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 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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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縣衙一切照舊,除了…
“媽呀,師爺啊,快來啊,大人不見了,快看啊!”
傻大個站在雲蒼房間門口嘶聲力竭的喊。
師爺又是淡定的一邊套外衣一邊走來。另外兩個衙役紛紛白了他一眼,腳下快速移來。
師爺被一把拽過去,腦袋也被一個勁的往桌子上撇。
傻大個激動得很,指著桌子上躺著的紙,露出驚恐萬分狀。
“師爺,你快看看呐,是不是被綁了,這是綁匪留下的!”
師爺拿過那張紙,離傻大個八丈遠,慢慢看。
幾個人眼巴巴的看著師爺,等他的話。
師爺先是嗯了一聲,又皺起了眉頭。傻大個立馬高呼完嘍,被旁邊的一大一小死死捂住嘴。
“大人去了皇都。”
“啊!”眾人驚呼。
師爺思索了片刻。
“藏著掖著不知是否會橫生枝節,眼前還不到夏至大假,按律,大人不可擅離定遠縣,我們和知府知會一聲,如有突發狀況也好倚靠他一些。免得大人受苦。知府受了大人恩惠,應當幫忙。”
傻大個自告奮勇要去送信。
師爺攔住了他。
“大人所為何事並未講明,你一個定遠縣小衙役突然去知府府上,保不齊那裏有其他官員在,要是橫加揣測怎麼辦?樹大招風,不可,還是按照例行,寫封信傳給大人為好。最近大人經營開荒事宜,本就事務眾多,和知府告示也是合理,就這麼辦,按平常如何來就如何來,大人不在這段時間,務必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大人近來惹目的很,我就怕會有嫉妒心重的人要打壓他啊。”
其他人一臉崇拜的看著師爺。
“師爺說的是。真是思慮周祥,不同我們啊。”
傻大個又插嘴。嗬嗬笑著說
“那是,師爺連烈性子的小寡婦都治的服服帖帖,那定是有本事的。”
知道自家大人沒被擄走,心情飛揚,嘴上也輕浮起來。
師爺斜看他。沒說話,就是那目光瘮的很。
一旁的兩人給了傻大個一手肘。
“踩到貓尾巴了,你自求多福吧。師爺窩火起來…”
傻大個登時耷拉腦袋,還不算蠢的一個勁和師爺套近乎,撒嬌。
師爺淡淡的來一句
“大人也沒留下其他的話,那麼就按照他走前最後說的,這些任務,歸你了。”
一遝厚厚的畫了注釋的大小事務壓在了傻大個手中。
“記得,午飯也別忘了做。我們還有其他事。”
師爺雙手攏進袖口,扭頭,輕悠悠走了。
傻大個苦哈哈的哎了一聲。自認倒黴。
雲蒼也心虛。
他走了幾裏路去,就有點猶豫了。
自己這算哪門子事啊。
為毛要去看慕錦玄?
為什麼呢?
為何呢?
他急需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
畢竟是君臣,人臣本分還是要守的,主子快死了,看最後一麵總該是好的吧。而且上次人家來嘚瑟,自己還把人家給趕走了,怎麼的也要道個歉吧,不然心裏不安生啊。
於是策馬縱去。
心虛總歸是心虛。
雲蒼站在皇都入城大門前,愁腸百結。
怎麼辦?
喬裝?
不行。那些人眼又不瞎,何況每日都有人清點名冊的,憑空多出他一個,還鬼鬼祟祟的,怎麼可能不被發覺。
慕錦玄要是有事了,又被壓著,皇都內一定都是布置的可信之人。況且就算喬裝,出門時帶著的可憐的幾兩銀子夠買什麼的。
思來想去,雲蒼想到了主意。
不如堂而皇之。
對!
雲蒼美滋滋的掏出自己的官印,把有慕錦玄血跡的那頁仔細裁出慕錦玄的璽印,小心的去了邊緣,貼在了新造的奏疏上。
至於奏疏內容,無非就是慕錦玄詔他。
預備妥當,雲蒼整理好了自己儀容。大搖大擺的入了皇都。
守門的看了看他的折子,又看看他手裏的官印,側身給他進了去。
皇都是進來了。可慕錦玄在哪兒啊。
雲蒼頭疼。萌生了退意。
怎麼總感覺自己莽撞的很。
舉目四顧。
已許久未來過的皇都還是那般宮牆深沉,令人肅然起敬又心頭壓抑。
他不敢隨處走動,隻好在宮娥侍從經常出入的一處,碰碰運氣。
一群侍衛走來,雲蒼避無可避,隻好迎了上去。
畢恭畢敬的說
“幾位在下是定遠縣丞,吾皇召來,可是並無告知在何處會見,可否幫忙引個路?”
幾位侍衛看著他,一臉的審視狐疑。
雲蒼本就心虛,臨時起意。難免臉上有膽怯之色。
“拿下!”
領頭的一聲令下,雲蒼被迅速的綁了個結實。
“這是何意?”
