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在看到水無月白的一瞬間突然想到了什麼。
    然而到底是什麼呢。
    他皺了皺眉，又說不出所以然。
    隻能說，那是一種讓他在卡卡西被水牢困住時衝出去的恍悟。
    是一種能夠足以讓他對水無月白，那個對桃地再不斬一心一意不離不棄的少年手下留情的信息。
    是一種讓他不能自已的衝出去給那個他恨不得碎屍萬段的混蛋當盾牌的心情。
    然後他再睜眼、就看到一張濕漉漉的大臉。
    漩渦鳴人趴在宇智波佐助的邊上滿臉淚痕，卡卡西老師和小櫻出去做任務的後續工作了。留下同樣算是病號的他一個人留守在這裏，照看至今仍未清醒的佐助。
    一直忍著的害怕和後悔在剩下他一個人之後終於爆發了出來，漩渦鳴人覺得自己很沒用，非常非常沒用。不隻沒有保護好佐助，甚至還反過來成為被搭救的對象。
    最重要的，佐助是為了這個沒用的自己才受傷…如果自己能再強一點的話、再強一點的話…!
    他明明答應過那個人、也自己發過誓，要保護好佐助的。
    明明應該是即使他死也不能讓佐助受一點傷害的！
    可惡！
    一拳砸到地板上，手背上傳來的痛楚不足以抵消心中的不甘。然後再一抬眼，驚喜的發現床上的少年睜開了那雙黑眸。
    鳴人興奮地喊他的名，帶著血絲的藍眸湊近少年白皙的臉頰。
    “要不要喝水？”
    “還有哪裏疼？”
    “能看見我嗎？”
    “你說句話啊！”
    “…好吵。”
    聲音很沙啞，但至少真真切切的傳進了耳朵裏。
    金色的頭顱埋進少年的頸側，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順著脖梗接連的流下。
    “你要嚇死我了…我漩渦鳴人才不要佐助你來保護！”斷斷續續的語無倫次，
    “我們…我們是同伴不是麼！”大概是大腦錯亂…又生生在後麵加了一句，“要是你死了，你要我怎麼把自己殺死再去自殺…”
    宇智波佐助一動不動的讓少年抱著，兩眼目不斜視的盯著天花板不放。作為忍者而被訓練的極為敏感的聽力能聽到遠處有村民熱熱鬧鬧的聲音。順著脖子往下滑的液體還在繼續，他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他覺得他應該做出些反抗，不能人這個自己第二恨的人就這樣抱著自己發泄。可是他動不了，他把這一切歸因於自己受傷太嚴重，但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到把懷裏的少年推出去的動作。任由那人說出各種毫無內涵的傻話。
    所以他隻能開口，來勉強安慰一下自己心中的罪惡感：“…不是。”
    “誒？”
    “你說得對，我不該保護你。”
    “…佐助？”
    我應該殺了你…
    最後的話還是被他埋在肚裏，纏著繃帶的手臂抬起遮住眼睛，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是笑人、還是笑己？
    答案自知。
    村民為了感謝鳴人給他建了座橋，叫鳴人大橋。
    二少爺哼了一聲，對其嗤之以鼻。
    同伴？
    哼、笑話。他宇智波佐助怎麼會被這麼愚蠢的詞迷惑。
    他是要殺死那個男人的人，是為複仇而生的人。
    同伴什麼的，多餘。
    現在組什麼第七班，隻是為了變強。對，一定是的，隻是為了…變強！
    回村的路程變得有些微妙。
    舉著小黃書的旗木卡卡西暗暗地歎了口氣。
    他還是覺得自己接了個大麻煩。
    麻煩到連讓他在人生中迷路的機會都變得少之又少了。
    這還真是…少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