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沫
    霸王項羽愛虞姬，鴻門歌舞言尤棄。
    垓下楚歌美人去，烏騅馬上英雄泣。
    ——題記
    ＜一雙人＞
    你的軍隊終於在絕境中退於垓下，我所擔心受怕的事情終於要在此刻來臨，雖然你一直護我周全不告訴我，但是我知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看著站在前方的你，我終於忍不住又走上去抱住你，想給你一點點的溫暖，隻可惜我的綿薄之力終究抵擋不住這已經寒冷的入夜。
    “虞姬，你看天要亡我。”你握著我的手，悵然的開口，曾幾何時你是西楚霸王，你是那樣的不可一世，可是如今你卻被劉邦的軍隊逼迫於垓下，我不知道身為一個女人究竟要怎麼安慰你，想給你溫暖，卻發現於事無補。
    “大王，不管如何，我都陪你在你身邊，與你同生共死。”靠在你的背上一字一句認真的說著。
    我傾慕與你，與你結為夫妻，又怎可在你失敗危難之時，離你而去；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你是我一生的依靠。
    “虞姬，你可知，我不願意你與我共進退。”
    “大王是害怕我成為你的累贅嗎？”我盯著你深邃的眸子輕聲的問道，你執起我的手依舊是悵然的聲音，“那日你嫁我為妻，我說過要護你一世安好。”我握著你的手倔強的搖頭，“我也說過‘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如今大王危難之時，我又怎可棄大王不顧，隻求一人保命。”
    “虞姬……”依舊是那悵然的聲音，可是卻把我緊緊的擁入懷中，“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把頭埋在你的懷中隻是悶聲的說著，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累贅，那麼哪怕是放棄我成全你，又有何不可。
    烏江河畔，楚人笙歌。劉邦終於用了這個計謀，隻為讓你覺得所有的地區都已經被漢軍所占領，你聽著楚人的歌聲下意識的將我擁的更緊，我抬頭看見你緊皺的雙眉，抬手撫去你眉宇間憂傷，你低下頭眼眸中卻又幾分不舍與決絕，“虞姬，你看，這天下已經都歸劉邦所有，我送你走。”
    “大王，我說過我要與你同生共死，我要留在這裏陪著你。”
    “虞姬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將我耳邊的鬢發掖至我耳後，我看著你眼中的疼惜與愛憐隻是握緊了拳頭，心中便下了一個決定，我含笑對上你那已然疲倦的雙眸，雙手卻撫上你腰間佩劍的劍柄，“如果大王想送我走也可以，讓虞姬再為大王最後一次舞劍。”
    你看著我的雙頰，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低聲的回應，“好。”
    我拿起劍伴隨著你的低聲吟唱輕盈的舞動起來，我能感覺到你低音歌聲中的惆悵，我亦能感覺到你語氣中的不舍與憐惜，你淺吟低唱的詩句中以表明一切，“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我不能分擔你的苦楚，就讓這寶劍承載著你的痛，承載著我對你，最後的訣別。
    鳴鳴風聲，森森劍影，伴隨著四麵楚歌……
    我想為你舞盡最後的傾國傾城，我想要你記住我最美的樣子，伴隨著你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我低吟道，“漢兵已略地，四麵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我微笑著拿著劍刃在脖子一抹。我以為這是最好的辦法，為什麼卻看見你眼中苦楚。
