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玖突然打斷鳴人大腦中膠著的思緒，他示意佐助，“出來。”
    黑色的瞳孔閃過一絲凜然。直覺告訴他紅發的男人這一次不是故意的找茬或者純粹的發難。
    “喂——”
    鳴人不能不擔心這兩個人會不會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見兩人頭也不回的出了他家的門，起身想跟過去，又被玖一個結界阻隔在一牆之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鳴人坐在床上生悶氣，氣玖的擅作主張，氣自己的無能為力，直到海野伊魯卡敲響他公寓的門，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層薄薄的結界早就不知何時被撤離，門外的走廊空無一人。
    “鳴人！”
    伊魯卡熱淚盈眶的摸摸少年被紗布包的滾圓的頭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伊魯卡老師…”勉強笑笑，“你有沒有看到佐助…和一個紅頭發的…”他從沒向別人形容過玖的外貌，有些猶豫。“紅頭發的…男的。”
    最後還是決定從簡為妙。
    “啊，你說的是跟你一起回來的那個？”伊魯卡撓撓鼻尖，忍校裏那些小姑娘們已經瘋傳了一整天了。“來的時候看他們去火影辦公室了。”
    “……”
    漩渦鳴人頂著滿身的繃帶在木葉的大街小巷奔跑。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行為一定會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料。但是他想不了那麼多，他已經受夠了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他漩渦鳴人絕對不要在別人的幫襯下活著，如果不能讓他自食其力，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火影辦公室的大門自從漩渦鳴人回歸開始就再也無法逃過被摔開甩上的命運。千手綱手兩手架在辦公桌上沉思，看到漩渦鳴人氣喘籲籲的模樣連連皺眉。
    “小子，你又幹什麼？”自從回來就沒讓她踏實過一分鍾。
    “你們…在說什麼。”因為怒氣的原因而有些顫抖的嗓音，一把揮開靜音端著茶水的手，“差不多也該告訴我了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憑什麼連我自己都要被欺瞞！”
    一屋子人默契的保持沉默，隻留少年粗啞的氣喘聲回蕩。
    “鳴人…你先坐下。”
    “我不要坐下！除非你們告訴我現在發生的事情！”
    “你夠了！坐下！”火影的威懾力終究是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震，千手綱手忍無可忍的對著仍舊想在她的地盤上胡鬧的少年提高了嗓音。
    “誰也沒有同情你！我也沒有閑工夫去同情一個自作自受變成這幅模樣的傻子！”她的話說的毫不留餘地，佐助握緊了拳，生生壓下反駁的衝動。鳴人怔愣的看著反過來失去理智的綱手，有些反應遲鈍的僵在原地。
    “漩渦鳴人，你用你自己的腦子想一想，現在的你，和當年的他，”塗著大紅甲油的食指指向皺著眉的佐助，“有什麼區別！”把所有人的好意拒之門外，隻知道縮在安全範圍之內顧影自憐，她千手綱手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窩囊的混蛋。
    “我……”他沒有想過自己和以前的佐助是否相像，被一語道破的事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如今的自己。
    “我們隻是在討論用在你身上的忍術。”佐助還是開口給了鳴人可以順著走下的台階，雖然被當做反麵教材的過程並不讓他覺得很好受，“他們，”將責任一並推給一直看他不順眼的玖，“你參加，也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否定了一個又一個方案，然後隻在最後，告訴了他讓他加入討論的真正原因。
    “…是麼。”眨眨眼，被綱手當頭潑了盆涼水之後明顯清醒過來，有些赫然。“聽不懂也可以叫我來旁觀麼…”話一出口，惹來綱手一個白眼。
    切。我就是說說都不行麼。
    心裏撇嘴，少年乖乖坐進沙發敲敲一路跑來酸痛的無以複加的大腿。
    “所以呢。”他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們的結論是什麼。”
    “當然是接受本大爺的提議給你再生新的細胞。”玖洋洋得意的表態，“被駁回的都是他們那些蹩腳的主意，勞力傷財還有可能把你弄死。”
    老王賣瓜。這男人永遠都隻懂得自賣自誇。鳴人嫌棄的看向綱手，接收到對方嚴肅的表情不由得也跟著坐直了身子。
    “既然你不願意別人替你決定，那麼這是給你的選擇，鳴人。”鄭重的想在決定國家大事，“我確實有能力讓你體內的細胞重新填補你體內的缺口，但凡事都是需要代價的，你要知道你身上缺的不僅僅是現在看得見的那些。我需要把九尾的封印從你的體內徹底抽出來，那還會加劇你的負擔。”
    角落裏的古老座鍾嘎達嘎達的響，一下一下敲在心頭，視線的一角似乎也跟著心跳的節奏忽明忽暗的閃爍。
    “…什麼…代價。”
    “你的壽命。”
    “……”眨眼，“隻有這些？”不甚在意的撓撓頭頂。“我本來就應該死在兩年前麼。”意思是今後的人生都是白撿來的便宜，折壽，也不覺得虧本。
    “你應該也知道你自己的狀況。”綱手按壓額角，“我不確定你有足夠的本錢去贖你的健康。而且就算你能活下去，大概能使用的查克拉，也是以前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那豈不是還是會死，跟沒說一樣。”
    “你能不能閉嘴聽我說完！”
    “……”不再作聲。
    “所以宇智波佐助才會在這裏。”綱手的話題陡然轉向宇智波佐助，鳴人眼裏閃出疑惑的意味，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年齡相仿的人之間生命力的互補，這是木葉千手一族一直以來不對外的秘術。”
    “什…麼？”他瞪大了眼，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和自己理解的跟綱手所說的內容是不是一回事。
    “就是說、”綱手歎氣，她不確定這話說出來鳴人是不是能繼續接受治療。
    “我分給你。”
    佐助截住話頭，在一室沉默中吐出幹脆利落的四個字，擲地有聲。
    綱手縮回扶手椅裏揉著太陽穴，年輕人的事情，還是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分給我…把什麼？”猶疑的開口，“把生命？”最好不要告訴他是他想的那樣。
    “不是。”玖難得幫腔，“她可以把他的細胞轉移到你的身上，這樣你消耗的壽命就會變少。”
    “那他呢？”
    “當然也會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