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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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顧逸去學校的路上,顧逸不像往常那樣和媽媽說笑,故意用手托著頭,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往常這個時候,母女總有說不完的話,兩人有時談論最近新更的韓劇,有時商量周末要去哪裏shopping,有時說說顧逸小時候的趣事。在送顧逸上學的路上總是很歡樂,充滿笑聲,總之不會是像現在這樣沉默。
“顧逸,你今天是怎麼了啊,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不敢告訴媽媽啊。”媽媽看出了顧逸的反常,半開著玩笑問道。
顧逸收回了看著窗外的目光,轉向媽媽說道:“你女兒就算有想做壞事的心,也沒那個膽子啊,畢竟我有一個及智慧美貌於一身的機智老媽在。”
顧逸的一番甜言蜜語把媽媽逗樂了,直問顧逸是不是真的這麼想,顧逸真拿眼前這個自戀的老媽沒辦法,隻好一個勁的說:“當然是真的啦。”
被甜言蜜語衝昏了頭腦的顧媽媽,趁著紅燈趕忙拿出口紅來,對著鏡子擦。
“你說這個口紅的顏色會不會看上去太老氣了一點。”媽媽有點顧慮的問。
顧逸有點無奈地笑著說:“怎麼會呢,我媽媽可是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怎麼會老氣呢。”
“你這個孩子就是太誠實了,這一點很像你爸爸。”媽媽被顧逸一番話說得輕飄飄地,沉浸在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幻想裏。
馬上就要到學校了,顧逸心裏有些擔心,她擔心陸怡會繼續針對她,做出一些更過分的事情來,心裏盤算著到時候該怎麼麵對。
哎,但是擔心有什麼用呢,該來的總還是要麵對的,況且自己知道沒有做錯什麼就好了,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顧逸這麼對自己說。
不一會兒就到了學校門口,顧逸微笑著和媽媽拜拜,其實心裏恨不得媽媽帶著她一起走,但是即使再害怕,顧逸也不會讓媽媽為自己擔心,更不會允許自己逃避。
望著校門口,顧逸閉著眼用了晃了晃頭,清理了一下思緒,走進了校門。
出乎顧逸的預料,大家都忙著交作業,收作業,抄作業,甚至沒有人發現顧逸的出現。
顧逸原本以為陸怡昨天沒有罵夠她,今天一大早就會堵在班級門口,隻要她一出現就會被整得很慘,果然顧逸電視劇看得太多了,顧逸開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開學已經一個月了,按照H中的慣例,一般這個時候美術課程也就要開始了。
關於美術課程的小道消息在年級裏傳開了,顧逸也有所耳聞但並沒有太大感覺。
相反同學們都唉聲載道的,因為美術課程的開始意味著,苦逼的美術生再也沒有了周末,每周三和周五的下午也都要去畫室畫畫,每天回家都有畫不完的作業。
這些對於顧逸來說確實沒什麼,因為顧逸不像班裏的其他同學,必須依靠著美術來考大學,承擔藝考帶來的巨大壓力。
再加上顧逸原本就有美術基礎,也是真的熱愛美術,所以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練練已經很久不畫畫的生手,抱著這樣的想法顧逸甚至開始對即將到來的美術課程有點小期待呢。
第二天,趁著午休時間班主任在班裏正式通知大家,從下星期開始,本學期的美術課程就正式開始了,“已經高二了,藝考就在眼前了,以前沒有好好學的同學要認真起來了,不然藝考過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去上大學,再不認真就來不及了,不要到時候不見棺材不落淚。”
聽了班主任的這一番話大家不但沒有因此緊張起來,而是一臉不屑,對班主任占用午休時間表示不滿,露出要你管的表情來,不耐煩催班主任講完了就快點走,大家都要午休了。“明天月考,所以今天的午休時間用來布置考場。”班主任一臉平靜的道出。
上一秒大家那副不耐煩的表情,馬上被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嚇得變了色。
老師一走教室裏一陣鬼哭狼嚎,老遠就聽見陸怡在後麵大叫:“怎麼就要月考了呢,我好像什麼還沒有學呢,怎麼辦啊,誰來告訴我極限是什麼,矩陣是什麼,行列式又是什麼,什麼都怎麼考啊,這下完了,要考個位數了。”
“不要叫了,你以為我們學了啊,大家都半斤八兩,隻好聽天由命了,或者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啊。”一旁的張開帶著壞笑說著。
於是張開和陸怡不約而同地帶著壞笑向班長戴青看去,“老戴救救我們吧知道你最好了,成績又好,人就更加不用說了。”陸怡向戴青撒嬌著說。
戴青怎麼經得起陸怡這番甜言蜜語大聲說道:“喲,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平時誰一直胖頭魚,胖頭魚地叫我啊。”
陸怡想起自己因為戴青頭大臉大所以給她取的外號,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敢笑,還不是因為你取的現在,他們都不叫我老戴,都叫我胖頭魚了。”戴青憤怒地說。
陸怡偷笑著說:“那也不能怪我啊,再說胖頭魚多可愛啊,比老戴好聽多了,張開你說是不是啊?”陸怡像是略帶嘲笑的意味問張開。
沒等張開回答,戴青就要去掐陸怡的脖子,順勢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發呆的一帆,臉頰竟泛起了紅暈,這是戴青僅有的會像個女生一樣害羞的時刻。
那一刻的戴青真的就像個小女生一樣,和平時粗狂,豪邁的女漢子完全不同。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隻有在麵對“那個人”的時候,我們都會變成一個連自己也沒見過的反常樣子。
陸怡課間一直粘著戴青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實在受不了陸怡的軟磨硬泡,戴青答應陸怡如果有機會就給她發答案,達到目的陸怡終於不再吵吵鬧鬧地撒嬌了。
班裏那些受夠了陸怡撒嬌的男生們紛紛向戴青表示感激,謝謝戴青還他們一個清淨的耳根。
趴著睡覺的一帆也被陸怡吵得有點心煩,抬了抬頭想看看顧逸在做什麼,果然不出一帆所料,顧逸一如往常的無聊,不是看書就是做回家作業。
看著顧逸認真看書的樣子,一帆那顆被陸怡弄得煩躁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對一帆來說顧逸總是有一種可以讓人安心的力量,能讓他安心,看了好一會,一帆才滿足的繼續趴下睡覺。
戴青一直在一帆的身旁注視著趴著睡覺的一帆,看到抬起頭的一帆有些小緊張,看到抬起頭偷看顧逸的一帆有些不是滋味,看到繼續趴下但是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的一帆有些失落。
孟宇在戴青的身後看著戴青注視著另一個人,看著她因為另一個人而緊張,失落。他的眼裏滿是心酸。
陸怡看著孟宇因別人而心酸,心裏早已翻江倒海,不爽到了極點。
陸怡什麼都沒說,但她卻不是不敢,她就這樣安靜得注視著一切,她朝著顧逸那裏看了看,低頭繼續趴下睡覺。
孟宇知道戴青因什麼而緊張失落,但是他卻不敢告訴戴青有一個人也會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心酸惆悵。
戴青不知道一帆在想什麼,也不敢去問他,她隻知道自己不敢再多想了。
其實那時的一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沒有想過要去弄個明白。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都因為沒有人去弄明白,所以一切才開始變得不明不白,越來越模糊,讓人看不清,所以最後我們都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