    “為什麼。”我感覺到那熟悉的體溫緊貼著我的身體，聽見熟悉卻略帶不解與慍怒的聲音，我抬手輕輕撫著你的雙頰笑著說，“哪怕離開一小會兒，我都會牽掛，更何況你要和我訣別，如果這是最後一夜，就讓我死在你的懷裏，如果這就是結局，讓我，陪你，到最後。”
    散去的體溫，那滴落在臉上溫熱的淚水，我想至少你是愛我的，至少不枉我愛你一回，突然想起那日集市上，你驀然回首時，眉宇間溫柔的笑意，你執手低吟的無可奈何，我想自那日起便注定此生的生離死別，我卻是不怨不悔……
    ＜如初見＞
    我本會稽郡虞氏府邸的掌上明珠，年少時分父親就告誡與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可是我卻偏偏喜歡翻閱書籍，欣賞屈原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探索精神；喜歡看那孫臏與龐涓的鬥智鬥勇，卻也向往那“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美好的愛情。
    而你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那日你與叔父項梁一同來到我家，父親或許是因為我乃女流之輩，從不與我商談國事，卻經常在我耳邊說起你與叔父項梁的一切，關於你的點點滴滴，我銘記於心，也正如此，我才傾慕父親口中那樣豪氣衝天的你，那樣胸懷天下的你。
    那日，就在你們與父親交談的時候，我偷偷躲在屏風後麵看著你俊逸的容顏，你身穿一襲紫袍，袍子上隱隱有祥雲的紋樣，不僅僅是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的那樣好看。你高高綰著的冠發，那散落下的發絲貼著你的雙頰，看著你一臉認真的樣子，說著那要征服天下的豪邁之語，你側頭的一瞬間，卻看見我站在屏風之後，有微微的措楞，卻在下一瞬對著我展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你緩步踱來，“在下項羽，姑娘一定就是虞先生的千金吧。素來聽聞虞家有美女，堪比嫦娥，今日一見，的確如此。”聽著你的話語，我卻仍舊兀自呆愣著，直到爹爹慍怒的聲音傳來。“你這丫頭，怎如此不知禮數，不是告訴於你，我們在商討大事嗎？”轉而對你拱手賠禮道：“老朽教女無方，公子見笑了”
    “對不起，爹爹，我隻是聽你一直誇獎項公子，所以……所以……”我盯著自己的鞋尖恨不得把頭像烏龜那樣縮回自己的殼裏，我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搓著自己的手。
    你謙遜地抬了抬我爹爹的雙肘，笑著說：“無妨無妨……虞先生言重了，”看了看我，又道：“此處風景極佳，不知令千金是否願意陪同在下一道欣賞？”
    “這……”就在父親猶疑之時卻聽見你叔父項梁開口，“既然是羽兒所求，我想虞先生也不會不答應吧。”
    “既是項公子所邀，老朽豈有不應之理。”父親看著我的時候卻一臉嚴肅，“切莫怠慢項公子。”
    低了頭道一聲是，卻在抬首時見你墨黑的眸子熠熠奪目，心底便如同住了隻小鹿，兀自跳躍著。淡然言道：“項公子，有請。”而恐怕隻有我自己知曉，淡然的話語之下，內心已是風起雲湧。
