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雨晴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可巧的是，當時我還沒來得及查成績，而是在看《吸血鬼日記》，坐在沙發上吃著雞味卷。雨晴知道我的身份證號，也知道我的準考證號，索性就答應幫我去查成績了。
    雨晴打過來電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肯定沒考好，其實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我沒有任何的彷徨，不安。看到了沒，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永遠都是那麼的淡定，淡定到讓周圍的人簡直要發瘋了。
    “若水，你考了530分。”雨晴吞吞吐吐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手裏的一塊零食掉在了沙發上。
    “是嘛，還可以吧。”這句話不是在安慰自己，更多的是安慰雨晴。不用為我擔心。
    “山東今年的文科線好像是580左右，你隻能報二本了。”
    “沒關係的，二本就二本唄。不說了，我得看電視了。”我匆匆的關掉了電話，不想讓自己太窘迫。我撿起沙發上掉的零食碎末，張開大大的嘴巴放進嘴裏，然後露出了傻傻的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給誰看，或是自己要哭給誰聽。
    意料之中的是我父母的態度，沒有誇獎，沒有數落。隻有一個詞“還行。”天曉得這個詞中有多少的安慰又有多少的遺憾呢。
    我知道雨晴考的是重點大學的分數，可是雨晴還是發信息說要跟我去一所城市。那幾天的時候我買了一本大學報考參考書籍。發信息告訴雨晴自己想報北京的大學。因為我知道，雨晴的爸媽有事業在北京發展，雨晴一直都不想去北京，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了。
    雨晴順利的進入了北京理工大學，二本的誌願還沒下來的那幾天，雨晴幾乎每天都打電話催我。
    “林若水，不是說好了，要看看錄取情況的，你倒是跟我說說有消息了沒有啊？”
    “快了，快了。”
    “什麼叫快了啊，我爸爸說等你錄取通知下來了以後就一起去北京。我爸在北京有套房子，正好全家人也就搬到北京去了。”
    跟雨晴通完電話，我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因為我知道，作為一個二本大學的學生，我是配不上周雨晴的。
    “媽，我決定去常樂複讀了。”
    “你真的想好了？如果不想讀的話，就不讀。有個大學讀不就挺好的啊。”
    “媽，你答應我，不要告訴雨晴我去了常樂，就說我去了別的地方複讀了，具體去哪我也沒告訴你。隻是讓你定期給打生活費。”
    “我一猜就知道是因為雨晴。孩子，媽媽看的出來你心裏想的是什麼。隻要你決定去做的，媽媽肯定支持你。”
    這是我第一次逃避，逃開雨晴的生活。
    “林若水，你到底查錄取結果了沒？”
    “雨晴，其實我騙了你，就想讓你去北京讀書。我根本就沒填寫誌願。我決定複讀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在北京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你現在也找不到我，我已經提前到學校，租好房子了。記得，安心的等我去北京，我還是你的跟班。”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給你指明了明天的方向，卻從此就沒有出現在過你的明天裏。
    高四的日子是痛苦的，除了銀行卡是開通的，我對外的一切聯係方式都是不在服務區。那一年，我並沒有付出多大的努力，因為我知道，就算是我去了北京又能怎樣呢？雨晴有了男朋友，我又能怎樣呢。
    後來雨晴全家搬到了北京，而在第二年的高考中考進了內蒙古。我媽反對我來這個地方，說太偏僻。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為什麼來內蒙了。我隻想自己一個人簡簡單單的生活，跟世俗都沒有任何關係。
    不重要的人們，我憑什麼要跟你們有所瓜葛？
    “林若水，不如我們戀愛吧？”高敏的工作室就在工大不遠的地方，她總會來學校裏來找我，別人也看不出她已經畢業了。
    我被高敏的這句話弄蒙了：“我說慕容逍遙，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反正我們都是單身，總是要戀愛的，為什麼不湊活著過呢？”
    “你的愛情觀也太奇葩了吧？”
    “那就是你還喜歡著雨晴。”
    “我都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雨晴了。或許當初喜歡吧，不過我想現在應該不會了。”
    “林若水，你就一混蛋。你當初不是說不喜歡雨晴的嘛，現在怎麼又成了當時喜歡了呢？”
    “當時不是孩子嘛，不懂的愛情。現在看來，也許那算是我的初戀。哈哈，不過，你不適合我。”
    “我說適合就適合。”
    我沒有任何主動權的成了高敏的男朋友了。其實也就算是按照她的意思磨合磨合，不合適就分手。我想也對。高敏已經是個女人樣子了，她開始打扮，開始化妝，我總想知道她長長的睫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跟高敏在一起的第五天，我們開房了。就這樣我一個從一個處男成了一個被處理過的男人。早上起來的時候，高敏抓起包就離開了賓館，什麼也沒說。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然後不成熟的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慢慢的鑽到被子裏，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對我來說，那件事是神聖的。我知道高敏曾經打過胎，但是我不在乎，就算是我的第一次給了這樣的女人又能怎樣呢。我要對高敏負責，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個男人了，也許我不會表達我的想法和愛情，可是我會去做，去展示。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愛情。
    我習慣著對高敏百依百順，習慣著容忍她的壞脾氣。
    “林若水，這麼多年你還是有錢包裏放創可貼的習慣啊。是不是還在想雨晴？”
    “我說慕容逍遙，你有毛病啊，你在我麵前能不能不老提雨晴。我都解釋好多遍了，也許我曾經愛過雨晴，可是我現在愛著的人是你。”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說話的語氣不對，高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開心的樣子，反而心思沉重的樣子。女人，實在是個複雜的動物。
    第一次確定我真的愛上高敏還是因為我家人的反對。
    “若水，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高敏啊，她家境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媽，我知道。這個問題能不能不討論了啊。”
    “我不是對高敏這個孩子有偏見，你也不想想，高敏的母親都改嫁過三次了。我怕高敏這孩子從小就有心理問題。”
    “她媽是她媽，她是她。高敏這個人挺好的，你不要多想，再說我喜歡的是她，又不是她媽。”
    “那若水，你告訴我，你還喜歡雨晴嗎？”
    “這跟雨晴有什麼關係。”我恍惚地回答著我媽的問題，就算是有關係又怎樣，我自己還想知道自己是否還喜歡雨晴嗎。可是，這個問題太複雜，我簡單的腦細胞不允許我去多想。因為我不用去擔心我是否還喜歡雨晴，我隻要確定自己現在是喜歡高敏的就好了。
    “林若水，你是不是gay啊？沒關係的，你告訴我，我不介意的，相反我還能給你介紹個男朋友。”高敏最是那這個問題騷擾我，而且我們在一起的那半年，這個問題就纏繞了我十幾次。
    “你要我說幾次我不是gay啊，是不是就因為你的好朋友天成是gay，所以你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gay啊？你能不能行啊，我是不是直的，你不都檢驗過了。”
    就算高敏平時大大咧咧的，在我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她還是會臉紅的。
    “不過林若水，你要答應我，我們在一起的事情誰也不要告訴。”
    “你是不是不想讓雨晴知道。”
    “沒錯。”我沒想到的是高敏就這樣爽快的承認了。
    “就算是雨晴知道了也沒關係的，她把我一直都當成是朋友。”
    “你就不要這麼多的廢話了，你記得就好，誰也不告訴就可以了。”
    結果還是被雨晴知道了，還是以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