雲蒼爭取,可憐巴巴的說。
侍衛鄙夷的看著他。
“哼,吾皇早已有令,近來深覺疲累,不見人。你又是哪裏來的,剛才有人來報有人持假的奏疏混進皇都,你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哼,竟也想玩欲蓋彌彰,虛張聲勢的把戲麼,帶走。好好拷問。”
雲蒼不敢辯駁。
他想著,咬死了就是慕錦玄詔他來的,至於那本奏疏,就說路上掉進過水裏,璽印那塊浸水不小心被扯了下來,他隻好黏上去。
大不了被罰沒俸祿,反正自己的確是縣丞。
打定主意。雲蒼便安下心來。
他誰呀,老被抓來抓去的,早就習慣了好不好。
雲蒼還以為被問一下就明了呢。
哪知,被侍衛帶到了監牢一樣的地方。
他心裏咯噔一下。
這是直接定罪的趨勢嗎?
咬住嘴唇,雲蒼沒吱聲。眼睛看著四周。
看樣子已經不是皇都之內了。
他卑躬屈膝的問身邊的侍衛這裏是哪裏,侍衛斜他一眼,理都不理。
被搡進監牢裏,雲蒼還沒回過味來。
瞧瞧四周,有幾個垂頭喪氣,靜靜窩在一角的人,雲蒼趕忙發問。
說了好幾句,才有一個人朝他看了一眼,那是一種麻木而又絕望的眼神。
“別喊了,這裏的全是死囚。”
雲蒼張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
媽的,什麼意思。
他不甘心,求生本能讓他朝著外麵大喊大叫,發瘋似得敲打著鐵欄杆。
他的吵鬧讓其他人都轉過臉看他,沒有同情,沒有熱切,隻有麻木,譏諷,不耐煩。
雲蒼吵了一會兒,嗓子都啞了,他朝其他人望去,有人避開了他的求助眼神,有人不耐的砸吧了一下嘴,有的人嗤笑一聲。
“別費力氣了,不如省著,等走時不至於走不動道。”還是剛才那人,他臉上的習慣神情讓雲蒼很驚慌。
沒有幫助,還被告知趕快接受現實吧,叫他怎能不慌呢。
“我是被冤枉的。”
雲蒼說出了一句爛俗的話。
其他人聞言都露出譏笑。
雲蒼不想和他們再多話了。猶自開喊。
突然,臉上一疼,雲蒼一摸,火辣辣的。
“喊什麼!安生點,想早點上路怎麼的。”
聲音是從上方的一道方形口發出的,雲蒼看到一根長鞭縮了回去。
雲蒼安靜了。
“嗬嗬,有本事就跳上去啊。”
有人發出嘲諷,雲蒼看看他,憤怒的哼了一聲,舉頭看向剛合上的方形口。如若真能從這裏出去,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擺在這裏了。那隻是方便看守治理他們的手段罷了。
這裏的人看著很不喜歡他的反抗,他們早已沒了心思,就不再想看到別人有著,突出他們的無力,於是對他那麼的不友好。
雲蒼出乎意料的叫喊了許久。
還有不屈不撓的走向。
有個侍衛是皇都老人了,他悄悄存了心思,趁換班的時候,去了皇都告訴了能勁慕錦玄身的人,於是一層一層到了慕錦玄這裏。
他壓抑的咳了幾聲,非要寧公把能提神的湯藥都給他端來。
“錦玄,你不必起來,我去看看就好。”
“不,我要去。”
寧公知道在雲蒼這方麵,慕錦玄的堅持他根本無力撼動。
慕錦玄站在大牢前時,被依言帶出來的雲蒼緊緊地看著他。
黑發順長,白衣勝雪,滾金龍紋,玉骨美扇,淡淡的散發出威壓。哪裏有半點要死的樣子。
一位身著紫色盤蟒官袍得匆匆趕來,一走近,就跪下,朝慕錦玄說道
“吾皇,為了吾皇安危,臣命屬下嚴加勘察,不可有錯漏,此人,確實犯了律條。按律是要問斬的。”
慕錦玄從站在這裏開始,就沒有看雲蒼一眼。
“寇禦察,辛苦,此人確是定遠縣丞,雲蒼,我招他來恢複太傅之職,哎呀,一時疏忽,沒有安排妥當,讓你費力了。”
跪在地上的人抬頭看看雲蒼,雙目精光四射。
“吾皇,雲太傅不是得了天花,解甲歸田了麼。”
慕錦玄展開扇子搖起來。
“啊,雲太傅逢凶化吉,自願到偏遠小縣為民出力,如此為國嘔心瀝血,不求功祿的人,寇禦察你說,是不是該體恤?”
寇禦察低眉,應了聲是。抬頭看向雲蒼時,已是笑意迎人。
“雲太傅,多有得罪,我事務纏身,未來得及查明。望海涵。”
雲蒼笑笑,地上跪著的禦察絕不是省油的燈。見風使舵用的如此不著痕跡,絕不是一朝一夕鑄就的本事。
未查明?嗬嗬,他喊了那麼久,那些時間都去哪兒了?
再瞧向慕錦玄,雲蒼眸子暗下去。
他的那種笑,自己熟悉不過。
那是心思得逞後的淺笑。
難道自己又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