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晟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陳放，“你牛逼，哥服了！”
    “？”陳放一臉不明所以然。
    進去後，馮晟發現本來是唐炘所在的桌子號卻換成了一個背影中年大媽正麵中年大媽的大媽。該大媽穿著隨便，套著像是睡衣的衣服，腳上還是藍邊人字拖。戴著款式老土的黑框眼鏡，鏡片很厚很厚。臉上的粉刺坑坑窪窪的，眼周還有很多脂肪粒，像是沒洗臉一樣的油性皮膚泛著光，一臉的蒼老憔悴。
    當馮晟腦補出了一個丈夫出軌生活拮據並且剛經曆了痛失兒子孤苦無依的大嬸勞累一早後在小店裏略作休息的故事時，心生不忍，上前九十度鞠了個躬，開口就是：“大嬸，您受累啦！”
    “大嬸”緩緩扭過頭，笑容陰測測的，“你說誰呢，馮晟——？”
    馮晟愣了足足三秒，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狗眼，又眨了一下眼，他強笑道，“敢問大俠姓名。”
    “好說好說，”大嬸笑容燦爛讓馮晟如浴西北風。“小生姓唐，單名一個炘。”
    “原來是唐炘大人……”馮晟邊訕笑地被退後幾步，像古人般拱了拱手“小的不識泰山，大人的宰相肚裏能撐船，饒過小人罷！”
    在身後看著他們耍逗的陳放神色糾結，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上一次見著的唐炘是活脫脫的一個美少女，這次見著的唐炘是活脫脫的一個廣場舞大媽？誰能告訴他？
    馮晟饒有興趣地研究著唐炘臉上的粉刺，“我說，上次看你還是青春美少女，這會咋就變成粉刺女王了？”
    “閉嘴，老子整整三天沒睡！”
    “畫瘋了？”
    “還沒呢，”唐炘說著不忘拉著陳放過去坐下，嫌棄地對陳放說，“杵在哪幹嘛呢，你也知道自己丟人啊？”
    “所以，我們麵基要幹點什麼？”馮晟開口問，毫無麵基的尷尬。
    “幹什麼？”唐炘似乎聽到一個很可笑的問題，她二話沒說拿起擱在一旁的手機打開相機，“當然是自拍啊傻。”
    “……”陳放沉默地看著他們迅速進入了狀態並且擺出各種搞怪的pose。
    “陳放幹嘛呢，給哀家配合點哈，不然罰你一丈紅，快來笑一個，”
    “對啊，快笑。”馮晟湊到他耳邊說。
    馮晟坐在中間，把自拍杆伸到上前方，然後手臂一伸就勾在了左邊陳放的肩上，勾起一個痞痞的笑，配上他今天的發型更是性感。
    陳放在鏡頭裏看到僵硬的自己，耳邊還傳過唐炘咬牙切齒的“快點，哀家的笑快維持不住了”，身邊傳來三人緊湊在一起的熱度，很溫暖，一點也不讓人討厭。他突然鬆了一直緊皺著的眉，就像身上鬆了一個大包袱一樣輕鬆。他揚起眉，在唐炘一句“哀家的尿都要憋出來”後，本來隻是想意思意思就算了的的陳放一個沒忍住笑出聲，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來，他靠在馮晟身上大聲地笑著，像是想笑破十幾年來的沉默。
    馮晟愣愣地看著陳放大笑的模樣，手指已不自覺地按下了許多次拍照鍵。
    陳放笑得彎了腰，他邊笑邊揉著發痛的臉，半響才抬起頭來，擦掉流下的生理眼淚，“抱歉。”又擦掉盈在眼眶裏欲墜的淚滴，
    “抱歉啊。”
    大概是因為你們的存在實在是……太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