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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冬至祭祀的時候,大燕帝接到密報,朝中有人行巫蠱之術。雖然說的隱晦,但意有所指。大燕帝年紀越大也就越多疑,再加上最近身體都不好,越想越覺得做這件事的人居心叵測,圖謀不軌。冷笑一聲之後,讓人著手去查,心裏氣了個夠嗆,覺得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可殺可恨。再加上賑災的事情,大燕帝餘怒未消,心裏更是殺意滿滿,就等著一觸即發了。
    其實冬至祭祖,不說朝堂,民間也有請巫師和尚之類的做做法事,再也正常不過。隻是不趕巧,犯在大燕帝正起疑心病的節骨眼上,本來可大可小的事情,就變成了大事。那些朝中請巫師和尚做法的臣子的名單都落到了大燕帝手中,附帶的,還有幾篇祭文。
    人若是起了疑心,看什麼都覺得不對,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了。而那幾篇祭文也就變成了導火索,引發了大燕帝在位以來的一場浩大的文字獄,這下南方一派的官員就遭了殃。南方流派多,又是士族起家,故而禮節也紛雜,尤其在祭祀的時候,排場祭文都十分講究。所以這場案件當中,牽扯的南方官員居多。
    何況南方士族手握鹽田礦權,本來就是大燕帝的一塊心病,在加上先前南北派係因為賑災的事情撕破臉,這個時候北方的官員不少紛紛開始落井下石。說句不好聽的,像是狗咬狗一樣,好不熱鬧。一時間,本來兩派均衡的勢力,開始出現了一頭倒的傾向。而首當其中,受到威脅的就是恒旻。若是南派不保,他的處境就是岌岌可危,那麼以後他將拿什麼跟同樣是皇家出生的幾位皇子爭嫡?!
    於是跟著幾個心腹一番密謀之後,準備將南方士族手中的鹽田礦權全部交給大燕帝,雖然遭到了南派為首的幾個士族一致反對,林潛登門勸說:“諸位,如今局勢如何,林某不多說,大家也能看到。若是不主動交給皇上,萬一皇上動手,到那個時候,可就由不得諸位做主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林某言盡於此,諸位不妨好好考慮。”
    “林大人說的輕巧,這鹽田礦權又不是一針一線,若無此,敢問林大人我等如何立足?”
    見有人質問,林潛行了個禮說:“諸位信不過我,還信不過四皇子?四皇子的母妃和四皇子妃都是你們的族人。”頓了下,林潛唇角微微一彎,低聲說:“如今四皇子妃可是有了身孕。”
    他這話一說,幾個士族代表都不做聲了,各自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說:“此事且容我等商議幾日!”
    林潛見他們鬆口,也不再緊逼,微笑道:“那是自然。”
    鹽田礦權一交,宮中又傳來四皇子妃身孕的喜訊,巫蠱之事結案,大燕帝流放了一批人,算是從輕發落了此事。
    然而不知道又有誰不長眼睛,在這件事過去沒多久後,上書給大燕帝提立儲之事。大燕帝拿了奏折在朝堂上問上書的官員:“愛卿以為立誰合適啊?”
    提議立儲的是個言官,跪在地上說:“自古尊卑有序,自然是立長。”
    大燕帝聽了,笑了一聲,聽不出來喜怒,眼睛卻看向了站在下麵的恒旭。恒旭心裏暗暗叫苦,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兒臣萬萬不敢!父皇正值盛年,立儲之事言之尚早。”說著跪地叩首:“兒臣隻願鞍前馬後,跟隨父皇左右。”
    “哦!”大燕帝負手在身後,“北方還有流民,大皇子替朕去處理去吧。”轉過頭看著言官:“你就隨同大皇子一起出發,安置情況定期呈送。”說完,看著下麵一幫百官,冷笑了兩聲:“退朝!”
    鍾南平看著隨百官而出的林潛,眉頭微微皺了下,去了恒暄那裏。
    “二哥。”鍾南平想著朝中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各方勢力爭奪已經浮出台麵,賑災一案,大皇子那邊落了下風,很快又有巫蠱一事,牽扯到四皇子勢力,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皇子和四皇子兩派之間已經是水火不容。如今大皇子被大燕帝變相的貶黜,這其中隻怕是沒少有人添火,不然怎麼好好的會拿大皇子說立儲的事。握著茶杯在手心轉了轉,鍾南平說:“林潛這個人實在是不簡單。”
    恒暄聞言一笑:“怎麼說?”
    鍾南平看了一眼恒暄:“二哥你要注意此人。”恒暄點了點頭,說:“兵部有幾個空職,平弟,你幫我探探父皇口風。”說著,看向鍾南平:“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辦法。”
    鍾南平想了想說:“我試試。”
    恒暄聽他這麼說,不由高興的握住鍾南平的手:“那就拜托平弟了。”
    回了侯府,鍾南平給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總覺得這當中像是罩了一層霧,始終沒辦法摸清楚這背後的真正動機。吃飯的時候,鍾南平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衛衣看著,問了句:“侯爺怎麼了?”
    柳依依一事過後,鍾南平跟衛衣之間變得有些不冷不熱,見衛衣突然問話,鍾南平愣了下,啊了一聲,說:“大皇子被皇上派去北方了。”他這樣子顯得有些迷糊,衛衣見了不由笑了下,這一笑,倒像是個催化劑,消融了兩人先前的不快。鍾南平也跟著心情好了起來,拉過衛衣低聲說:“皇上心裏不高興,別說大皇子,四皇子估計也落不著好。”
    衛衣身為大燕帝的暗線,怎麼不知道其中經過,當下點頭嗯了一聲。鍾南平拉著他靠得近,一時間手忍不住有些癢癢,掐著衛衣的臉捏了把,見衛衣身體一僵,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被捉弄了的衛衣無奈的看著鍾南平,眼神裏卻帶了縱容。聞聲探頭過來的衛三,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別扭,看著衛衣的神情也帶了些古怪。等到衛衣回屋,衛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老大,侯爺是主子。”
    衛衣看著衛三:“你想說什麼?”
    衛三硬著頭皮說:“老大,你以前跟我說過,我們是家奴。侯爺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衛三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幹脆閉上眼,不去看衛衣的表情:“老大,侯爺跟我們身份不同,你就算喜歡他也不會有結果。”
    衛衣沉默良久,才說:“我知道,我隻是想守著侯爺,別的沒有想法。”衛三聽了幾乎要哭了出來:“老大,你這是何苦呢?萬一侯爺有喜歡的人了,你跟著不是難受嗎?”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衛衣苦笑了下,“如果侯爺哪天不需要我了,我離開就是。現在他不說讓我走,我就不走。”
    衛三跟了衛衣多年,深知他性格,見多說無益,隻能歎了口氣,悶悶不樂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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