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起緣滅,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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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久等了吧,抱歉。”
陸翎看著風陌端著蛋糕過來,一臉溫柔。
風陌淺笑,端著蛋糕走近,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淺吻。
“親愛的生日快樂!”
風陌插上蠟燭,點上火:“許個願吧。”
陸翎點頭,閉上眼:我希望可以和風陌在一起……
“噗嗤……”
陸翎張大了眼,看著風陌放大的俊臉,風陌對著她吹了口氣,嘴角掛著冷笑:“親愛的,睡吧。”
長長久久……
陸翎胸口插著刀,倒在沙發上。
陸翎睜開眼,六個頭擠在她眼球之中。
“翎兒,總算是醒了。”
婦人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她莫名其妙的看著其他五人。
過了好一會,幾個人寒暄完離去。
陸翎打量著房間,感覺到身體並無異常,她扶上胸口,胸口泛著疼,在心際處蔓延。
她沒死……
穿越了……
第二日,芩墨白在竹林漫步時見到陸翎張開雙臂站在一塊大石上,雙目緊閉,輕輕一躍,摔了下去。
芩墨白被她嚇了一跳,跑了過去。
陸翎扶著石子坐起,手肘、腳腕、膝蓋處皆是刺痛,她知道,不過擦破了皮而已。
正要站起,眼前擠入一雙鞋。
芩墨白將她扶起,陸翎抬眼,驚的再次摔倒在地。
“怎麼了?”
芩墨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她。
陸翎繞著他爬開,待繞了過去,迅速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無蹤。
芩墨白站在原地撓著頭,一臉無辜:“翎兒這是怎麼了?”
陸翎靠著門,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手撫著胸口順氣,嚇死她了!
她將袖子挽起。
“嘶……”
真疼!
看著皮開肉綻的胳膊她嘴角浮上一絲苦笑。
到了下午,她偷偷潛入假山,爬到假山上,咬緊了牙關縱身一跳。
這次一定要死!一定要穿回去!
“啪!”
她重重的落在地上,驚起了一層灰塵。
正巧芩墨白在假山看書,見她出了事,立即趕來,她瞥到芩墨白趕緊站起了身,不顧腿上的傷,一瘸一拐的拐回小屋。
芩墨白見她躲著他,歎了口氣,終是止了步,沒有辦法。
第三日,陸翎湊足了上吊用的材料,將繩索綁在梁上固定紮實了,站在凳子上將頭套了上去,她踢掉凳子,感覺呼吸不暢,被繩索勒得窒息。
“啪啦……”
芩墨白推開門,看見陸翎身子懸空,被繩索掛在空中,兩腳在空中死命的蹬。
他將她抱了下來,不顧她用通紅的眼瞪著他,將她放在床上。
“你這是做甚麼?”
“咳咳……你……咳咳……管我!”
陸翎臉上血色褪去之後,一片蒼白。
芩墨白就那麼看著,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心慌了,慌得難受。
陸翎見他仍好死不死的盯著自己,翻了個白眼,一手撐在床上,一手無力的將他往外推了推。
芩墨白歎了口氣,站起身:“怎會傻得尋死?你尋死作甚麼?唉,你若不想見我,我不出現便是。”
陸翎側過身,芩墨白見她如此,拿她沒有辦法,看了一會,終是走了出去。
陸翎聽見他關上門的聲音,這才轉過身,望著他的背影,發愣。
她倒不是厭惡芩墨白,誰叫他與風陌長得一模一樣,讓她看了,徒增傷悲呢。
她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死了是否能穿回去,她沒有把握,隻想知道風陌殺她的緣由,她明明……是那麼愛他。
若是穿不回去,在這個世界也死了,也好,就不用再為他心傷。
第二日,芩墨白派人送了湯藥過來,那湯藥被她倒在地上,誰知過了一個時辰那丫鬟又來。那丫鬟看著她,似乎她不喝下去丫鬟便不走,她抵不過,接過碗一口氣倒下了肚,那丫鬟拿出蜜餞遞給她,她看了看,滿是不解。
丫鬟滿臉的不情願,她撇了撇嘴:“真不知你有什麼好的!主子怕你嫌藥苦,特派人出去買了蜜餞,可你卻不知好歹,打碎了主子熬了一個時辰的湯藥,嫌主子這兒,那兒的。主子還怕你見著他不喜,明明心中念著你,也不敢來見你,沒見過比主子更好的了!”
