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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你連養條狗都不如,狗至少還好看門,你呢?是不是也要向村東的李家小女兒一樣,出去賣啊!”吳媽媽坐在木製的小椅子上,怒氣衝衝地向吳菲吼道,這一個月來苦口心婆的勸說,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耐力了。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隻不過,好像再晴朗的天氣,都照不進吳菲家那座小屋一般,屋子裏依舊還是那麼的昏暗,而吳菲,自己覺得自己胸腔裏那一顆火熱地,正在跳動著的心髒,像是被人抓起來,拋進了冰水般一樣,不能再用一個“冷”字,隻能用“寒”來代表,真正的,從腳心寒到了頭頂。
吳菲的低頭不語,讓吳媽媽的火氣更勝,她的嘴唇顫抖著,渾濁的眼睛張大到了極限,良久,才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說什麼了,就按……你爸說的辦吧。”而後,整個人軟癱在了椅子上,似乎這一句話,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了一般。
吳菲眼中的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為父母,也為自己,其實,父母一個月來,一軟一硬的,她有時候也幾乎想要放棄出去外麵,就留在家裏,哪兒也不去。
可是,每當這樣的時候,心裏就有個聲音,誘惑著說道:“你真的就想呆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地方老死嗎?你還年輕啊,有著大好的前途,你真的心甘情願嗎?”
吳菲咬緊嘴唇,一臉的掙紮,最後,心中的渴望勝了,她也是一個人,心裏也是有渴望想要出人頭地,成為人中龍鳳的希望的,她心中,不想自己禁錮在這麼一個窮鄉小地方裏。
“你媽我啊,已經不知道怎麼勸你了,該罵的,罵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就差沒動上打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管了,你媽和你爸,都老了,老了。”吳媽媽沒有再看麵前的女人一眼,眼神沒有焦點,語氣也平平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吳菲身體一顫,沒有說什麼話,依舊站在了原地,紋絲不動的,好像剛才的那一顫,是幻覺一般。
夜裏,小小的村莊,隻有偶爾傳來狗吠的聲音,寂靜無聲,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村莊的村口處,借著月光,如果吳媽媽在這裏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家的女兒吳菲,竟然在這兒!
吳菲在這兒幹什麼呢?原來,吳菲既不希望自己和家裏斷絕關係,也不希望自己不能出去外麵,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來,獨自偷溜出來。
其實吳菲是有點不服氣和賭氣因素在裏麵的,她總覺得自己被父母小瞧了,決定一定要幹出一番事業來,給父母瞧瞧。
便這樣,吳菲買了去A市的車票,踏上了創業之路。
這一過程,有苦有樂,有酸有甜,吳菲就憑著這麼一份不服輸的性子,硬生生就這麼的在A市,站穩了腳跟。
“聽說,下雨天吃巧克力,效果會更好喲!”電視裏傳出那一蹩腳的中文驚醒了正沉醉在回憶裏的吳菲。
吳菲舒了口氣,抹了一把臉,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幾時開始,已經淚流了滿麵,她抽了抽鼻子,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按下了那個原本就應該在幾年前按下的號碼,她不爭那口氣了,看開了,隻有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喂,誰呀?”
“媽……”
“……,菲菲,你……過得還好嗎?”
“恩,媽,你呢?”
“你好,媽就好,今年回來吧,我們全家,都想你,你哥還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呢!”
“恩,我回去。”
“真的?”
“恩恩。”
母女兩人,默契地沒有提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