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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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
雲錦羅回頭,見是我,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十年呀!你為什麼要叫我流光呀?”
“你說過要做十年的流光的,說過就不能反悔!”
他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了,他指著我,好半天說不出話。
我撓著頭,嘿嘿傻笑著。有點無賴的說:“反正我不管了呀,你說過要做十年的流光就不能反悔了,反悔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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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流光流光!”
“怎麼了?”
“我們去爬桑樹好不好?”
“無聊,我不去。”
我黏上去,拉著他的袖子晃呀晃,在他眼前跳來跳去:“好不好呀好不好呀,好不好呀?”
他無奈,說:“你別跳了,別晃了,我頭暈!”
“那你就是答應了呀,好哦好哦!”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我的腦袋:“你呀你呀!”
我抱著他親了一口,然後跳起來,歡呼:“又可以吃桑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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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
他無奈,放下書包小跑到我跟前:“又怎麼了?”
我抱著樹,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小腿還在底下蹬了幾下樹皮:“我爬不上去……”
我吸了吸鼻子,轉過頭,直直看著桑葚。
看得著,吃不著,這不玩我嘛!
我想吃!我想吃我想吃!
唉,夠不著!
雲錦羅歎了口氣,看著我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他搖了搖頭,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他雙手交握翻過來放在膝蓋上,對我說:“上來吧。”
我立即轉過頭,被樹皮刮了下也不管,眨了眨眼:“真的呀?”
他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歡呼雀躍。在原地蹦躂來蹦躂去。
他聲音低到了極點,吼我:“你快點!”
“哦哦!”我乖乖走到他跟前。
我抬腳踩上他的手。
一種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覺在我身體內流動徘徊。
我抖了抖,他晃了晃,我差點摔下去,我嚇了一跳,他說:“你別抖!”
他使了使力,把我撐起來。
我爬上樹,在樹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然後伸手摘了顆桑葚,塞到嘴裏,滿足的不行。
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對他抖了抖眉毛。
他哼了一聲,我鄙視的掃了掃他,視線卻不自主的停留在他通紅的手上。
他似有察覺的收回手,又哼了一聲。
我鼻頭一酸,轉過眼,不想讓他看見我沒用的樣子。
他很快也爬了上來,坐到我旁邊。
我靠在樹上,他在忙著摘桑葚,摘一顆,給我一顆。
我說吃好了,他才笑著往嘴裏塞上一顆兩顆。
這時,樓下的阿姨牽著她養的狗出現在我們眼前,我捂了雲錦羅的嘴,示意他不要出聲。
樓下的阿姨總是喜歡給我媽媽打我的小報告,如果看見我在樹上又不知道要怎麼樣。
那狗路過桑樹時撅起屁股灑了泡尿,灑完尿那小腿還抖了兩抖,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結果正好對上阿姨的眼,我禁了聲,眨了眨眼,咬著唇轉過頭看著雲錦羅。
我挑眉,怎麼辦?
他掃了眼阿姨,再掃了一眼我家屋子,轉過頭對上我的眼,能怎麼辦?
想到之前被阿姨打小報告之後的慘狀我痛苦的閉上了眼,頭枕著他的肩,止不住地打寒顫。
雲錦羅拉了拉我,說:“我們下去,阿姨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
他口中的阿姨,就是我媽媽。
我作苦瓜狀,他樂了,戳了戳我的臉,我鼓起腮幫子,拍掉他的手,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這家夥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聳了聳肩,跳下樹,對我說:“下來吧,我接著你。”
接的住嗎?
接不住會摔下去吧?
那好疼的……
不管了!死就死吧!反正早晚都要入地獄!
我閉著眼跳下去。
等了好半天,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睜開眼,就看見雲錦羅呲牙咧嘴的,他說:“你能不能先下來,重死了!”
我才發現我正坐在他身上,不好意思的從他身上起來。
“你沒死吧?”
他瞪了我一眼:“啊呸!呸死你!”
我笑:“能呸就說明沒事。”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拉過我,說:“走!”
我乖乖任他拉著,跟著他的腳步,看著他的背影。
“什麼!”
沒到門前就聽到媽媽的粗嗓門,媽媽肯定是知道了,我縮了縮脖子,有點害怕。
雲錦羅把我拉進去。
我扒著門,不肯進去。
他過來,在我耳邊溫柔的對我說:“進來吧,沒事的,有我在呢。”
我被這溫柔的語氣嚇了一跳,看著他,愣愣的。
他使勁一拉,我就跟著他進了家。
我看著我倆交握的小手,不知為什麼,好安心。
“阿姨好。”
媽媽凶凶的看著我。
我舉起手,輕輕揮了揮,一臉討好的笑容:“媽媽……好啊。”
“你過來!”
媽媽真是的,也不管雲錦羅在旁邊,一點都不給我麵子。
雲錦羅擋在我麵前,對媽媽說:“這件事不是十年的錯,都是我要拉著十年去爬桑樹的。”
媽媽看了看雲錦羅,歎了口氣,說:“你這孩子啊,我能不知道她嗎,我還不了解她嗎,唉,這天底下,也就你肯待她這麼好了。”
媽媽轉過臉看我,我立馬揚起一個笑容,媽媽聲音高了兩度,罵罵咧咧的說:“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不但不知道錯誤還不知悔改,讓人家家的好孩子幫你頂罪!”她看了我一會,見我滿臉討好的微笑,又歎了口氣,轉過眼掃了掃擋在我麵前的雲錦羅,終是道:“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搖搖頭,走回屋。
雲錦羅轉過身,對我說:“沒事了。”
他笑著。
這時,我才看清,他臉上一塊髒一塊幹淨的,灰頭土臉的,衣服也髒髒黑黑,而我,我掃了幾眼我的衣服,幹幹淨淨的。
爬上樹時出力的是他,在樹上拔桑葚的也是他。
而我呢,什麼沒幹也就算了,還吃別人的勞動成果,真是……
我站在原地,感動的無以言表。
這時,我八歲,他九歲。
時間好像定格了在那一刻,定格在了我們兩個笑容上,定格在了我們交握的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