    當下烽火戰亂，父親很少允許我獨自出去遊玩，可是我卻跟著你看見了許久未見得繁華鬧市，也許是因為好久沒有出來遊玩，我看著琳琅滿目的東西心中滿是歡喜，可是回頭之時卻發現你已經不在我的身邊，我有些慌亂的在人群中找著你的身影，可是卻在猛然抬頭的一瞬間就看見你眉宇間溫柔的笑意，你從擁擠的人群向我走來執起的我的手卻無可奈何地說著，“怎麼轉頭的時候你就不見了。”感覺到手掌傳來的體溫，卻不爭氣的羞紅雙頰，卻又聽見你半真半假道，“我要拉緊你，不然把你弄丟了，我就不好向虞先生交代了。”我不去看你深邃的雙眸隻跟著你的腳步向前方走去。
    此時正是暮春，清風和煦，柳條隨風而舞，不遠處的菡萏已是含苞待放。
    第二日，爹爹將我喚至書房，說將我許配與你，問我是否同意，我隻是躬身行禮說著，“一切全憑爹爹做主。”
    次月你我便成親。洞房花燭，我終於成為你結發連理的妻。
    挑起紅蓋頭、喝下合巹酒，你把我攬入懷中，吻著我的雙唇，說：護你一生安好。
    我低了頭，看著手中相纏的纓穗，淺淺而笑：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待成親之後，我們立馬動身前去前線，爹爹雖然不舍，而我既已出嫁，理應伴你左右，而你則承諾父親說會護我安好。
    戰亂時局，我跟在你的身邊，為你撫琴解憂，為你舞劍助興，你卻很少在我的麵前提及國事，我知道你是怕我多想，而我也從不過問關於朝廷之事，在你皺眉不快，在你憂思痛飲時，我隻想為你撫平眉宇間的憂傷，我想傾盡一生來與你共度一世安好。隻是我不知道，這終究隻是夢一場。
    ＜落花時＞
    秦二世二年，後九月，楚懷王陣營兵分兩路，一路以卿子冠軍宋義為上將軍，魯公項羽為次將，亞父範增為末將，率軍數百萬上以解巨鹿之困；另一路以劉邦為主帥，進攻關中。楚懷王許諾說，誰先攻下關中，就封誰為關中王。
    秦二世三年十二月，你率楚軍達到巨鹿縣的黃河，立刻派遣英布和蒲將軍率兩萬義軍渡過河，援救巨鹿。你以破釜沉舟之計，擊敗章邯部保護甬道的秦軍，斷絕王離部的糧道，包圍了王離軍隊。你的決心和勇氣，對將士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楚軍把王離軍隊包圍起來，個個士氣振奮，以一當十，越戰越勇。經過九次的激烈的戰鬥終於打退了章邯，活捉了王離，殺死了秦將蘇角，秦將涉間舉火自焚，其他的秦軍將士有被殺的，也有逃走的，圍困巨鹿的秦軍就這樣土崩瓦解。
    漢王元年十一月，諸侯的士卒原來都曾在秦服過役，收緊秦兵的鞭撻，而今秦兵投降諸侯，諸侯兵都把秦兵當作奴隸來驅使，引起秦兵的不滿，暗地裏作打算。諸侯聽聞秦兵的計策，將其告知於你，你召集英布、蒲將軍等人商議，認為秦兵很多，入關中後如果不聽令，會引起非常大的禍患。於是你將秦降卒二十餘萬全部在新安城南連夜坑殺。
    消滅秦軍主力，行至函穀關之時，你才發現劉邦已經先入住鹹陽城，你怒不可遏，想要攻破函穀關，卻發現百姓與劉邦一同守城，強攻行不通，在亞父範增的提議下，你準備請君入甕，在鴻門設下宴會招待已經入住鹹陽的劉邦。
    你雖然沒有將詳情告知與我，但是此事也從其他將領那裏聽得不少，鴻門宴上我扮作舞女為你載歌獻舞，亞父範增讓項莊舞劍以刺殺劉邦，但未想到項伯卻從中阻撓，劉邦頓生危機之感，以如廁為名，逃出鴻門，可是你卻接受下了那留下的白璧玉鬥。
    你拿著白璧玉鬥仔細觀察起來，卻笑著說道，“玉鬥雖精致，但是虞姬卻並不喜歡，亞父，這玉鬥就贈送與你。”說著就放下手中的玉鬥。
    “羽兒，你不應該放走劉邦。”亞父範增一臉不悅的說著，你卻笑著說，“亞父，劉邦當我前鋒，替我攻下鹹陽城，如今鹹陽歸我，若我殺了劉邦豈不要陷我於不仁不義的之地。”
    我不知道是該誇你仁義，還是該說你傻，劉邦之心已經昭然若揭，可是你卻全然不知，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聽了你的話亞父範增卻生氣的將玉鬥摔在地上歎息的說著，“這奪得天下的，一定是劉邦。”
