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感情是越磨越堅的，可是都忘了有個前提——膽兒必須大，才行。
    為了歡喜的人，沒有不敢說不敢做的。
    可我不是，我越歡喜越害怕。
    縮手縮腳，什麼都不敢做。——我原是討厭自己呢…
    至於怕什麼——大底是怕不能讓他們更好得過活吧。
    真是捧在手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這種心思越重，歡喜也隨著越淡。
    齊琳溫陽都是好的，就是有不好的，也不是不能原諒。
    我雖不敢自比大師，火化屍骨也不忘放一碗水。我對他們二人卻也是這種心的。
    ——物極必反。我心思淡的時候尚好，真要烈起來，哪怕死了人流了血，不如我的意，嗬……
    天機是我的底牌，陣法也是我的底牌。兩樣加起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過彈指。可我知道，我現在要的不是這個……我是太貪心了吧，所以，就派了齊琳溫陽讓我傷神…
    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脫了外衫抱著被子，手腳沒包的，光著縮在被裏。握握拳頭，隻道是冰涼麻木加遲鈍。
    “小雪兒…”低低的一聲喚，說不出的撩人誘惑。
    腦子似乎也笨了，竟分不清是誰喚的了。可喚我做什麼，我雖是歡喜的，卻也是空茫的。到頭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以後不要這麼叫我了。”
    鹽塊在杯子裏是鹹的，在大缸裏卻是無味的。
    既然我沒這個膽兒，還是讓他們淡了吧。
    慢慢來，大概…不會那麼疼吧？……
    可我到底是歡喜什麼呢？
    ——優缺點一一排過，莫非真個隻剩下臉了？！！
    仔細想想，卻也不是。哎哎，不想了。
    “…那喚什麼。”這次是兩人的聲音。
    “我名……黎雪，字…閑情。就喚我的字吧。”
    “…哪個閑情？有何緣故？”不滿壓抑的聲兒，一聽就是溫陽。
    “閑散的閑，情緒的情。至於緣故…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放不下也得放下。
    “我不喜。”齊琳一向是個爽利的，沒溫陽深沉。
    “……我也直說好了，”忽的身子一沉，接著一雙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嗚，嗚…唔……”怎不讓我說呢！細細感覺起來，左邊按住我身子的，是齊琳。右邊伸了手的，是溫陽。漆黑的影，我也看不大清楚。怪讓人臉紅心跳的。
    “我說，別那麼早定下來成嗎，”雖然看不見溫陽，可這調調，我是熟悉得很。齊琳急著插嘴，“你現下接受不了，我們慢慢來。”
    “……恩。”
    身子可算輕了。溫陽的手滑過我的唇，心中一動。
    我倒是忘了，我這天蠍座是主…器官的的。不放則已，一浪~驚人。方才若沒感覺錯的話，被子裏…怕是漏了風了。忽的，心裏頭…蕩漾起來。
    “身子……摸得起來可好？”
    “額……感覺還行…嘶，什麼東西打我？溫小賤貨，你可是找打？”
    “…你給我規矩著點！”
    “我有跟你們說過嗎，”打鬧得兩人住了手，兩個黑影對著我。我繼續說，“我喜歡清風明月這種地方，”兩隻手腕分別被狠狠捏住。“我曉得女人應該從一而終，可獨守空閨這種事兒，我做不來。倒不如這樓裏熱鬧，寂寞了就找個419，也不用掏心掏肺的難受了…”呆的久了，許多現代詞彙他們也懂。
    “真是這麼想的？”溫陽不做聲了。齊琳反倒“高興”地開口。
    “騙你有錢賺？”我這一輩子，雖不是太耀眼，卻也不差了。
    “隻怕沒人願意被先女幹後殺。”溫陽你個欠拍的…
    “誰說的，我就願意。”嗬嗬一笑，齊琳果斷伸手環住我。
    “姓齊的，你說真的？”溫陽的顧慮…是比齊琳多謝。
    “自己膽小別扯上我。”
    “隻怕除了我們幾人，沒有多少人能接受的。”溫陽破天荒沒反駁齊琳。
    “看來你忘了曾經說過的話了。”
    “沒有。以人性為底，人作為世界眾多存在的一種，沒有資格決定世上世事的方向與否，該如何就如何。同樣，行事作風若是受人言拘束…”
    “不如做個木偶爽快！”三口同聲，“堅決不做木偶！”
    “妻主大人，收了我如何？”
    “你是齊琳……還是溫陽？”溫陽的聲音我曉得，可我不確定，額——一個還好，兩個我心裏有點沒底額。
    “……溫陽。”抽搐的嘴角。難得我不要臉一回，居然這麼打擊我？
    “我沒錢給你，們。”我的貞操感不強，憑什麼隻許男人風流不許女人風流的？性別歧視嗎！
    “才不賺女人的錢。”居然是兩道聲音！
    “死要麵子。嫌我養不起你們是吧！”
    “額，我們養你不行嗎。”
    “……當我是偷養的情人呢。”
    “才沒有！！”
    “……喂，天亮了。”
    “去去去，我要睡覺了。你們愛咋咋地。”困死了啊啊啊啊。
    真是的，不想計較卻偏偏折騰了一宿！
    “說清再睡。”一條線上的螞蚱啊，這兩隻。反對我倒是挺一條心的。
    “逼、我？”試試陣法吧，隻用了幾次呢。不知道對高手是不是也一樣？
    “……恩！”對視，點頭。媽媽的，都是一樣的沒睡，怎麼這兩隻還這麼精神？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啊啊！
    “看我的眼睛。”再撐一下。
    “……？”
    我的幻術施展靠的就是眼睛，施展時看起來就像冰晶在光下閃耀一般。
    “……現在，不要打擾我睡覺。”
    “是！”閉上眼睛，我放心的睡……
    “確定這麼騙她？”齊琳皺眉。
    “……你當時在想什麼？”
    “我沒看她的眼睛。”
    “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