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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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回憶
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挽著包袱,發愁的看著白雪皚皚的山穀,不知如何穿過。正躊躇間,忽然聽見背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忙回頭。蘭衣衫的女子微微一笑,欠身“是我打擾公子,我走了許久,還是沒能走出迷途。”
男子回禮:“在下也是,若姑娘不嫌棄,我們可以結伴而行。”女子穿的很是單薄,更顯的膚白勝雪。
兩人一前一後在寂靜的山穀中行走,男子很認真的用樹枝開路,撥開積雪,還偶爾回頭詢問女子是否累了。他見女子臉色異樣,便脫下外衣,遞於女子。“冷的話就穿上吧。”,
“你呢?”女子並不伸手接過,“你不用對我怎麼好,有時候,好人不會有好報的。”
“既然是幫人,又何必要求些什麼。”男子笑的溫和。女子抬眼望他,微失神。
陌槿在一旁看著,正要上前詢問,突然一雙溫如白玉的手從微光波動的時空門中拉扯陌槿,她飛躍過許多畫麵:兩人相擁,送與玉鐲,背身而眠……。待站地後,她發現自己又在一個洞穴中,還是那個書生和女子背對著她。
“等我。”男子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口。“我馬上要進京趕考,寒窗苦讀就隻為一朝為國效力,待我了卻心願後,我便回來接你。”
“嗯。”女子微笑,“你放心去吧,今天不會再有大雪堵路了,你先收拾一下東西,我出去看看。”
“好,小心點。”
洞外。
白襖女孩乖巧的蹲在女子身邊,甜甜的叫著“姐姐,和我去玩。”女子摸摸她頭,“阿悅,姐姐要去施法,讓靈獸讓路,好保相公他安全過穀。”女子說起他時,眸裏閃過一道幸福的光,這一切都落入阿悅的眼睛。
“哼,我不會讓他搶走姐姐的,所有接近姐姐的人都要死。”阿悅生氣跑開。女子隻是笑了笑,轉身離開,這個妹妹啊,真是被自己寵壞了。
正在整理書箱的他聽見樹枝被咯吱踩斷的聲音,抬眼笑問:“這麼快啊?我還沒,”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一個冰團襲來,轉眼間,他就變成一座冰雕。
剛邁進洞口的女子見此幕,呆住了。手腕上的玉鐲忽的碎掉,跌落在地。
“姐姐,這下你可以陪我玩了吧?”阿悅仰著笑的無邪的小臉,滿是得意。女子推開蜷在袖邊的女孩,冷聲道:“不可以,永遠都不可以了。”女子撫過他熟悉的眉眼,爆發出一聲悲痛的嚎叫,女子也漸漸的融化,成了堆積在男子腳下的積雪。阿悅搖頭,不住的後退,“姐姐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要去找姐姐,姐姐。”
陌槿緩緩睜開眼,一座如夢中一樣的冰雕微躬身子,仰頭,嘴唇還未閉上。“啊,鬼!”陌槿嚇的大叫,重新摔在雪地。“別怕,我不會害你。”一雙溫如白玉的手伸來,順著一點點上看,是那個女子,不過隻是薄薄的一層光魂。
“你是要我幫你解封你相公?”陌槿詫異,又很快搖頭,“我,我現在法力都沒法用,怎麼幫你。”
“你可以的,我現在不過是一縷殘魂,不能接觸他,所以才想拜托你。作為回報,我會給你我們雪女一族的靈物,玄清鏡,可以追溯過去,唯一不能看的,就是使用者的過去。”
“成交。”陌槿無比堅定的答應下來。忽然感到山洞在晃動,雪紛紛崩塌,靈獸的嘶鳴也遠遠傳來。“是你妹妹,交給你搞定。”
“其實現在想來,我也不怪阿悅了,是我疏忽了她的感受,她也隻是個孩子。理應由我去開導她。”女子揮袖,對山洞立下屏障。
“阿悅,住手吧。”本是幾丈高的女孩聞聲突然縮小,恢複原貌。“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奔向女子,卻穿過了她的身體。“姐姐,你……”
“妹妹,你也該長大了,這麼多年你找的不是我,是你的心魔。”女子溫和的注視著她,沒有責備。
阿悅雙手抱頭,哭喊著“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要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我我。”女子走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雪人,“我從未怪過你,看,這是你送給我的,我還留著。阿悅,做錯了事逃避是沒有用的,沒有姐姐,你也要學會堅強。”
陌槿圍著保持了百年姿態的男子繞圈,偶爾伸手敲打一下。躑躅間,若有若無的低語漂進耳朵,“以愛喚醒。”陌槿眼前一亮,忙蹲下四處摸索。
“找到了。”陌槿興奮的舉起手中的玉鐲碎片,她劃過厚厚的冰層,等了一會,卻不見什麼動靜。難道我理解錯了?“以愛喚醒,愛,用心……懂了。”陌槿將碎片隔著冰放在男子的胸口,閉眼想起夢中見過的畫麵。“天色已晚,再走下去會很危險,不如在洞裏將就一下吧。”“餓嗎?我有饅頭,給你,還有水。”“安心睡吧,我來守夜。”……冰層驀然裂來縫隙來,男子的麵容漸清晰起來。
“恭喜成功完成任務:尋找雪女姐姐,獲得獎勵,玄清鏡。”
“謝謝你,小槿。”女子道謝。“沒事,你有什麼打算?”陌槿看著已經收拾好書箱準備離開的男子,擔憂的問道。男子喃喃自語:“得快點走,還要去趕考呢,希望今天不要下大雪了。”男子背著書箱的身影漸行漸遠。女子抬手想撫他發,又頹然落下。“我隻能放下,我要做的全部都做完了,這執念也該消逝了。”說罷,化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