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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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至,智之所止。
細雨之中,雲蒼臉上豎著十七八根細針,嘴角彎的不能再彎。饒是心中萬馬奔騰,雲蒼還是隻抱了一小會兒。
慕錦玄也並沒有顯出意猶未盡。
兩人都對早先的劍拔弩張隻字未提。
“見你尚好,我就放心了。”
雲蒼站到小黑潭邊,摘了一張碩大的葉子,舉在慕錦玄頭上,點點頭。
“路上慢些。”
慕錦玄拾起衣角,也摘了一片,放到雲蒼頭上。
“春雨之景,皇都可不常見。我再看看。”
雲蒼不置可否。
火紅長袍,暗紅錦衣,貼在一起,靜靜而立。
良久,雲蒼扭臉,看住慕錦玄,替他拭去飄到臉上的雨絲。
“青木,是雲宗的父親。”
慕錦玄微微斜著肩頭,確保不碰到雲蒼臉上的針尾。
“我知道。準確的說,他是雲宗的生爹。雲宗,是他生的。”
雲蒼一時沒消化過來,又不忍破壞眼前的寧和。硬是忍住沒問。
哇靠,男人生孩子!
自己的夢境難道是真實存在的?
太驚悚…不,太驚訝了!
雲蒼心虛的看一眼慕錦玄,笑笑,掩飾為自己剛才竟然說青木驚悚的尷尬。
雲宗是慕錦玄極力保護的人,怎麼能議論人家。
雲蒼深知,自己這張嘴總是掉鏈子,幹脆,閉上。
慕錦玄側臉,也看他一眼。
“你的臉白了…”
雲蒼瞧著慕錦玄慣用的捂嘴一笑。意識還在告訴自己,少說話,卻物極必反,脫口而出
“你笑什麼!怎麼總笑我!”
剛說出去,雲蒼就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還想吵架怎麼的?
連忙打圓場。
“我知道,你好看,如今我是殘花敗柳,不值一看,被人笑話。”
斥責登時變為嗔怪。
慕錦玄一愣,隨即笑眼彎彎。
彎起手指,在雲蒼頰邊劃了一下。
“你素來好看。”
雲蒼更後悔了。
他根本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這種掉雞皮疙瘩的話。
當真是醜人多作怪。
不敢說話,垂下腦袋,臉龐通紅。
慕錦玄無聲的揚起笑容。眼裏都是滿足。
一把匕首滑到低著腦袋的雲蒼眼前。
是慕錦玄曾放在他這裏沒要回,自己又丟了的那把。
匕首外鞘比丟前光滑許多,那顆鑲嵌的朱紅寶石邊緣也是圓潤許多,肯定是被人不斷撫摸而至。
“我來得急,沒帶貼身物件,這個也算老相識了,重新送與你,權當是我的心意。”
慕錦玄聲音原本就帶了調戲意味的柔,這麼一放柔,平增了幾分深情。
雲蒼看看他,又看看這把匕首。慢慢接過。
怎麼辦,人家給定情信物了,這就是承諾啊。啥也沒帶啊。
雲蒼吞了口口水。
偷摸扣了扣那顆寶石,穩如泰山,扣不動。
頭上的葉子?也太寒酸了,而且不好保存。
臉上的針?不行啊,青木可寶貝了,他不敢造次。
眼睛唰唰的搜尋。
貼身的,貼身的…
啊!有了。
匕首剛扮演信物角色,不能怠慢,雲蒼咧嘴叼住。
慕錦玄本就在看他豐富的表情,頗有閑情的在猜測他想什麼。
一瞧見缺了兩顆牙的嘴巴,慕錦玄眉頭皺起。
“你的牙…”
雲蒼抬頭,無辜的看慕錦玄,唔了一聲。
含混不清的說
“那個呀,南嘯被人踢掉了,嗬嗬嗬…沒事,嗬嗬…”
真是尷尬夠了,脫衣服就已經很耍流氓了,又被看到了牙齒,雲蒼能說啥,隻能回答,想著反正都看到了,想比牙齒,脫衣服的窘態讓他更介意。於是一點都不認真的回答了慕錦玄,指望他別盯著他脫衣服,把注意力轉移到牙齒好了。
“誰!”
