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今日月亮比較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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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炎跟他此時的心情也是一樣的。
他是大鈺的王爺,一直高高在上的他,第一次體會到與民眾同患難共甘苦的感覺,極有成就感。
晚飯時間,寧瀟遠拿著手裏的碗主動湊到了夏候炎的身邊,望著他碗裏的肉餅直冒口水。
他蹲在夏候炎的身邊,抬頭望著無邊的夜空道:“王爺,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月亮比較圓?”
夏候炎不疑有他,抬頭看著泛著冷光的月亮。
寧瀟遠趁夏候炎抬頭看月亮的時候,將筷子伸到了夏候炎的碗裏。
快速的夾起肉餅放到嘴裏,三口兩口便下了肚。
夏候炎抬頭欣賞著飽滿的圓月,冷聲道:“月有陰晴圓缺,今日如此圓,明日就未必。”
寧瀟遠使勁往下咽了咽未嚼碎的肉餅,口齒不清的回道:“嗯,就是,就是……咳咳……”
夏候炎聽到咳嗽的聲音,低下頭,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寧瀟遠一臉心虛的笑笑,“沒事,沒事,就是吃飯噎著了。”
夏候炎絲毫沒發現自己碗裏的肉餅少了一個,隨手拿起旁邊的水壺給寧瀟遠遞了過去。
“喝水,今天你辛苦了。”
寧瀟遠不可置信的看著夏候炎,動作極緩的伸手將夏候炎的水壺接了過去。
他沒聽錯吧?
這人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寧瀟遠抬頭看向他,微笑著道:“這算誇獎嗎?”
夏候炎臉色帶上了一絲柔和,唇角微翹,悶聲道:“隨你怎麼想。”
寧瀟遠見夏候炎心情好,便蹬鼻子上臉道:“我能要獎勵嗎?”
“嗯?”夏候炎皺眉。
寧瀟遠看到夏候炎的碗裏不止一個肉餅,嘴饞的要命,朝夏候炎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飯碗。
“王爺,你看,我碗裏都是青菜,能把你碗裏的肉餅給我一個嗎?”
寧瀟遠蹲在地上,像一隻向主人討食兒的小狗,一雙大眼晶亮,看著頗喜人。
夏候炎低頭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手裏端了個破碗蹲在他旁邊,看著還有些可憐。
夏候炎慷慨的將自己碗裏的肉餅一股腦全夾到了他的碗裏。
“吃罷。”
說完低頭吃碗裏僅剩的米飯。
寧瀟遠看著碗裏多出來的幾個肉餅,又看看夏候炎碗裏白花花的米飯,心裏有些小愧疚。
因為剛剛他已經偷吃了一塊了,而且也沒想到夏候炎會把碗裏的肉餅都給他。
寧瀟遠一邊咬著自己碗裏的肉餅,一邊看著夏候炎的側臉,心裏覺得這人除了性格有點冷之外,其他地方還不錯。
所以他決定跟著這人好好幹!
兩人默不吭聲的吃著,寧瀟遠忽然又抬頭道:“天上好像有流星!”
夏候炎再次抬頭看,寧瀟遠趁夏候炎抬頭的空當,將自己碗裏一個沒動的肉餅放進了他的碗裏。
然後裝模作樣的繼續低頭吃飯。
夏候炎抬頭沒看到寧瀟遠口中所謂的流星,便知道這人是騙他。
剛要發火,就看到碗裏多出來一個肉餅,再低頭看到那人正裝模做樣的扒著碗裏的飯,心裏便知道了。
夏候炎看著碗裏的肉餅忽然笑了出來,盡管是短促的一笑,也被耳尖的寧瀟遠聽到了。
他抬起頭望著夏候炎也憋不住笑了出來,想到剛剛他的舉動,真是三歲的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夏候炎笑著咬了一口碗裏的肉餅,點了點頭道:“嗯,不錯。”
夏候炎不經常笑,但他的笑容看起來很迷人,淡淡的,像是月光一樣柔和,與他平時冷冽的氣勢很不一樣。
寧瀟遠不禁看呆了,嘴裏的肉餅都掉到了碗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寧瀟遠隻好用大笑來掩蓋。
夏候炎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道:“笑這麼大聲做甚?”
