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溫熱的呼吸襲上他的耳畔，佐助近在咫尺的聲音竟然帶上了一抹讓人無處可逃的魅惑。
    “乖——不要動。”
    這一次換上了名為調戲的必殺技。
    效果無可厚非。
    無關心情，敏感的耳垂反射性的紅了一片。
    背後靠著的胸膛輕微的震動——是佐助好心情的笑。
    微微低下頭躲開擾人的偷襲，漩渦鳴人暗自在心底歎息。也許曾經他還渴望過這般的親密，隻是現在，並不是實現願望的好時機。又一次將視線轉向鼬的方向，並不樂見的感到身後瞬間繃緊的戒備之意。
    多年的臥薪嚐膽在宇智波鼬的眉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沉默的看著辦公桌後兩人心思各異的互動，穩重的眉眼似乎掛上了朦朧的黯然。
    但是比起這兩人，或者可以說是他們三人之間雞毛蒜皮的瑣事，他想他有更重要的內容，必須提前擺上台麵說清。薄唇微啟，輕輕吸了口氣，“大蛇丸在曉有間密室。”
    一句話，成功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眉間皺起和兄長如出一轍的痕跡，佐助在重逢之後第一次正色對上鼬的眼神，在對方的眼裏找到他並不期望的沉重。“結果？”沒有也並不想去追問自己兄長再一次踏進那方隻留有痛苦記憶的土地的原因——他直覺自己並不會喜歡鼬給出的答案。
    “那裏保存的資料並不完全。”沒有人插嘴，對於宇智波鼬從不將無意義的內容擺上嘴邊的原則，除去正集中著前所未有的注意力的漩渦鳴人，在座的幾人再清楚不過。
    不知何時湧起的風在窗外肆虐。厚重的窗將尖利的呼嘯連同紛飛的沙礫一同隔絕，在漩渦鳴人聽來就好像與現世之間驀然裂開的巨大鴻溝，他在這邊，而世界，卻在遙遠的另一邊沙沙作響。鼬本就深沉的嗓音此刻聽來更加超脫於三界之外的淡漠。
    “淬神詣世。”頓了頓還是決定加以解釋，“上古卷中所記載的、最為龐大的禁術。”
    上古卷。
    上古神祗所流傳下來的，傳說中的卷軸。有幸親眼見證過它存在的忍者，似乎都沒能得到赦免活到最後。
    漩渦鳴人吞了吞口水，攥了拳似乎是在等待。然而鼬最終也沒有在最後加上任何補充。
    最龐大的禁術，沒有之一。
    漩渦鳴人不知道這代表了些什麼。佐助、蠍、迪達拉，甚至是說出這話的鼬本人，也無從得知。
    “你怎麼就能確定……”他用的一定是那個術……
    鳴人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的希望，不敢對上鼬的那雙在他看來滿是憐惜的眼——他不可憐，也不需要讓誰覺得可惜。那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已經沒有後路。真的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隻是聲音裏的顫抖，卻容不得他再繼續自欺欺人，即使，他依舊不服輸的說著任性的話，“也許……隻是看起來效果很像而已也說不定。”
    但其實，又有什麼可掙紮的呢。
    決定這樣做的是他自己，如今變成這個樣子生死不明也不過是他的自作自受。
    本來就是抱著死的覺悟來著，又有什麼可惋惜……
    漩渦鳴人努力說服自己。
    要樂觀、要從容、要大氣。
    鼬不在乎佐助的目光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隱忍到極限，隻是定定的看著無助的少年，旋即閉了閉眼——對於鳴人，宇智波鼬不想對其施加任何負麵的傷害。即使漩渦鳴人已經不複記憶，但宇智波鼬的期許，從來都停留在某個久遠的秋季……
    隻是這種情況之下，對於漩渦鳴人來說，無意義的希望，也許才是最殘忍的選擇。並且，漩渦鳴人，要遠比他們認為的，成熟的多得多。即使他看起來那般無措。
    波瀾不驚的黑眸清晰的映著金發少年透明的以至於略顯單薄的身形，宇智波鼬臉頰的肌肉不為人察的繃緊、又放鬆。
    無言的掙紮，最終還是決定和盤托出。並不是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會將自己的心髒一道一道剜成碎片。
    但他是宇智波鼬，永遠也學不會對自己仁慈的宇智波鼬。
    眼瞼微斂，鼬將心中的傷口隱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如多年前的那個染血的夜晚——如果自己可以攬下所有過錯，那麼讓他墜入又一個萬劫不複，又何妨？輕輕吸氣，他終於還是，念出了那段，記載在破舊泛黃綢緞上的，模糊不堪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