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NO.05 所謂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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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辰巳萬萬沒想到,郭誌傲居然會闖入他的生活,而且還到處走來走去,肆無忌憚,比如說今天晚上。
正常放學,正常離開教室,正常來到校門口的紅綠燈處,不正常的是那裏多了一個紮眼的人。郭誌傲靠在拉風的吉普車上,一看到歐辰巳出來,就朝他揮手大喊:“小辰辰,這裏這裏!”歐辰巳往他那邊瞟了一眼,麵不改色地繼續往前走。“歐辰巳,那個人是不是在叫你呀?”歐辰巳鎮定地說:“怎麼會呢。”“我記得好像是前一陣來找你的警察小哥呀。哎,他過來了。”
郭誌傲昂後闊步走到歐辰巳麵前,用自己的身子攔住他的去處。“今晚有時間嗎?”“沒有。”“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郭誌傲蹲下身子,一把抱住歐辰巳的腿,把他扛到肩上,迎著眾人吃驚的目光,走向自己的車,打開門,把歐辰巳塞了進去。然後開車絕塵而去,再一次留下一大票學生在風中淩亂:光天化日強搶民男?這是什麼展開?
“我說,你到底要幹什麼,不是說好了我今天不上班嗎?”“別這樣嘛,警察哪有什麼所謂的值班,都是一個電話就叫走了。”“你這是把我綁走的。”郭誌傲撓撓頭,說:“沒辦法,我又說不過你,隻能來硬的了。別生氣了,我請你吃麻辣燙好不好?”看在美食的份上,歐辰巳暫且饒過了他。“還好明天周末,不用上課,不然我現在立馬跳車。”“別衝動呀,受傷了怎麼辦。”歐辰巳看著窗外,嘟囔了一句:“受傷了也沒關係。”
聽到這話,郭誌傲不開心了,說:“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呢。”歐辰巳沒說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跳刀,往自己手指上割了一刀。這可把郭誌傲嚇壞了,一個急刹車,驚呼:“臥槽,你別自殘呀!”歐辰巳把手指伸到他麵前,血緩緩地從刀口淌出來,就當馬上就要從手上流下來時,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血液也立刻幹結了。郭誌傲吃驚地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歐辰巳從書包裏拿出濕巾,把血擦幹淨,說:“這就是‘鬼化’的表現之一——異於常人的恢複速度。”“‘鬼化’,還真是厲害呀。不過,還是會疼吧?”歐辰巳點點頭。郭誌傲馬上板起臉來,說:“那可不行,既然疼的話就不要做這事了。”“又不常做,我的血有讓鬼弱化的作用,就算幹了也沒問題。現在備下,有備無患。”
到了飯店,歐辰巳又是一頓狼吞虎咽。“慢點,別燙到了。”歐辰巳吞下一大塊鴨血,說:“我說,你還沒告訴我,找我到底幹嘛呢?”“巡邏呀,到了晚上就是鬼活動的高峰期了,我們要防患於未然。”歐辰巳皺了皺眉頭,說:“你,不去跟女朋友約會嗎?”“我都單身半年多了。你也知道的,警察工作忙,跟她在一起時間少,就分手了。”“哼,單身半年多,單身快19年的人笑而不語。”“你也找呀,不過那樣你就更沒時間工作了。我會很寂寞的。”歐辰巳托著下巴,說:“哎,能正常戀愛的人真好呀。”郭誌傲一愣,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難、難道你,喜歡男的,所以不能正常戀愛?!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也有機會……”之後的話就被歐辰巳那灰白的瞳仁裏發出的懾人寒光堵回去了。
“我記得,路上你說過,‘鬼化’很厲害吧。”郭誌傲連忙點頭。“很可惜,我倒認為這是種詛咒。隨著鬼化程度的加深,孕育下一代變得越來越困難。懷孕的時候容易流產,生下後也十分虛弱。當年我父母費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生下來,家族的人都說這是個奇跡。”郭誌傲沒想到這裏麵有這麼深的內情,好奇心馬上就被勾起來了。“我現在是‘鬼化’程度最深的人,恐怕已經無法有自己的孩子了。作為一個男人,隻能給心愛的人戀愛時的甜蜜,卻沒法給她作為母親的幸福,豈不是很不負責任嗎?當初閻王讓我們家族世世代代以獵鬼為業,結果我們卻落了個斷子絕孫的下場,真是太諷刺了。”說完,歐辰巳笑了笑,滿臉落寞。
“你,還真是個保守的人呢。”“你覺得我像是那種玩弄女人的輕浮男嗎?”郭誌傲搖搖頭,說:“我感覺你就不像個人。這不是罵你啦,隻是覺得你有點不食人間煙火。”歐辰巳沒有否認:“或許吧。”
吃過飯後,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行走。“我說,你們警察巡邏搜查的時候,也是這樣瞎逛嗎?”郭誌傲說:“當然不是,我們都是去犯罪高發的地方巡邏呀!可是鬼的行動太沒規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發現鬼的存在。”“也是啊,鬼不同於人,沒法被正常人察覺到,所以有時候不必非要挑特定的地方出現。感覺不像搜查呢。”郭誌傲看著歐辰巳手裏抱著的爆米花桶,說:“我也這麼覺得。與其說是搜查,不如說是約會呢,嘿嘿。”歐辰巳白了他一眼,說:“嗬嗬,饑渴的單身大齡男青年真是可怕。”“你成天吃吃吃,不怕長胖嗎?”“不怕,大概也是因為‘鬼化’吧,我的體重已經很久沒變過了,哪怕吃得再多也不會產生什麼影響。”
郭誌傲得意地笑了,說:“難道你要一輩子保持這個弱不禁風的樣子嗎?”“怎麼就弱不禁風了,我幾乎不生病的。隻不過因為先天不足,所以看上去沒那麼結實而已。不像你,肌肉白癡,大腦裏的神經組織都被肌肉取代了。”郭誌傲畢竟是警察,經常鍛煉,所以一身腱子肉,歐辰巳跟他一比的確瘦弱了些。“所以我才找你當隊友呀,我們正好互補一下。”歐辰巳把頭別到一邊去,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進嘴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郭誌傲停住了腳步。“怎麼了?”郭誌傲眉頭緊鎖,四下張望了一下,說:“有情況!”“確定沒有聞錯?”“沒有,我已經能把你的氣味跟其他鬼的區分開了。”聽到郭誌傲這麼說,歐辰巳也閉上眼睛,用“心眼”搜尋鬼的方位。“這邊!”鎖定到鬼後,歐辰巳就能很容易確定鬼的位置。“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跑得很快。這裏是鬧市區,我們根本下不了手,先盡量跟緊他!”鬼一旦遁形,除非用特定的方法,不然不僅看不到了,而且無法被觸及。所以,即使在人多的地方,他也可以快速穿梭。
跑了一會兒,體力不好的歐辰巳就不行了。“不、不用管我,你先去追他,我、馬上就到!”“真的沒問題嗎?要不先放過他?”歐辰巳生氣地瞪了郭誌傲一眼,然後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叫你追就快追,別那麼多廢話!”郭誌傲看著歐辰巳,像是要英勇就義的革命烈士一樣,壯烈地點點頭,說:“那,我去了!”
看著郭誌傲的背影,歐辰巳擦了擦汗,自言自語道:“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