“哈哈哈,肉餅太好吃了!”
寧瀟遠臉紅成一坨,然後還在不停的笑。
夏候炎仿佛是被這笑聲感染,那微微上翹的嘴角一直沒落下,依舊保持著上揚。
……
在士兵和眾多難民的努力下,遠郊的重建已經完成。
時間上比夏候炎對盛沛帝保證的一個月還要提前了兩天。
重建完成,最開心的莫過於寧瀟遠。
這一個月來他埋頭於遠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苦幹,沒好好睡過覺不說,一個月也沒洗澡,身上都快餿了。
現在他隻想好好洗洗身上這股難聞的味道。
當然難民們也是歡欣鼓舞,看到原本一片荒涼的遠郊此時變成了一座炊煙嫋嫋的村落,瞬間有了生活的希望。
兩萬士兵在重建完成後便回歸了正北軍,剩下的士兵們被難民們留下,晚上辦起了篝火晚會,雖然食物有些缺乏,但是場麵卻是相當熱鬧。
在遠郊的一大片空地上,燃起了一個個的火堆,幾十個人圍坐成一團,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難民中有幾個人是羌族,還跳起了羌族的舞蹈,那動作力量與美感並存,看起來極其過癮。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被拉進了跳舞的人群中,寧瀟遠也進去插了一腳,胡亂揮舞著手臂,還時不時的踩著別人的腳,跳的亂七八糟。
夏候炎安靜的坐在一旁,平時一派嚴肅的臉上帶著笑意,寧瀟遠將周祝拉進跳舞的人群還不夠,大著膽子朝夏候炎伸出了手。
夏候炎梗著一張臉,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寧瀟遠拉起了夏候炎的手,擺出一副以前在舞台上表演魔術時的誘惑笑容,嘴角翹著,眼睛微微彎起,整個人像是有魔力一般。
夏候炎像是受了蠱惑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隨著他走進了跳舞的人群裏。
他站在這亂哄哄的人群裏,寧瀟遠不停的在他的身邊轉來轉去。
他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看不到其他人的臉,寧瀟遠的笑臉霸占著他全部的視線。
他的腦中有些混沌,用力搖了搖頭,夏候炎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站在了跳舞的人群中。
夏候炎臉上帶著些許微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自己竟然對這人毫無防備,就這樣被拉進了人群裏。
他快步走出了人群,往遠郊的河邊去了。
柔和的月光撒在了河麵上,波光粼粼,一片靜謐祥和。
夏候炎站在河邊,深深的長出了一口氣。
可能是跟寧瀟遠相處的時間長了,才會出現剛剛那種現象。
夏候炎這樣想著,在河邊坐了下來。
寧瀟遠見夏候炎不見了蹤影,也不在意,繼續跟著大家跳舞,後來興致高了還給眾人變起了戲法。
利用最簡單的火把,將手中的幹草點燃,一瞬間,燃燒的幹草變成了一把鮮麗的小黃花。
這簡單的戲法讓眾人歎為觀止,一時掌聲如雷。寧瀟遠被人群圍著,一臉得意。
遠處的周祝,還在地上采摘著五顏六色的小花,為寧瀟遠做道具。
寧瀟遠玩的忘乎所以,最後被灌了幾杯酒,被周祝背了回去。
從城外一直背到了北巍軍營,這幾十裏路,周祝一路未停歇。
夏候炎沒有回軍營,留在了京城自己的府宅中,等著天明進宮複命。
他心裏也明白,跟王子華的戰爭即將打響,而他已經向盛沛帝保證,安排完難民就會出兵討伐王子華。
夏候炎躺在王府裏自己的大床上,一夜輾轉未眠,明日朝堂之上,定是一場不見血的鬥爭。
此時皇宮裏的盛沛帝也是一夜未眠,同是擔憂明日朝堂之事。
他希望夏候炎能親自帶兵,可又怕寧廣佑不願交出兵權。
思來想去,若是讓寧瀟致與夏候炎帶兵同去討伐王子華,那在寧廣佑這邊可能就好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