丫鬟紅了眼,哼了一聲,也沒管她吃沒吃蜜餞轉身就走。
陸翎看著丫鬟氣哄哄的背影直覺好笑。
她回神望著蜜餞,芩墨白真有丫鬟說的那麼好嗎?為什麼?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他會不會是風陌的前生?
她搖了搖頭,將問題甩之腦後,含下蜜餞。
她躺回床上,不過一會,就睡著了。
芩墨白站在窗外,通過小孔望向她安定的睡顏,鬆了口氣。
待她醒來已是半夜十分,伸了個懶腰爬下床踩著木屐走了出去。
推開門,她看見門外的台階上有個人,那人倚著柱子,似乎是睡著了,走近一看。
芩墨白!
她驚得向後退了一步,卻是吵醒了他。
他睜開眼,眼前似有人影晃動,視線模糊,待清晰了才看清那人影原是陸翎,見她一臉驚恐,心中的驚喜慢慢衝淡,知她不想見他,他落寞的起身,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轉過身離開。
陸翎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心頭一片酸澀。張開口,想喊住他,卻沒出聲。
就那麼看著他的身影化作黑點,消失在眼中。
她眼中有一滴淚滑落,真是這般喜歡我,為什麼要殺了我?
她在他原來坐著的位置坐下,倚著柱子,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夜很涼,一陣涼風撫過,她單薄的身軀微微發抖,眼睛卻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不肯撇開目光。
意識越來越弱,抵不住九月的風,眼前一晃,暈了過去。
感覺身子騰空,被人抱起,她落到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眼角溢出一滴眼淚,她依著那人的胸,呼吸由急促平定下來。
很安心。
感覺被放在什麼上,身子失了那溫度,心下不免失落。
她無意識的抓住那人的衣袖,口中喃喃道:“不要走……”
那人身形一怔,扯了扯她的手,紋絲不動,那人歎了口氣,身邊什麼陷了下去,右手被人握住,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頭上好像有潮濕冰冷的什麼黏上,她被那東西嚇了一跳,一下子睜眼。
她看見芩墨白燦爛的笑容,他的手還在她頭上沒有抽走,她掃了掃,自己的右手握著他的,還扯著他的衣袖不肯放手,她心一驚,鬆開了手。
昨夜……把她抱進屋的是他……
她看向芩墨白,他眼中有難掩的失落,動了動唇,似要與她說什麼,那雙眸燦若星輝,卻在下一瞬黯淡無光。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是她放開的手。
他收回手,拿起她頭上的毛巾,撫了撫她的額頭,對她道:“燒已退了,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不舍的望了她一眼,離去。
陸翎咬了咬唇,在他將要踏出門外時,聲音急急的傳到他耳裏:“芩墨白。”
芩墨白迅速的轉身,那雙眸耀眼如星,璀璨明亮,就那麼直直的望著她,似要望進她心裏。
她看著那張與風陌一模一樣的臉,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芩墨白麵上浮上笑容,盡管她什麼也沒說,他已十分滿足。
“睡了一天了,可想喝些什麼?吃些什麼?你身子著了涼,寒氣侵體,吃些熱粥可好?”
陸翎下意識的點頭,芩墨白嘴角的弧度更大,他快步走出房,到廚房安排早膳。
白色的衣袂飄飄,就如此時他雀躍的心。
陸翎扶著床沿,坐了起來,臉上浮出一抹會心的微笑,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
芩墨白吩咐下人做了些熱湯熱粥,陸翎喜歡吃的點心。
千萬叮囑下人不要做腥膩的吃食,他知道陸翎不喜。
“夫人!”
芩墨白看向門口,點頭:“夫人。”
夫人在廚房裏轉悠了一圈,停在他麵前:“這是做什麼?”
“翎兒感染了風寒,昨日睡了一天,身子虛弱,墨白想做些熱湯熱粥為翎兒暖身。”
夫人點頭,道:“可苦了你啊,唉,翎兒那丫頭古靈精怪,經了那事好不容易醒來……身子本就若,又感了風寒,好在你伴在她身邊,若不然,真不知她熬得熬不得下去。”
“應當的,翎兒與我從小婚配,照顧她是我的責任。”
夫人突然看著他的眼,盯了一會,笑道:“恐怕不止這麼簡單。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啊,就隨緣吧。”說完,夫人走到一下人身旁,俯身低語幾句,轉身消失不見。
芩墨白苦笑,連夫人都看出來了,當真是太明顯了。
待做好了早膳,芩墨白親自端了碗熱湯,剩餘的飯菜叫了十幾個丫鬟端著,跟在他身後。
芩墨白進了屋,見陸翎坐在床頭看書,正看得出神,一臉專注,他笑了笑,招手讓丫鬟們將飯菜放在桌上。
他一揮手,十幾個丫鬟有序離開,最後一個不忘將門扣上。
芩墨白站在桌子旁,等了一會,那熱湯可以入口時,他道:“一會再看書,先喝些熱湯熱粥,再一會就涼了。”
陸翎聞言放下書,芩墨白將她扶至桌前,自己立在一旁。
陸翎抬頭,滿臉疑惑,看著他,問:“你不吃?”
