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你不是色相敲詐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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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一章說。柳柳,二十二歲,家在鄉下,市藝校畢業還學了一年美術裝飾,找到一個工作是在一家廣告公司打雜,月工資五六百元除了自己生活,連給常年生病的母親買藥的錢都拿不出來,於是幾個月前到了《紅樓》。
這女孩子清純,唱歌跳舞是她本行,還懂棋琴書畫,可她卻媚不起來,又不會露春光,拿什麼同曦曦比呢?
曦曦是一顆熟透了的桃,加上她不同於常人的人生經曆,把什麼都看透了,隻要不再犯罪,她怕誰?她不要愛情,不要結婚,她對誰都沒有責任,當然也就無所謂義務。用她自己的話說,“這有什麼,昏昏暗暗的地兒,大不了讓來玩的老板摸一把,我沒意見,天下人就沒意見,對吧?”
圓圓想,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不就是個下半輩子不結婚嗎,由她去吧。
“姐,”身後有人喊。
圓圓轉身:“喲,範琳,還沒走?”
“走什麼走?”範琳隨她進五包間坐下。“蠻有意思的,真恨不得把工作辭了,就到你這兒來幹,哎,有個人把我當小姐了,硬是給了我50元小費,氣死我了,上不上交?”
“你就當我不知道得了,我講是講了,要她們不接收小費,但有的人硬是要給她們小費,那就給唄。”
“也對,隻要她不索要就行了;姐,你和那個人麼樣了?”
圓圓裝懵懂說:“那個人呀?”接著“啊……”嘴巴張了一個O型,打了一個哈欠。
範琳噘了一下嘴說:“呂兵唄,裝蒙,肯定昨晚‘做賊’去了,哈欠連連,曉得你們怎麼瘋。”
“你這鬼丫頭,瞎說什麼呢,曉得和幾多男人瘋過,這精怪;你對宋所長的看法不是還可以嗎?怎麼,你家裏人不同意你就放棄了,年齡大點還更懂體貼。”
“接觸一段時間,我還是認為不行,家裏人反對什麼,他們管得了我?哎,我問你,你打岔,說,他怎麼樣?”
“什麼他怎麼樣,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什麼樣?一臉的亂雜胡子紮死人。”
“就是,把你都紮胖了一圈。”
圓圓一臉的嫵媚,輕拍了範琳一巴掌,嬌嗔說:“你個小妮子,一張嘴就會打邪,看以後哪個妹夫怎麼收拾你;我真胖了嗎,兵子要我胖,我就往死裏撐,沒辦法,胖就胖唄,他說他喜歡我胖。”
範琳說:“姐,你廢了,早聽說你是個傲氣的人,竟然這麼聽他的。”
“我就聽他的,我高興聽他的。”
“隻怕真是個優秀男人,我看你神魂顛倒了,一說到他,眼睛放光,連磕睡都跑了;他有什麼魅力,真想見識一下,他今天來不來?”
“已來了,在睡午覺,過一小時我叫他起來,你呢,不將愛情進行到底?莫這山望那山高,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範琳嘴巴一挑說:“你看二包間那一個,給我50元的,我認識他,石湖分局治安科的,他不認識我,當我是小姐,說他女朋友嫌他沒出息,買不起房子結婚,把他甩了,跟一個老板去了廣州,他心煩,稀裏胡塗就上《紅樓》來了。”
圓圓說:“怪不得我不認識他,你把50元錢給我,我退給他,給你搓合一下。”
範琳就把錢給了圓圓,圓圓拿了錢說:“看你眉飛色舞樣兒,看上了不是,你先到一邊去等著,”就走進二包間問那人:“貴姓?我是這兒的老板。“
那人說:“我黃廣濟,久聞大名,江映月圓,我們艾局長的表妹。”
圓圓說:“這50元退給你,那女孩子叫範琳,她不是我這兒的小姐,是檢察院程子良科長的表妹,人家有工作不缺錢,是第一次到我這兒來玩,臨時幫我一下忙,你給小費是對她的不尊重,她就在外麵,生氣呢,你知道怎麼做嗎?我走了。”
黃廣濟站起來說:“對不起,我還以為……就請你叫她進來好嗎?”
