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鹿取鎮的少年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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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我回到了一切開始之初,本該侵蝕繪梨衣的古龍胎血淨數被我吸收。甚至還護下了被龍王蘇醒餘波弄暈的邦達列夫上校。在那艘開往Japan的船上,我越過了50%的混血種界限,因為白王的血脈繼承者天生具有超出別的混血中的血脈優勢,古龍的胎血侵蝕了我最後的1%人族血統。如今,即使從耶夢加得那些龍族四大親王看來,我也是媲美他們的存在,甚至超越了他們中最弱的一個。
王座上都坐著雙生子,正如我和哥哥,路明非和路鳴澤,諾頓和康斯坦丁,耶夢加得和芬裏厄,一個會吃掉另一個,由而成為最強的王。
我不想麵對這種命運,所以我想反抗。
日本傳說中的利器——天叢雲劍竟然跟隨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它幫我抑製住了暴走的血脈,從而使龍族血統達到了平衡。所以我是最強的龍族混血種,而非龍王的存在。
但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們便已踏進那光與暗的交界之處,終此一生,無法回頭。這就是命運的不可抗拒性。
我們向往著龍族的力量,又留戀人類的溫暖。血之哀的力量使我們不可抗拒的擁聚在一起。人族以我們為異類,龍族以我們為恥辱。同時不為二者所容的我們卻又向往光和影的存在。我們是向往光明的蛾子,在殘酷的命運之輪下,努力地發出屬於自己的微小的光。像螢火蟲飛舞在天地,明明無依無靠,卻偏不甘心,要將自己燃燒到竭盡仍不放棄。隻是想有一天,可以陪你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身邊人來人往,得知我們身份的人們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街道上繁華似錦,這是我們創出的開元盛世。各族和平共處。我可以握著你的手,正大光明。耳邊,還留著你的細語和輕喃;指尖,還留著你的嗬護與眷戀;唇間,還留著你的柔情與纏綿。我們可以在一起。我拚上一切,隻為扭轉既定的結局,求一個奇跡。
今年我16歲,現在正是開學的季節,鹿取神社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巫女祭。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很多漂亮女孩從東京、名古屋、奈良、大阪、長崎等地湧來。她們的家人希望為她們的未來祈求一份幸福美滿。女孩子們則向往古時巫女們的風姿,夜占天象,日侍神佛。神秘、純淨、古老、靜謐而美麗,就像古時的公主殿下。這一切讓他們心馳神往,討論著,談笑著,嘰嘰喳喳好不熱鬧。給寧靜的小鎮增添了不少煙火氣息。
小鎮每年的主要經濟來源便是這個。所以平時的社工便是去幫助那些年輕的姑娘們,適應古老的巫女生活,例如幫忙穿穿巫女獨有的和服。男女式樣隻有些微的不同,一幫愛管閑事的,年輕的男生便每天起個大早,天還沒亮就在鹿取神社門口等著,以求親眼目睹那些大城市女孩剛睡醒的嬌憨姿態。當然,每次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神社的神官可不是吃素的。可是還總有一班人每天樂此不彼。
我沉默地看著天空,教室外的天空泛起朦朦的紫霧和紅霞,太陽快要落山了。遠遠的山林上,太陽染地雲彩一片暈紅,是壯烈的火燒雲。一隻青鳥劃過赤紅色的天際,這讓我想起了繪梨衣的瞳孔,我們的孿生妹妹。很遺憾,當年的我並沒有那個力量把她留下來,隻能偷偷把她送到陳家,由我們的奶奶家去撫養。甚至這麼多年,隻能進行偶爾的文字交流。雖然寂寞,但以陳家在中國的勢力,應該足以護住她了。
對不起,繪梨衣,哥哥馬上回來。所以,等我們。
千裏之外的中國首都,繪梨衣*陳仰望著天空,哥哥,我一直在等你。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她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行在天上。願你保佑我的哥哥,如火焰於他的利劍之上,所有欲傷他的人終被灼傷,他所恨的人都被燒為灰燼!帶著我的思念,無論他去往何方,無法抵達之地終將無法抵達,所到之地必將光輝四射!
——摘自江南《天之熾*紅龍的歸來》
她仰起頭,不讓淚水落下,看著在模糊中的世界一點一點暗下去。想著哥哥說過的,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能哭泣。天塌下來,還有哥哥們頂著。
所以,不要怕,孩子。沿著你想走下去的路走下去吧。
身後有人喚她,她又恢複了常時的麵容,把脆弱的一麵藏了起來。重新掛起笑容,擦去淚痕,緩步回屋。走進那片琉璃的燈火之中。
十六年的光陰,長大的不隻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