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想，期末考的怎樣？”
    我看著與我並肩平行的褚清，心中生出一股別扭。
    不知為什麼，好想笑。
    我點點頭，忍不住笑意。
    “笑什麼？”
    我轉過頭不去看他，控製住自己，說：“還記得第一次與你見麵是因為李洛然。”
    “那個傻子，從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你就不像人了，第一次與你相見也是因為他想讓你對他有更深的了解。他找到我，希望通過我，讓你對他有更深的印象。”
    我笑：“你根本就不是去幫他的，是去拆他台子的。”
    他將手支在我的肩上，一副隨意的樣子：“我是想讓你多了解了解生活中的他，不想讓他為了你活的太累，況且我覺得生活中的他足夠帥氣。誰知，你根本對他沒意思！”
    我知道李洛然有多喜歡我，是我太自私，想讓他擁有幸福，又想擁有他。
    我隻不過，是希望他能以哥哥的名義留在身邊，給予我，一丁點溫暖。
    可現在的我，已徹底失去了他。
    “我們已經有七個月沒聯係了。”
    他突然停下，搭在我肩上的手，勁大的嚇人：“其實，隻要你肯放下麵子挽留他……”
    後麵的話他沒說我也明白。
    是啊，隻要我肯放下麵子挽留他，他定舍不得我。
    但是那樣太自私了，我已經自私了五年半。
    心裏明明塞滿了人，卻希望李洛然一直守在自己的心房前，這樣的自己讓我厭惡。
    而且，我又有什麼資格讓他喜歡我，我不漂亮，不優秀，家世也平平。
    而他，相貌英俊，五官清秀，為人處世都很到位，家世不能說是顯赫，但人家家父母的工資加起來可是我父母工資的五六十倍，我不敢奢望什麼。
    他唯一的缺點，不過是學習成績差了些而已。
    但是聽褚清說，他這次高考估得分可是穩穩上二本。
    連唯一可以擁有的學習的優勢，也不過如此而已。
    我用力扯了扯嘴角，十分牽強的說：“沒想到第一次見麵這麼矛盾的我們現在居然並肩而行，當時，我還在心裏發誓，一定不要跟你這毒舌男牽扯在一起呢！”
    褚清並不在意我稱他為‘毒舌’，他拉過我，讓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我知道裏麵寫著什麼，我害怕的想躲開目光，可我……躲不開！
    “別想轉移話題！”
    我歎了口氣，隻得盯著他的眼。
    之前，在談起他女朋友時，那雙眼清澈見底，毫無雜質，如水晶球般美麗動人。
    可現在，談及他好兄弟的問題，那雙眸就像鋒利的劍，戳開我一層又一層厚重的偽裝。
    就好像，被扒光了站在他麵前。
    前一刻，我們並肩在街上隨意行走，就好像相識多年的朋友。
    這一刻，我們卻因為不同的理念拔刀相向。
    然而，這深邃恐怖的眼神，卻讓我更加喜歡這個朋友了。
    不為什麼。
    我扯開他抓在我右臂的手，向後退了一步，道：“你沒經曆過，無法了解我的痛苦。”
    他卻像是沉睡許久的老虎突然醒了似地，走上前來猛的抓住我的手，問：“你有什麼痛苦？你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過嗎？你隻知道利用他、傷害他！他是多麼在乎你啊！可你卻從來都不關心，不知道！”
    我的手疼的厲害，我知道它一定紅了一片，明天一定又青又紫，可我沒去管它，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我直視著褚清。
    我很少用這麼脆弱的目光，從來都畏懼於將脆弱暴於人前，可我這麼做了，我拍著胸口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什麼！我啊，我！從七歲起就喜歡一個人，到了現在！我無法體會他的痛嗎？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你有愛過一個人十年嗎？你有為了他不斷改變自己嗎？你有被他拒絕了十七次嗎？你有一直隻被他看作妹妹嗎？你有將他說的每一句話銘記在心嗎？你有什麼資格啊！有什麼資格！！”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說到最後嗓子都沙啞了，可我還是扯著嗓子把話喊完，淚不斷灼燒著我的眼，不斷從臉龐滑落。
    我想推開麵前的人，狠狠的扇他一巴掌，可我沒有力氣，也不會這麼做。
    我蹲下身子，不管依舊被他緊緊握住的手，不停抽泣著。
    “你知道我有多在乎李洛然這個哥哥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他這個哥哥嗎？你不會知道的，不會知道的。我好累啊，好累啊。”
    我閉上眼，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