爆發並不代表他永遠是一頭野獸。
“所以我隻是懷疑你!畢竟你的心裏素質夠強硬。”
“強硬到足以染上殺人怪癖嗎?”
“我沒有這樣說。”
“好吧!但是這樣的理由可不能說服我竟然成了嫌疑犯。我沒有殺人動機。”
“當然是有的。你很在乎這個酒店,這種在乎非同一般。而一個人,在這裏毫不留情地搗亂,你總會想方設法地教訓一下對方吧!何況她是孤身的女人,不能做什麼反抗。或許你一時的惡習在一瞬間爆發,失手殺了那為小姐。”
“你是來這裏查案的,還是來編故事的?偵探先生!你這種小女生的想象力真是可愛!”
金燦感到很暢快,還從來沒有人對左又開過那樣的玩笑。楊遲崢也心滿意足,莫大的滿足,能對那個拒絕他的驕傲的人說上那樣一句,實在搞笑。
可是左又沒有生氣,一般來說他會大發雷霆。
“嗬!你這個滑頭的小子,看來某種東西在你的身體裏還一直鮮活地存在著。”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想隱瞞。那位警官!”他麵向金燦,“你不要對我露出那種吃驚和同情的表情,我是毫不領情的。想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嗎?你會更吃驚,我想到你會有的反應我就感到好笑。告訴你吧,我這種人確實就是野獸。我十來歲就殺過人,我不會做失手把人殺死那種蠢事。我可是經過精心的策劃的,我敢說要不是為了避免一刀把人捅死,然後一點點把他的血放完,讓人真正在死前明白什麼才是世界末日,我還真的沒有好好念過書。我殺人,我一點都不會感到愧疚,就連現在我都沒有感到過後悔。你也殺過人吧,用你的槍,但是那種殺人方法實在太無趣。我怎麼都不會采用那種方式的,一槍結束痛苦,要不怎麼會有‘婦人之仁’這個成語呢?”他無知地開懷大笑。
眼前這個曾經的少年犯,竟然會對警察說出那樣的話,就算他真的是無辜的,那起碼也擺脫不了被懷疑了。他心裏是怎樣想的,金燦不知道。她看著他,聽著他的笑,始終默不作聲。
“你這麼開心,真出乎意料。不過我也很高興。最後向你確認件事,李欣悅死的那天晚上,他父親真的在吧台喝一夜的酒嗎?”
“嗬,”劉聲嘯收起笑聲,“這回你懷疑上他老爹了,我敢說現在這個社會上六親不認的大有人在。”
“如果是你那就真的不好說了,如果你想洗脫嫌疑,就請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我隻知道上半夜他在喝酒,還和我說了一些醉話。”
“他說了什麼?”
“一些老女人愛說的話,無非就是孩子的事。他在罵老王和他的兒子,說那小子老纏著他的女兒。那些罵罵咧咧的壞話,真是無聊。”
“能簡單表述一下嗎?想到他說的任何話都可以。”
劉聲嘯還是抓著腦袋想了想,回到呆傻天真的狀態,之前那個惡魔的角色再一次隱藏起來。讓人覺得剛才他隻不過是在展示自己的演技,畢竟目前的這個角色更加現實。
“李茂德說對我說‘那個惡棍,我早看透他了,他本來想害死我,那樣就沒人能阻止他了。但是我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不會眼睜睜把女兒推到他那個火坑裏。賴蛤蟆想吃天鵝肉。要是我的女兒真的跟他跑了,她嬌生慣養的,哪會有好日子過啊!你說是不是?’他大概是這麼說的,後來他又說‘我不是他的對手,搞不好又被他從台階上推下來,那絕對要找他那個半截入土的老爸談談了。這也算是爸爸之間的矛盾了,我敢說他肯定參與了唆使他的兒子打我女兒的主意,他想當我們李家的女婿,然後繼承我的家業,如意算盤打得也太響了,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看來他針對的是王家那兩口人。他當時狀態怎麼樣?”
“喝得爛醉!迷迷糊糊。我下班了,他還賴著不走,怎麼也不肯回去睡覺,拉著人天南地北地扯,最後我走了叫值班的保安看著他。”
“當晚值班的是誰?”
“張弛!”
“啊,果然不出所料,聰明的人怎麼都會插一腳。好了,你可以走了,順便把張弛叫來。”
劉聲嘯走出去了,一點都沒有為自己成為嫌疑犯而擔心,心態完全和進來時一樣陽光熱情。
“一朵成熟向日葵,帶著麵具,偽裝自己,但又有什麼用呢?伸著脖子等著收割,命中注定是要挨那一刀的。怎麼也逃不了!”他看著半掩著的門,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