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水箱裏的女屍 第一章 最熟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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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人”失蹤近一個星期,警方說法太詭異(報紙標題)
截止至今日下午,根據警方最新消息,木偶人”仍下落不明,監控視頻的出現似乎使這個案件更加撲朔迷離。我們再次來回顧一下這起案件。
一個星期前,失蹤者李欣悅入住懷無暮酒店。在超出訂房期限兩天後,酒店工作人員發現她的行李都在,但人已不知去向。據家屬透露,李欣悅非常懂事,在外每晚都會打電話向家裏報平安。因此父母立即向警方報案。由於失蹤案非常多,而且李欣悅失蹤沒幾天,所以警方一開始並不怎麼重視這個案件。直到三天前,網絡公布了李欣悅失蹤前在酒店的電梯監控,失蹤者在電梯外類似與隱形人交流的詭異行為讓所有人不寒而栗,這個事件才引起媒體、警方乃至整個社會的高度重視。
因失蹤者手腳的比劃動作過分怪異,像被無形的線操縱的木偶,於是得名“木偶人”。整個事件沒有人能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隨著案件的真相越來越模糊,網民進行了各種推測。一種靈異的想法漸漸冒了出來,有不少人說李欣悅當時已死,手腳已經被弄斷,或者她的皮被一具木偶披著,之後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才會做出監控中的奇怪動作。這種想法聽起來沒有絲毫可信度,但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警方表示他們曾多次出動警犬協助調查,但是警犬在懷無暮酒店不僅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還表現反常。據刑警老吳透露,懷無暮酒店的電梯非常可疑,電梯門一打開原本安靜的警犬突然嚇得落荒而逃,三個身強力壯的警察都拉不住。作為有三十多年經驗的老刑警,這個事件也令他大惑不解。他稱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些不幹淨的東西存在,隻是我們大家都看不見。
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木偶人是不是還活著?警方表示他們會加大部署力度偵破這起案件,給公眾一個滿意的答案。本報也將繼續密切關注這起案件的發展。(這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紙片被釘在左又的大記事板上,它隻是密密麻麻的紙片中的一張。)
外麵的天氣很不好,風已經刮了一個下午,整條街道被吹得空蕩蕩的,毫無生氣。
左又靜坐在那張皮褐色的沙發椅中,黑亮的眸子深邃寂寂地望著牆上的“補丁”。與往常所不同的是,他的手指安分地放在膝蓋上。那堆溫柔的鐵絲難得在他的口袋裏偷閑。這足以說明他正在發呆。不可思議,沒有人會認為他活著的時候竟有發呆這項功能。
對於左又這種漠視的態度,金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弄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左又眼中的光亮如杯裏水波顫動了一下,他回過神來,一臉茫然,“你說什麼?”
金燦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插起雙臂,用諷刺的口吻說道:“感情被處分的不是你,這個男人!”
左又似乎才從剛才的“失憶”中走出來,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來興師問罪的女人對他有多生氣。不過他並不在意對方是否生氣,他的神情照樣平和又從容。他飲了一口水,“我感到抱歉。”
“真難得。不過我可看不出來,你有幾分誠心。”金燦不以為然。
“那我隨你處置好了,大小姐。”左又把雙手插進了口袋,蹂躪著那團鐵絲。
“狼外婆!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那你想怎麼樣呢?”左又今天表現地異常溫順,他的心情似乎挺不錯。絲毫不為自己讓女人背黑鍋而感到羞恥。
“你應該承認你不該把‘木偶人’的監控視頻發到網上、、、、、、”
“那我可絕對做不到!不好意思,我隻能說我辜負你的信任。”左又這種的堅決的態度讓對方覺得他沒有人性,哪怕隻是哄人的,也會讓對方好受一點。
金燦再一次感到,左又這個人完全沒有做人的溫度,把信任交給對方,就是自討苦吃。她沒有任何話可說,隻感到一陣委屈。不過堅強的外表和內心,會讓他很會忘記這一感覺。她站起來,拿起她的公文包,朝門口走去,她不想多看左又一眼。
“嗨,金警長。”左又掏出鐵絲,他要找出頭尾,把它們捋直。
可是金燦頭也不回地走了。
左又沒有目送對方,他全神貫注地翻看著那團冰冷的東西,不以為然地說:“坐以待斃從來就不是我的作風。”
當天夜裏,左又穿著他黑色的大衣從房間裏走出來,身後拖著一個行李箱。夜晚的屋子像是睡著了,大片大片都隱在青灰色靜止的時光裏,連外頭射進來的燈光都給它添了幾分睡意。
王媽的呼嚕響得震天,在客廳裏都能清楚地聽到。
左又放下行李,輕輕來到左其的床前,這個不安分的孩子已經睡著了。想到這幾天他奇怪的舉動,他有點放不下這個小不點。
他皺著眉頭摸了摸他的臉蛋,然後默不作聲地打開燈光,毫無征兆地掀開了左其的被窩。果不其然,左其穿戴整齊地躺在那裏。
“你還要這樣裝模作樣地躺到什麼時候?”
見自己的詭計被識破,左其從床上坐了起來。悻悻地說:“果然還是讓你識破了。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小伎倆,也就騙騙王媽。”左又把被子扔下,
“入睡是個體溫下降的過程,如果不是發燒,你的臉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涼的。根據我的腳尖的丈量,你床底的行李箱在水平位移上移動了三厘米左右,而且還裝了東西。這兩點足以說明你別有用心,我明白你想幹什麼。但你也明白我會怎麼做。”
左又轉身就走,左其一把將對方的手拉住,他的小手暖暖的軟軟的。叫人不忍心甩開。
“帶上我吧!我求你了,我保證不會舔亂,我甚至覺得我能幫點忙。求你了,行嗎?”左其心存一線希望。
“感覺是騙人的東西!”左又堅定地抽出手,似乎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真的不能帶上我?”
左又不耐煩地點點頭。
“鐵了心了?”左其盤坐在床上,像大人一樣交叉著雙臂,神情嚴肅之極。
左又盯著小家夥,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們四目相對,冰冷孤傲的品性一模一樣。
“你完全清楚我會怎麼做!”左其的語氣透露著警告與威脅。
左又沒有回答,他已經像一種生物一樣被眼前的這個孩子研究了好幾年,他的大概的心理,小家夥拿捏得很準。他此時或許會後悔自己撿回了這麼大的麻煩,但是為時已晚。拋下這個孩子,無疑意味著更多的麻煩。他隻得不動聲色地權衡利弊,他厭惡受人威脅,可是毫無辦法。
他轉過身,然後靜靜地出去。之後便可以看見他身後跟著一個小小影子。
左又的這項決定,正中左其的下懷。但是兩個人都不知道,這個決定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挑戰。
車早就在樓下等著,仿佛那是左又的專車。車窗外一望無際的黑暗和凜冽的寒風,撼動著車子,也撼動了左又的心。他相信他的整顆心都是屬於這樣的黑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