芩墨白眼中止不住的笑意,他點頭。
陸翎回過頭,看著這一桌子豐富的菜色,不免咂舌,道:“一個人吃太奢侈了吧,縱使我又再大的肚子這十幾盤菜也塞不下去啊。”
沒聽到芩墨白說話,她又道:“即使我們府上再有錢,也不帶這般浪費的,外麵許多人吃不上飯,我們不能因為有錢就這般奢侈。”
她拉著芩墨白坐下,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芩墨白笑著點頭。
她這才拿了筷子,淺嚐了幾樣菜色幾樣點心,菜一入肚,腹中一片空虛,饑餓的感覺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夾了許多菜,扒著白米飯,大口大口的吞下肚。
芩墨白為她順了順氣:“慢點,沒人跟你搶。”他將熱湯推到她跟前,道:“先食了熱湯,一會便涼了。”
陸翎抓起碗,一口氣喝完,她在芩墨白驚訝好笑的目光之下擦了擦嘴角。
芩墨白將熱粥推給她,陸翎三下兩下,狼吞虎咽,一碗粥見底。
芩墨白驚恐,他突然覺得,這十幾個菜不夠她下肚的。
待感到肚中空空的感覺消失,她抽出空來,道:“你也吃啊,別光看著我,我管得住自己。”說完,為他夾了菜放在他碗裏。
芩墨白看著碗中的菜,一時愣住了。
嘴角那抹燦爛的笑容十分刺眼,整個人沐浴了陽光,十分溫暖。
他執起筷子,待菜入了口,由食道滑下時,竟是那般溫暖。
陸翎見他不動又為他夾了菜,自己使勁扒著飯,像是八輩子沒吃飯的餓鬼。
陸翎不斷為他夾菜,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滿,那笑意像是要溢出來似的。
過了好一陣。
陸翎摸著渾圓的肚子,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
她掃了掃桌子,菜竟被她橫掃的差不多,芩墨白也吃好了,他放下筷子,笑道:“家裏原是養了隻餓狼。”
她支支吾吾的道:“那什麼,那不是……雖然有十幾盤,但也不全是菜啊,有一碗熱湯一碗熱粥,五盤點心我不都沒動嗎?”
芩墨白見她羞澀不好意思的樣子大笑,大手撫上她的腦袋,摸了摸。
陸翎看著他嘴角的笑容,麵上卻僵了下來。
“親愛的。”
風陌微笑著,擁住她。
卻在她的心口,插了一刀。
見她神色不對,芩墨白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想什麼想得這般出神?
陸翎一驚,回過神,麵上血色被一下子抽走,蒼白的嚇人。
芩墨白起身:“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陸翎搖頭,看著他耀眼的雙眸,問:“你會因為什麼原由殺了我嗎?”
芩墨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驚呼:“怎麼會!”
陸翎苦笑搖頭,嘴角溢出一口歎息:“不,你會的。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有什麼地方讓你非常厭惡,厭惡到必須殺了我嗎?”
芩墨白抱住陸翎,堅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管什麼原由,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翎兒逝去。你還看不出來嗎?連夫人都看出來了。我喜歡你啊。不是因為你我兩家早有婚約,是因為你啊!”
