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熟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8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因為文虎一事,禦林軍統領已換成白滄瀾。大皇子妃正是白滄瀾的表姐,說起來,這白滄瀾也算的上和皇家沾親。白滄瀾去年中的武狀元,一身好武藝,新官上任當天三把火一燒,頒布了三條鐵令。不準鬥毆聚酒,不準挑撥是非,不準違抗軍紀。凡是觸法者,除名革職,交由軍機處處置。說完拿著大燕帝賜的尚方寶劍在眾人麵前一亮:“到時候別怪白某不講情麵!”
鍾南平聽到消息不由笑道:“這個白狀元,倒是有意思。”心裏想的卻是,大燕帝還真挑了個不怕得罪人的。
文虎事情一結案,鍾南平也拿了旨意將衛衣從大牢領了出來。路上,看著衛衣,鍾南平難得帶了一絲愧疚:“讓你受累了。”
衛衣在牢裏數日,因為掛記這鍾南平會不會受到牽連,因此清減了不少。如今出來,見鍾南平並沒什麼大事,也就放下心來,搖頭說:“侯爺客氣了,是屬下沒有注意,讓侯爺費神。”
鍾南平見他跟自己客氣,笑了一聲,素來與人調戲慣了,嘴欠了一句:“衛衣這話說的讓本侯心疼了,乖乖,回去給你好好補補,爺疼你。”說完也沒覺得什麼不妥,就靠在了車裏半躺著休息。倒是一旁的衛衣,看著鍾南平的側臉,明知道他跟自己不過是玩笑話,心裏卻湧出一股道不明的滋味,想著的是,如果這一路走不到頭就好了,這天下就我跟他二人,從此再也不要分開。可惜,終究隻是他的念想,到了侯府,鍾南平讓人給衛衣燒水洗澡,就回了自己屋子。
等到衛衣洗好澡出來,被人帶去了後院,隻見院子裏擺了酒席,鍾南平站在那裏,笑著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在他耳邊說:“淩霄閣的花魁柳素素可是千金難求。”語氣帶著曖昧,嘿的一聲笑得輕佻又風流,眼睛一眨,就走了。
鍾南平想的是衛衣這人素來嚴謹慣了,若是自己在,他肯定麵皮薄,放不開。幹脆給話點到,留他們二人相處。反正自己事先都跟柳素素說好了,不怕衛衣不滿意。鍾南平沒想到的是,他前腳走,後腳衛衣就冷了臉。
看著一桌酒菜,衛衣氣也不是,恨也不是,咬了咬後槽牙,再看著對自己福身的花魁,勉強的應付了幾聲,根本就沒有心思聽對方說什麼。感覺到衛衣的冷漠,柳依依柔聲說:“侯爺讓奴家來伺候,不知爺愛聽什麼?奴家給爺彈一曲。”
衛衣說:“隨便吧,你看著辦。”說著喝了杯悶酒,有些氣悶的吐了口氣。
柳依依見他這樣,知道他心思不在這裏,撥了兩下琴弦試音之後,指尖在琵琶上細撚慢挑:“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依依嗓音本是圓潤如鶯啼,隻是為了應景刻意壓低了幾分,偏向了低語一般細述,尾音悠長,綿綿不盡。聽得衛衣耳裏,應著他所思所想一般。
沉默許久,衛衣才舉杯一飲而盡說:“姑娘好才藝。”
第二日,鍾南平知道衛衣就是聽曲喝酒之後將人就送走了,嘖了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一方麵覺得衛衣居然能夠坐懷不亂,一方麵腦子裏卻想著衛衣該不是有什麼問題。鍾南平不好直接當麵問人,於是叫來衛三旁敲側擊了一頓,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思來想去,鍾南平招手讓人請來醫生,開了藥膳,吩咐廚房每日按著方子給衛衣做補湯。
一開始衛衣隻當是鍾南平讓自己補身體,並不知道都是加了料。喝了兩日之後,發現突然鼻血不止,於是就覺出了問題。
等到仆人再一次送湯之後,衛衣說:“湯撤下去,我不用。”
仆人一聽一臉為難:“這是侯爺吩咐的,還請衛管家不要讓小的們為難。”
“侯爺吩咐的?”衛三雖然不知道鍾南平鬧哪門子勁,隱隱卻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就問了仆人,“侯爺怎麼說的?”
“侯爺怕衛管家身體不好,特意請大夫開的藥膳,囑咐了廚房每日做了給衛管家。”
“藥膳在哪?”
仆人說:“在廚子那裏。”
拿到藥膳一看,衛衣差點沒氣笑,仔細一想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當下也沒再說什麼,端著湯去了鍾南平屋裏。鍾南平因為掌管了鐵鷹營,去坊間的次數比以往少了許多,從宮裏點卯回來,見衛衣坐在自己屋裏,愣了下說:“有事?”
衛衣看了他一眼,將湯遞了過去。鍾南平不疑有他,正好回來又覺得口渴,接了就喝了。一口下去,鍾南平差點沒吐出來,皺眉說:“這是什麼?”
衛衣說:“侯爺好意,屬下不敢獨享。”
他這麼一說,鍾南平立馬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咳了一聲,順手摸了摸鼻子:“那什麼,我怕你在牢裏吃的不好。”
衛衣聽他張口就是謊話,心裏惱火,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鍾南平衣領:“侯爺,你隻怕不是這個意思吧?!”
見衛衣動手,鍾南平有些不快,雖然知道事情是有些過了,但被衛衣這麼一拿捏,覺得對方舉動越逾,臉色微沉:“好了!這就是個誤會!你與我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衛衣心裏氣苦,嘴裏也有些發幹,鬆手跪地道:“屬下知錯。請侯爺發落。”
“起來吧。”鍾南平皺著眉頭說,“你要不喜歡,我讓人不用做了。”鍾南平從小到大,並沒有這麼關心過一個人,如今做了對方還不領情,眼下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讓他覺得心裏很不快活,語氣也淡漠了下來:“你出去吧。”
衛衣聞言抬頭,張了張嘴唇,最後隻能閉眼說了一句:“是。”他走後,鍾南平覺得有些鬧心,煩悶之下幹脆連飯都不在家吃了,直接去了青衣館,卻沒注意到站在暗處衛衣晦暗的神情。
伺候鍾南平的小倌看出來他心情不快活,小心翼翼的陪著酒,大氣也不敢出。這讓鍾南平越發覺得沒有意思,幹脆起身說:“不用跟著。”就出門往後院散心了。
青衣館後院有片竹林,安靜又偏僻,鍾南平想獨處一會,舉步就往那裏走。走的近了,聽見有人刻意低聲說話,當下想要放輕腳步,卻還是被對方發現了。聽著人問了一句:“誰?!”
知道瞞不過,鍾南平幹脆朝對方走過去:“怎麼,本侯出來散心,還要受人管束?”他本來就是青衣館的常客,朝堂上下都是知曉,索性亮出身份,看看究竟對方是誰。
對方卻是兩個人,聞聲也走了出來,三人打了個照麵,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