    “亞父，你大可放心，這天下遲早歸我。劉邦小兒，並不是我的對手。”
    我看著你的側顏，聽著你的豪言，我知道，或許有一天真如亞父所言，這奪得天下的一定是劉邦。
    你在得到楚懷王的同意後，自立為：西楚霸王。
    ，隨後分封天下各路諸侯，表麵的安定和平卻殊不知早已經暗潮湧動。
    漢王二年，劉邦聯絡諸侯，在洛陽聲討於你，彭城之戰揭開楚漢戰爭的序幕，雖然這場戰役劉邦慘敗，但是你卻沒有乘勝追擊，由於你運籌帷幄、決斷果敢的指揮才能，也讓很多人紛紛倒戈相向背漢投楚。
    這場戰役的勝利讓我看到了你臉上多日未見的笑容，而你也笑著讓我為你舞劍助興，我自然是十分樂意；範增在席間向你提議說要一舉殲滅劉邦的軍隊，而你也信誓旦旦的承諾著，說要一統天下。
    而之後的一天，不知道你究竟召見了誰，竟然懷疑亞父範增參與謀反，那日我與丫鬟按照慣例，前往前朝給你送去餐點，可是卻聽見你與亞父範增起了爭執，我隻是端著托盤站在門外。我知道身為女子不應該參與前朝之事，但是範增畢竟是你的亞父，又怎麼能背叛於你。
    “你這個小子，竟然懷疑我投靠劉邦，劉邦那個家夥對你用了什麼計謀？”
    “亞父，此事無關劉邦，你參與謀反一事已是事實，我要收回你全部的權力。”站在門外雖然看不清的表情，但是你的話語中卻已經流露出厭惡之感。
    “羽兒既然懷疑老夫參與謀反之事，那麼就懇請羽兒批準老夫告老還鄉。”
    “同意。”隨後就聽見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亞父範增邁出門檻的要倒下的時候，我便順手扶住了他，“亞父，大王不知您用心，還希望亞父不要與大王計較。”
    “王後，這遲早是劉邦的天下，項羽遲早會敗給自己的剛愎自用。”亞父拍著我的手一臉無奈，我隻是搖搖頭說，“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夫，我要與他在一起。”
    “老夫告辭了，王後。”看著亞父蹣跚而去的身影，我有些悵然的低下頭，雖然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如往常一樣，看一眼做好的餐點，我知道你一定食之無味，思考片刻之後，便轉身離開。
    那日傍晚時分，你來我寢宮用膳，一向很少向我國事的你，卻提及了亞父範增之事。
    “亞父竟然參與謀反之事，我真是想不出來為何他要背叛與我。”你緊鎖著眉頭，言語中難掩心中的憤怒與難過，眉眼間有些許疲憊之色。
    握著你不停倒酒的手，“大王今日飲酒過多，不要再喝了。”聽了我的話之後，你不再飲酒，隻是順手把我攬入懷中，“虞姬，也隻有你得我心。”
    雖然我知道身為女子不該過問前朝之事，但是思忖半晌之後還是開口，“大王，亞父忠心可鑒，你怎麼能懷疑亞父有反叛之心。”
    聽了我的話之後，你看著我的臉，眸中有些懷疑，也有著我看不明白的一些東西，而後，激動地站起身來推開我，“孤意已決，你就不要在插手這件事情了，亞父之事，孤自有定奪。”說著甩著袖子就離開了寢宮，我隻是看著的身影漸漸遠去，淚水卻已奪眶而出。
    自那日之後，你便不再踏入我的寢宮，我卻每天必定會給你洗手作羹湯，哪怕你態度再不好，終究是我的天，而我是你的妻，要與你一生相伴的人。
    未過多久就聽聞亞父範增客死他鄉的消息，而多日未見的你麵容憔悴、身心俱疲的出現在我的寢宮門口，你把我攬入懷中，自從叔父項梁亡後，我卻再也未見你如孩童般難過的模樣，而那日你卻無助的抱著我說，“亞父死了，我該怎麼辦？”