芩墨白掩不住悲傷流露,他在她額上落下個吻:“別再瞎想了,翎兒。”
陸翎眼中有淚不斷滑落:“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終究不是他……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瘋了似地不斷的喃喃,雙眼一片茫然。芩墨白看了十分心疼。
芩墨白不忍看見她這般模樣,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昏睡過去。
自己坐在床前,看著她梨花帶雨蒼白的小臉,滿是心疼。
翎兒,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
他好不容易飛上了雲端,卻又被將他送上雲端的人生生打破,痛不如生。
“親愛的,起來吃飯了。”
陸翎睜開眼,風陌係著圍裙,帶著一股菜香站在她床前。
她看著他滿是愛意的眼伸了個懶腰,風陌在她額上落下個吻,她嘴角滿是幸福的微笑。
她嘟著唇,問:“親愛的做了些什麼好菜。”
風陌將她扶起,點了點她的腦袋,寵溺道:“都是些你愛吃的,魚香肉絲,拔絲土豆……”
陸翎倒在床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小懶蟲快起來,再不起來菜涼了。”
……
“親愛的,我想要那個。”陸翎指著店中的裙子,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他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道:“最近花銷太大了,這個月沒剩多少錢了,要省著花。”
頓時垂頭喪氣,像蔫兒了的花朵。
風陌說還有事將她送回家,她在家悶悶不樂的看著電視。
晚上,風陌回家。
她看到風陌提著袋子,她撇了撇嘴,道:“我餓了。”
風陌淺笑,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親愛的,你看這是什麼?”
她望了一眼,驚呼:“親愛的!”
是她上午看上的那件衣服,那件衣服五千多,抵他們一個月的花銷,她問:“怎麼會?”
他笑而不語。
後來,朋友告訴她,他在外麵做了一天工,朋友不知是什麼工,隻知異常辛苦。
……
她依著風陌的肩,手伸進風陌抓著的爆米花中,拿了兩三顆塞進嘴裏。
看著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
看著傑克將玫瑰放上那塊鐵板。
看著傑克奮力的遊著。
她對風陌道:“我不要像玫瑰那樣獨自存活,陌生我生,陌死我隨。”
她倆的手交握著,緊緊地。
“風陌……風陌!”
她坐起身,眼中有淚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生日時將她殺死,說好的一生一世呢!他明明……對她那麼好。
她想知道為什麼,迫切的想知道。
她愣愣的轉過眼,發現芩墨白熟睡的俊臉,竟沒有被她的尖叫聲吵醒。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芩墨白被丫鬟的聲音吵起,陸翎見他轉醒立馬閉上眼。
芩墨白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出了屋。
“怎麼了?”
丫鬟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道:“夫人……夫人她……死了!”
陸翎睜開眼,是她剛穿過來時那個抱著她痛哭流涕,見她醒來才喜笑顏開的婦人?
她下了床,推開門,芩墨白臉色蒼白,緊握著拳,關節處泛白。
陸翎問:“夫人的遺體在何處?”
丫鬟呼吸平穩了許多,道:“夫人的表弟恰好回來,知道了,將夫人的遺體轉至他的屋子,正抱著遺體痛哭呢!”
陸翎點頭,見芩墨白還豎在那裏,拉過他,讓丫鬟帶著去看夫人的遺體。
他們還沒進屋,老遠處便聽到傳來的哭聲,丫鬟聽了有些許心慌,加快了腳步。
陸翎與芩墨白緊跟在後。
到了,看見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正抱著那婦人的遺體痛哭,口中還念叨著:“姐姐啊,姐姐!你這麼年輕就去了,叫我怎麼辦?姐夫去的早,留你守著陸家,沒有你我們怎麼辦啊!姐姐!”
“姐姐啊,你怎麼舍得棄我而去啊!陸翎還小,叫我們怎麼辦呐!”
這恐怕就是那婦人的弟弟,她的舅父了。
好一會,他才察覺到有人,他擦了擦臉上的淚,見是陸翎,走過來拉過陸翎的手,滿臉遮不住的心傷:“翎兒啊!你還這般小,你娘就棄你而去了,你將來該怎麼辦啊!”
他拍拍陸翎的手:“舅父會好好照顧你的。別太傷心了。”
陸翎點頭,又有四個婦人趕到,想必是她爹生前的妾姬,她們見夫人橫屍,忍不住哭了起來,老爺死的早,這些年不是夫人照顧著她們,沒有將她們趕出府,她們就餓死在街頭了啊!