圓圓點頭,來到走廊對範琳說:“你進去吧,他會向你道歉的,你不是很會放電嗎,放吧;看年紀也就大你一兩歲,正好。”
範琳臉一紅,一句不吭,去了二包間。
圓圓正要下樓,右側三包間出來了羅鵬達,一隻胳膊搭在曦曦的肩上,右手似是拿一劄錢往她乳罩裏塞,兩人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花;羅鵬達的兩個手下,一個出來又進去拿包,一個下樓結賬,都屁顛屁顛的。曦曦見到圓圓,臉一紅;羅鵬達離開曦曦望著圓圓,說:“我走了。”圓圓笑笑,說:“歡迎常來,我們曦曦叫羅老板寵壞了。”
羅鵬達說:“哪裏哪裏,她歌兒唱得好聽,還有,茶也香酒也醇,”就下樓。
圓圓在他身後逗趣說:“怎麼,我們曦曦,人還不甜?連我一個女的,心都動了。”
曦曦一臉的光彩,噘個嘴巴,嬌嗔說:“老板,你,好拐呀〈方言:很壞〉!”
“你去四包間吧,王老板也要你教他唱,九月九,家鄉有烈酒。”
“老羅剛才塞給我好幾百呢。”她從乳罩裏往外掏出錢,說:“上交算了。”
“隻要不是強要,你就留著,對了,你如果哪天要被包,做二奶的話,提前一個月告訴我。”
曦曦頓時雙目圓睜憤怒地看著她,一言不發去了四包間。
望著曦曦氣衝衝的身影,圓圓想,怎麼,我說錯話了,沒有什麼不對呀。這時,曦曦又返身來到她麵前。她說:“對不起了,說錯了,道歉。”
曦曦說:“你說的也沒什麼錯,我真的被人包了兩三年,誰知他是個大貪官,送給我一戶房子也被我賣了;東窗事發後,法官要我退贓,我不退,坐了一年牢,擠牙膏似的退了一半,才出來。”
“這麼說,你不是色相敲詐人錢財坐牢的。”
“我瞎編唄,說當二奶幾羞啊,我街坊的人最看不起當‘小’了,父母也跟著矮人一截;我反正有一個靚模子〈方言漂亮樣兒〉,說用色相敲詐,誰不信?”
“房子賣的錢呢,少也有一二十萬元,給父母了?”
“要是給了倆老,我坐牢也值,可倆老出國了。”
“倆老好福氣,好多人,幾輩子都休想出國。”
“倆老死了,你當真出國,個傻妹子。”
圓圓氣了個半死,曦曦愚弄了她一盤,說:“還沒問你,怎麼從四包間返回來了?”
曦曦說:“四包間那個矮胖子有你的一個叫梅子的在陪他,我去了豈不是多餘,哎,你一個女的,死盯著我一對‘珠穆朗瑪峰’幹嗎,這奶奶是假的。”
“是嗎?”圓圓伸手抓了一把,火了,說。“你有不有一句真話?”
曦曦說:“坐牢的時候,硬是讓兩個牢脈子〈方言意思是:幾次進牢房的人〉吃大了。”
“不都是女的關在一起嗎?”
“是呀,她們整我,逼我退贓好表現立功。”
“惡心,都是女人,吃什麼吃?”
“惡心,還有更惡心的,牢頭是個同性戀,她還半夜裏叫兩個牢脈子捉住我雙腿,她嘴巴就往死裏舔我下麵,整得我死去活來;她還一邊舔一邊說,退不退贓?第二天就來人帶我出去找錢退,不是這樣,我咋會退錢呢?媽的,這二奶豈不是白做了,後來我習慣了,關了半年,怎麼整我,我也是沒錢退,就又送我去勞改半年,才把我放了。”
“傷心,現在好了,好好生活。”
“都對你說了,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怎麼會呢,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一種生活方式,隻不過你當初選錯了,也受到了懲罰,我能說什麼,總之,大家都不容易,你好好工作,我以後會把你當姐姐對待。”
“也是呀,聽說老板也沒了父母,和我一樣呢。”
“你才來半個月呢,還聽到了什麼?”
“聽說當初叫你去機關工作,你不去,起早貪黑,開什麼早餐店,奮鬥了好多年,這才成了真老板,你還是個大學生。”
“讀個電大,歪牌的。”
曦曦笑了,說:“一點不歪,正點〈方言漂亮標致〉,我想說個事,那個柳柳,總找我的岔。”
圓圓說:“她早來你幾個月,你呢,也大度一點,我找時間與她談。”
曦曦突然目視圓圓身後,小聲說:“你的他來了。”
圓圓側過身見是呂兵,她一臉的笑:“起來了?”
呂兵打了一個哈欠說:“又渴又餓。”
圓圓望著曦曦說:“泡茶,到三包間去,我去弄吃的,”她忙不迭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