慕錦玄陡的降下來的眼神溫度,讓雲蒼臉上極力用無辜神色掩藏的尷尬登時露出來。
他的這種微微扭曲神態,外加那本能耷拉下去亂飄的眼神讓慕錦玄更惱火。
“是誰!”
“我也不知道誰。”
“什麼時候?”
慕錦玄抓住不放,雲蒼覺得好掃興哦。這種小事就別糾結了嘛!
人家在脫衣服呢,你注意下場景好不好?
慕錦玄的臉越來越冷。
他看著雲蒼,等著他回答。
他對雲蒼虧欠的太多,特別是這次被俘南嘯,雲蒼幾乎死了。他是罪魁禍首,是他為了完全控製,確保萬無一失,給雲蒼吃的毒。每十五天會差人悄悄放下解藥。都是他,為了做好昏君的外殼,把雲蒼推上了賢良重臣的險位,成為明靶。
饒是悄悄在他身上強加上許多功績,慰藉心頭的愧意,到底還是負了他。
從頭到尾,他都沒想到,雲蒼會識破他的算計後,竟然要和他在一起。
這時候,方覺,處心積慮,滴水不漏的算計利用;從未掩飾,故作不理的任由被識破;於雲蒼而言是多麼的殘忍。
那些日子,自己酸苦,淒冷,雲蒼又是如何度過。
又是如何在他麵前展露笑顏。
如何…如何…
所以,他不肯,也不能再容許任何人去傷害他。
為此,他寧可,睚眥必報。
不知何時,慕錦玄的眼眶掛著一滴眼淚。
雲蒼已經脫好了衣服,捏在手裏,瞧見這一幕,頓時慌了。
趕忙拿掉嘴裏的匕首,柔聲說
“我又惹你生氣了,其實,這是小事,那些不快的事,何必總去想它。再說,南嘯已經敗在東洲手下,報了仇了。慕錦玄,我,不希望,也不忍心,你再去算計。”
雲蒼完全是肺腑之言。
從知道慕錦玄的真麵目以來,他氣過被利用,卻也看到了慕錦玄背後的孤寂無奈。他利用自己,說什麼先帝叮囑,要聽取自己的意見,重用老臣。那句‘太傅如何看!’說爛了。何嚐不是孤注一擲的信任。
雲宗事件之後,雖然絕情薄義,又怎麼不是無奈到放棄自己所有情愛,那種心痛還不能說。
無數個夜晚,他該是獨自舔舐壓抑到無法壓抑的孤獨吧。為了國家,寧願選擇做個昏君,毀掉自己所有的聲譽,如此艱難,前途未卜的一條路,他一個人走的該是多麼痛苦。
自己又怎能去恨他。
他背負起整個東洲,舍棄掉整個人生,如若此生離不開官位,要他雲蒼選擇明主而事,那麼,非慕錦玄莫屬。
慕錦玄仿佛被人敲碎了心頭的堅殼。呆看著雲蒼,久久。
雲蒼見他如此,笑笑,把衣服遞上。
“論起貼身,衣服再也不為過。”
慕錦玄接過。
“雲蒼,我負你,你為何不恨我。”
雲蒼搖搖頭。
“不是不恨,隻是無用也不想罷了。慕錦玄,我與以往不同,你為何還念我?”
慕錦玄紅了臉,低下頭,片刻,抬起頭,勾起嘴角。
“我癡心妄想罷了。”
聽此言,雲蒼咬住嘴唇,湊前,猶疑了片刻,試著貼上了慕錦玄的。
兩人均是一震,隨即有些無所適從,就那麼幹巴巴的貼在一起。
雲蒼著急又不敢貿然。
慕錦玄意外又不得章法。
終於,在持續不下去時,兩人很心照不宣的分開。
慕錦玄拿著雲蒼的衣服,轉身上馬,冒雨,遠去。
雲蒼碰碰自己臉上的針。
忘了還有這玩意兒呢。
嘴巴撅的老高,才貼到,不醜的沒意境,沒胃口才怪呢。
他們兩之間的初吻啊,就這麼荒誕的不明不白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