幾位婦人擦了擦淚,道:“翎兒啊,夫人走了日子還要過,莫不要太傷心了,以後陸府就靠你了。”
另外三位點頭附和。
陸翎點點頭,想必是她爹死得早,就留了她一個根,現在全府上下都要仰仗著她了。
她的舅父低著頭,不斷的抽泣。
她不能再輕生,這一家老小可都仗著她,即使心中迫切的想知道風陌殺她的緣由。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覺得那婦人死得蹊蹺。
突然,她聽見門上有動靜,定眼望去,竟看到一大刀在撬門,那木板就要被大刀撬開,她驚出一聲冷汗,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後麵的窗子,推開窗,跳了下去,待落到地上,她拔腿就跑。
她聽見哐當一聲,知道門被撬開了,更加賣力的跑。
那黑衣人在屋子內望了望,床上的人影竟然不在,再一望後窗,那後窗大開著,估計是聽到了動靜從窗戶跳下逃跑了。
陸翎一路跑一路跑,邊跑邊回頭,她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
她咬著牙,踩著的木屐就像是現代的高跟鞋,跑得十分費力。她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卻不敢停下。
背後的黑衣人離她越來越近。
陸翎被石子絆倒,摔倒在地,她索性坐在地上,再也不動。
反正她是穿越而來的一縷幽魂,況且她十分想知道風陌為什麼對她拔刀相向。隻不過,她對不住陸府這一家老小,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黑衣人亦停了步子,見她坐在地上不動,頗為驚訝,提著刀子一步一步走向她,以提防有詐。
黑衣人舉刀就要刺下。
“慢著。”
黑衣人放下刀,看著她。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撫了撫胸口,道:“既然我今日就要死了,讓我做個明白鬼可好?”
黑衣人不語,卻沒有舉刀刺下。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吐出:“為什麼要殺我?娘的死與你是否有聯係?”
沙啞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奉陸久天之命,你娘和你必須歸西!”
陸久天!
是她舅父,掩下心中波濤洶湧的驚訝,又問:“為什麼?”
“主人為這一天規劃許久了,這陸家偌大的財產怎能由一個女人做主?本來你是可以逃過一命的,可你非要插手陸府的事,主人無奈,隻能送你歸西!”
她閉上眼,不再說話。
“噗嗤……”
她沒有被風陌刺中心口撕心裂肺的感覺,睜開眼,竟然看見芩墨白擋在她身前,嘴角溢出血絲,胸口插著劍,白色的衣衫被血染得鮮紅。
那黑衣人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跳。
她看向黑衣人,滿眼祈求:“我知道我今天必死無疑,可否讓我與他說上兩句,拜托了。”
黑衣人不語。
她當黑衣人同意了。不顧黑衣人,手撫上他的臉,眼中有淚不斷流出,打在他臉上,她道:“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為我擋劍?”
他笑,感受到臉上有她的小手撫著,分外溫暖:“我怎麼舍得看著你在我眼前死去,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能不能……再讓我看一眼你的笑顏?”
她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
“這才是……才是我喜歡的翎兒。翎兒,為你擋劍,我……死而無憾,我們……來世……再見……那時……莫不要……自殺尋死,要……開心……開開心心。”
他的手伸出想要撫摸她的麵孔,拂去她眼角的淚珠,卻在一半,生生垂下。
“芩墨白!!!”
陸翎閉眼,抽泣著,沉痛道:“殺了我吧!”
芩墨白,我陪你。
地獄天堂,都無所謂。
陸翎睜開眼,竟然是她生日那天,她胸口插著刀,血不斷冒出,她一口血噴了出來,灑了一地,心痛得厲害。
她苦笑,竟然回來了。
風陌站在她麵前,一臉冷笑,是那麼遙遠,那麼陌生。
“啪!”
門被推開,有人闖入,陸翎望去,竟瞪大了眼。
他竟然,與風陌長得一摸一樣。
站在她麵前的風陌有些錯亂,驚恐的看著闖入的‘風陌’。
“翎兒!!!!”
‘風陌’將她抱起,手撫著她的胸口想要止住那不斷冒出的血。
陸翎卻在這一刻,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風陌啊!”
“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你一定會好的,我們還沒結婚呢。”
他轉過頭望向另一個風陌,道:“我已經撥了110,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如若不然,你就犯了殺人罪!”
陸翎轉過頭,看向另一個風陌,卻見他撕下了麵皮,露出了另外一張臉。
風陌滿眼心疼,臉上寫滿了擔憂,人也蒼白了不少。
陸翎卻笑著,滿是幸福。
她被風陌送進醫院,被搶救過來,住院的幾天風陌一直陪在她身邊。
後來,風陌告訴她,是她舅舅為了奪她的家產派殺手將她殺死。
那個時候,她終於明白,上天讓她穿到古代的用意。
芩墨白,是他的前世,雖然隻是短短幾天,卻讓她在那個時代愛上了前世的風陌。
她很幸福,因為她知道,她的風陌是什麼樣的。她愛風陌,無論前世今生。
隻因為,他是風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