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正在妹妹房間的外廳，看見瑕端著水桶走進我妹妹房間，然後聽見一聲尖叫，我認出是妹妹的聲音便跟著趕了過去，便見瑕一身血跡，跪在地上不住發抖，而我妹妹則悲慘兮兮的倒在地上，胸前插著一把刀！之後……之後我就跑去通知爹……”
    “嗯，我明白了。那麼，那個時候，其他人又在幹什麼呢？”
    南宮曉暢不假思索的答道：“當時我在涼亭喝茶，所以聽到了妹妹的尖叫。”
    南宮信道：“咳咳，當時我正在自己房裏和夫人……啊，那個還是不說了，你們都懂的……”
    “爹你還真是精力旺盛啊。”
    “小孩子懂個啥？”南宮信吐了吐舌頭，直接甩給南宮曉暢一記白眼。
    薑維打斷父子兩的對話，道：“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了，那下人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哦，一般那個時候下人們都去睡覺了，隻有那時候我女兒要洗澡，總是吩咐瑕去打熱水。”
    “那管家呢？”
    管家搶答道：“我當時正在給馬喂飼料呢！可別懷疑我啊！”
    “好，那就帶我去事發現場看看，或許能有什麼收獲。”
    於是南宮信將薑維帶到南宮雨露的臥房。這是一間由客廳+內室結構的臥房，由中間立著的屏風隔開，不過靠左邊的屏風倒下了。客廳內部桌椅擺設沒有什麼動過的樣子。
    薑維懷疑南宮家已經動過了現場，問道：“這現場是否打掃過？”
    南宮信答道：“沒有動過，在女兒下葬之前，我是不想打掃這個地方……”
    薑維往裏麵走去，南宮信指了指床前邊的空地，道：“我女兒就是倒在那裏。”
    薑維觀察內室，發現這裏隻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首先右手邊窗戶是緊閉的，靠窗立著的梳妝台地上，打翻了許多胭脂水粉以及一麵鏡子，然後北邊橫立的床上被子也淩亂的搭著。床邊的衣櫃倒是沒有被翻弄的跡象，牆上的掛畫也好好的擺著，不過左邊的書桌上有一個小型兵器架，兵器架上沒有擺放任何東西。薑維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發現床前麵兩米處左右有個打翻的水桶，順著水桶往下看還可以隱約看到幹涸後的水漬，還混雜著一灘血跡。薑維沿著血跡望去，發現血跡往屋外延伸到客廳，還帶著些許泥土，而那灘血漬有明顯規律的空缺，一看便知是人的腳印。更令人注目的是，離木桶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明顯用血寫成的王字，再往旁邊一看，有個藍色的袖口碎片。
    薑維看現場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有意義的線索了，說道：“我覺得調查已經差不多了，證詞也搜集得夠了，我想，真凶差不多可以浮出水麵了，學級裁判可以開始了，南宮老爺、南宮公子、這裏的管家、婢女都一起去見證結果吧。”
    南宮信邊搓胡子邊道：“好，老夫府中上下全陪你去！”
    “不過等等，南宮先生，在下還想請您幫一個忙……”
    來到縣衙，縣太爺升堂，堂外聚集了許多圍觀的百姓，堂內也站滿了南宮家人員。薑維突然心髒一跳一跳非常迅速，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和案子，第一次調查，第一次，堵上他人性命的對決……
    縣太爺一錘定音：“學級裁判，開堂！”
    薑維站在中央，最先發話道：“首先，要解開這個謎團，就得確認瑕究竟是不是凶手。”
    縣太爺道：“為什麼她不是凶手？當時南宮公子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他看到瑕一身血跡跪在地上不住發抖。如此明顯的證據，還不足以說明？”
    “那麼，我在此想先問南宮老爺一個問題，當時南宮家丁抓住瑕的時候是沒有給她換衣服的吧？”
    南宮信答道：“嗯，是啊，當時我直接將她送到縣太爺這裏來了，哪有那麼多功夫考慮換衣服啊？”
    “嗯，那我還要問縣太爺，您在監管瑕這段時間也是沒有給她換過衣服對吧？”
    縣太爺答道：“是，問這個幹什麼？存心找茬嗎？”
    “不，我想說，這事關瑕是不是凶手的證言，還請縣太爺配合。”
    縣太爺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下來，道：“那麼你要問什麼就盡管問吧，我回答就是。”
    “多謝縣太爺配合。那麼在事發到現在，縣太爺是否有給瑕洗過澡、是否有對她嚴刑逼供？”
    “這個……犯人哪來那麼多優厚的待遇給她洗澡啊？至於嚴刑逼供，那更是不可能，我隻是叫人在她手上抹了紅畫押而已，哪有逼迫她……”
    “既然縣太爺誠誠懇懇的說沒對瑕進行嚴刑逼供，那麼這一點就出來了，瑕根本不是凶手。”
    “什麼？”南宮家人和縣太爺皆異口同聲的喊道。
    南宮曉暢橫眉冷目的盯著薑維，道：“你有什麼證據？瑕身上沾了血跡為什麼不是凶手？”
    “很簡單，我仔仔細細的觀察過瑕，她身上並無血跡。若真是她殺的人，那麼南宮小姐出那麼多血她手上甚至衣服上會染上血漬才是，可我在刑場觀察了她半天，除了她衣服十分破舊外，無論衣服還是手皆無血跡。所以我才問縣太爺和南宮老爺有沒有給瑕換衣服或是給她洗澡之類的問題，為的是排除一切可能的條件。諸位不信的話，可叫衙役立即將瑕帶上來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縣太爺神色一緊，開始局促不安：“說起來似乎是這樣……”
    薑維麵不改色，沉穩的繼續說道：“那麼一來，某個人的證詞就出現漏洞了。”薑維把視線轉向南宮曉暢，道：“南宮公子，你說看見瑕滿身鮮血是假話對吧？”
    南宮曉暢往後一退，咬牙道：“或許是因為當時十分緊張看錯了……”
    “也許是這樣沒錯。排除了瑕是凶手的可能，那麼剩下的便是再排除有不在場證明的人了。”
    “哼，我當然有不在場證明，當時我在涼亭喝茶，聽到妹妹的慘叫才趕過來的。”
    管家跟著忙說道：“小人也有不在場證明，當時小人正在馬棚給馬喂飼料。”
    薑維搖頭，道：“不，這並不能算是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