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兵子昨晚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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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氣了,氣得一塌糊塗,你不是大哥哥嗎,女孩子生氣可是什麼事兒也幹得出來的;再怎麼,你也應該追趕上來呀,哄一哄我不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圓圓想。回到家裏是那麼地冷清,孤單,委屈,淚水早從她臉頰上淌了下來。
不就是一句叫你滾嗎,你偏不滾,甚至摟抱著我不就好了;啊,踢了你一腳,誰叫你氣我,說要上梅子那兒,誰知你是不是和她有那種事兒?人家不愛你誰又去管你晚上上哪兒呢。哼,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待在家裏越想越難過。十幾分鍾後她又想,難過有什麼用呢?想自己三十歲了,結過婚等於沒結。那男人車禍死後半年,婆婆帶她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個命。她報了時辰八字後,先生撮了撮手指頭,嘴裏嘀嘀咕咕了一陣子說:“你這女伢,按命說,少有大孝,不死父則亡母;雖是如此,一生福綠無虧。”
婆婆當時說:“你隻算我女兒姻緣好了。”
先生說:“你莫急嘞,我這就說來了,你伢兒命中,按說早有一劫,幸有貴人相救,她的姻緣嘛也許就與那事兒有關聯。”
她當時問先生說:“我十來歲走鐵路差點兒被火車撞死了,算不算一劫?”
先生說:“生死一瞬間,幾乎到閻王老兒處報到了,那怎麼不是一劫呢?好比你上醫院,掛了號,能說不是病人來看病?”
先生正為自己胡侃說對了,心中洋洋得意。她當時又問先生:“你說與那事兒有關,可我結婚與那事兒一點關係也扯不上。”
先生似乎有點惱說:“算命哪有百分百準?再說你報的時辰八字準不準呢,總之,你的姻緣:有前因則成果,無緣前因就是錯。三十過後見分曉,摟得情郎喊哥哥。”
想到這兒,圓圓笑了。剛才鐵路我喊他一聲“大哥哥”,他都傻了。可這會兒他卻走了,我待在這屋裏幹嗎呢。她鎖好門。上街,心中一片茫然,去哪?回《紅樓》,她想。還不知今天的生意怎麼樣呢,就攔了一輛的士……
又是一天,上午十點。
圓圓昨夜就睡在《紅樓》沒回家。一晚上想的,夢裏見到的全是兵子。想起來,說睡著也是迷迷糊糊的。她最不放心,最勞心的事兒就是兵子昨晚睡在哪?
她想打他手機,他一見到她號碼一定不接電話。她想,問別人好了,就問張少凡,多少知道一些情況,就打張少凡手機。張少凡接了,說:“什麼事說吧?”
聽口吻就不怎麼友好,沒有從前的熱乎勁,他高興時還叫她一聲“姐”呢。她問:“昨晚,兵子在辦公室嗎?”
張少凡說:“你不愛人家,幹嗎總要我帶他來你《紅樓》?現在好了,局紀委市檢察院在他辦公室要他交待問題;局裏剛才通知我,從明天起,主持隊裏工作。”
圓圓慌了,問:“什麼問題?”
少凡說:“什麼問題我哪知道!隻在門縫外聽到一點點,說什麼,為霍梅子到所裏說情;送她上醫院等等,再就是,他明知你與宋所長戀愛,他也去橫插一杠子。”
圓圓一聽與自己有關,急了,說:“什麼戀愛宋仁青,插什麼杠子,不是這樣的。”
少凡說:“什麼不是?我昨兒傍晚來隊裏值班,路上看見你踹了他一腳,手機都摔壞了,不能用,還沒法修,要買又是好幾百;你知不知道他這個月工資付了他兒子一季度的生活費?真是的,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他前妻也有錢,就把我們的人,這麼往死裏整?”
圓圓說:“你讓不讓人說話?我踹他是有原因的。”
少凡更火了:“你把我們隊長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原因也是你的錯,你不要人家,也就罷了,你又是踹他,又是告狀的,那開頭還不是你惹的臊?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圓圓氣瘋了,說:“我不同你說,他昨晚幾時回辦公室的?”
少凡說:“是我車子返過去帶他回來的,到現在還沒出辦公室,你高興了?還有,他昨傍晚,晃晃惚惚走在馬路中間,要是被車子撞死了,你還會放鞭炮,對吧?艾清河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表妹,莫毒婦人心。”他摁了手機終止鍵不說了,似是解了氣。
放下手機,圓圓心裏惶惶,越想越難過,哭了又哭,她這才明白她是多麼地擔心他;她的心一整天都在揪著,在這個世上,她認為再沒有更大的事比兵子的事更重要了。
到下午兩點,小翠小心意意說:“圓圓姐,什麼事啊,這麼難過,扛不住,找你表哥嘛。”
是啊,圓圓就打艾清河的電話。
電話裏她急得直哭說:“告訴我實話,呂兵犯什麼錯了?”
艾清河莫名其妙說:“呂兵犯什麼錯了,誰說的?”
圓圓說:“局紀委檢察院上午要他交待問題,還叫張少凡主持他們隊裏工作。”
艾清河說:“叫張少凡主持工作我知道,呂兵明天去黨校學習一個月,是臨時決定的,頂另一人的缺;我也去。新提拔上來的人都要去黨校學習,下一批就有張少凡,看把你急的,你哭什麼呢。你這丫頭還真對呂兵上心了。”
圓圓說:“那檢察院怎麼找他?”
艾清河說:“檢察院?我查一下告訴你,有一點,呂兵什麼事兒也沒有,我手下幾個人的為人我清楚;據我所知,紀委和檢察院有他的老鄉,星期天嘛,他們湊到一起吹吹牛也不是沒有的事,好了,我掛了。”
圓圓說:“這還差不多,快問清楚,我人都急瘋了,我等你電話。”
“不就見幾次麵?不至於吧,呂兵這人對感情的事多柔寡斷,”艾清河說。“我看你還是再另找個適合你的人。”
“你要是不願望我單身過一生,那就是他,其他人免談,”圓圓說。“虧你還是我表哥,一點也不關心人。”
艾清河說:“好好,任你咋樣都好,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