    你問我該如何抉擇，而我一個弱小的女子究竟要怎麼樣回答於你。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做，隻是緊緊地抱著你的身體，讓你知道就算全天下負心與你，我也會站在你的身邊，“我會和大王一生共相伴，無論未來如何，我都不會棄大王於不顧，也不會離你而去。”我感覺到擁抱的力度被加重，我感覺到溫熱的淚水在胸前暈染而開，我知道你在懊悔你的所為。
    少了亞父的你，開始更加的愈發暴躁，而那些百姓也開始相信劉邦所言，相信他可以帶給百姓甘霖，帶走這麼多年來讓百姓流離失所的戰爭，就算你不告訴我，就算其他人也不告訴我，但是我知道的，我們的未來終究是時日不多。
    ＜離別曲＞
    漢王四年，劉邦撕毀簽訂的“鴻溝和議”，趁著你們疲師東返之計從背後偷襲，得到眾人幫助的劉邦，以漢軍五路大軍、合計近六十萬之眾，形成從西、北、西南、東北四麵合圍楚軍之勢，你被迫率十萬楚軍向垓下後撤。
    漢王五年，你率領僅有的十萬人想要突出重圍，可是在韓信所帶領的軍隊的幫助下，你終於被擊敗，被迫退回垓下城。
    “虞姬，你是否後悔嫁我為妻。”看著對麵的漢軍你攬我入懷，我環住你的腰輕笑著說，“不怨不悔，我說過要與大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又怎麼會後悔嫁你為妻。”
    你隻是把我緊緊的擁在懷中，一言不發。為了不成為你的累贅，為了想要與你生生相伴，我們終於在最後的劍舞中上演了一場“霸王別姬”。
    這一生雖然為之短暫，但是我卻為曾擁有你而感覺到幸福，我不在乎你是否坐擁天下，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有三千後宮，我想要的隻是與你一生相伴。
    身體裏的痛楚和寒冷使得我瑟瑟發抖。你緊緊的抱著我，而身體卻愈發的冷，我看見你眼裏的悔恨，你說：“虞姬，如今，我如此後悔……”
    我知你是為亞父的事情，隻因當時錯怪於亞父，才有了如今的局麵。我用力的伸手掩住你的唇，“大王……虞姬……此生能與大王相伴……虞姬……虞姬死而無憾……”
    我努力的想笑給你看，卻有眼淚從眼角劃過。大王，虞姬終究未能伴你至白頭……
    恍惚中，我聽見你的聲音，虞姬……虞姬……
    很近，卻又似很遠。
    我看見我身體裏流出的血浸染了你月牙白的袍子，在袍子上漸漸開出一朵一朵的花，我笑出聲來：“大王……你看……好美的花……大王還……還記得嗎……虞姬與大王成親那日……也開著……這麼美麗的……花……”
    那日也是這樣，滿眼的紅，廊下的花似是也沾染了喜慶，火紅一片。
    你說：“虞姬，項羽得你，乃此生幸事。”
    墨黑的眸中有款款笑意蔓延。
    ＜天下祭＞
    當夜，項羽跨上烏騅馬，帶著最後的八百個將領衝過漢營，馬不停蹄的向前跑去。度過淮河之後，跟著他的隻剩下一百多人了，在一個莊家錯誤的引導之下項羽帶著他的部下陷入了泥沼之地，他知道已經沒法脫身，項羽望著天空中細密的雨絲，喟然悵歎，“如今是天要亡我項羽！”
    項羽殺出重圍退於烏江之畔，好心船家渡他過河，他卻因為愧對於江東父老不願意回到江東，還是看到熟人之後笑著說，“我聽說劉邦那廝懸賞千兩黃金要買我的腦袋，並封為萬戶侯，我就送你這點好處吧！”說完便自殺身亡了。
    ”
    這一生雖是短暫，之於他卻是幸運的，至少她伴他一生，縱然是碧落黃泉，至少他們終究攜手，看著那熟悉的藍天，項羽淡然而笑，虞姬，我來陪你了……
    傳說，在虞姬血染的地方長出了一種罕見的豔美花草，人喚“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