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青澀地心跳微動 (六)父親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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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並沒有聽奶奶一路的嘮叨,內心不斷的起伏掙紮著,到底該怎樣和安然相處,她一向的做事風格是不和任何同學走的太近,可是對安然又慢慢的有了莫名的好感。但是她又怕同學們拿她開玩笑,已有的矜持又想把安然推的更遠。
“阿嚏!”小葉揉揉鼻頭抬頭看了看奶奶,正遇到奶奶責備犀利的眼神。奶奶又開始了一番長篇大論:“早就和你說過了,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山上。你不是說去同學家嗎?飯也沒有吃,雨傘也不拿?幸虧你馬叔叔看見你上山去了,要不雨那麼大,如果山上發洪水,你回都回不來。。。”小葉不耐煩地嘀咕著:“我知道了,知道了。”奶奶又不依不饒:“知道了你還去。你餓不餓啊?趕緊回家換衣服,萬一感冒了怎麼辦?每天都不讓我省心,你父母也都放心,什麼事都讓我一個人管,我老了還能天天守著你不成?”小葉為了躲避奶奶的嘮叨,一到家門口就快速進入小院,跑到自己的屋,扔下書包,換了衣服。頭發都沒有擦幹淨就鑽到自己被子裏,用被子把頭蓋了起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奶奶隨後進來時,看到小葉整個人都藏在被子裏,被子鼓囊囊地撐成一個大圓球。又憐惜地說道:“你起來喝點熱水再睡。衣服換了沒?頭發擦幹沒?吃點飯吧。你吃什麼我去做?”小葉大聲地在被子裏回答:“換了,換了!我不餓,不用做。累的不行了,先睡覺了!”然後便不作聲了。奶奶看到她沒了動靜,以為她睡著了,就無奈地說了句:“這孩子!”然後輕輕地走了出去。小葉覺察到周圍慢慢安靜下來,悄悄地鑽出了被子,想拿剛才換下的濕衣服,她想起了自己口袋裏安然的吊墜。可是四處尋找都不見蹤跡。便又悄無聲息地走到奶奶那一屋。
“媽!你看秦玉也開始上班了,我又每天忙得抽不開身,您這不是有時間嘛,您能不能給帶帶小宇啊?”小葉剛走到奶奶門前,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爸爸!”她小聲嘀咕著“他怎麼來了?”自己便再沒有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前傾聽。這時傳來奶奶的聲音“我還帶著葉子,小宇你們帶就行了。讓你們管管葉子,你們倒好,都不管,扔給我個老婆子!”“您不是一個人住也挺孤單的,有葉子做個伴也好,再說了,我怎麼不管了?她的學費、吃穿,我不都寄錢過來嘛!”“光寄錢就行了,養個小豬還得時不時看看吃的慣不慣?有沒有什麼病呢?更何況是個人,你得多放點心思在葉子身上,不能有了秦玉和小宇,就每天光圍著她娘倆轉吧?”趙小葉心裏明白,爸爸另娶秦阿姨之後,秦阿姨便很反感爸爸經常回奶奶家。為了秦阿姨高興,爸爸就索性不來了。以前給小葉錢時都是親自來奶奶家,把錢給奶奶留下的。自從秦阿姨2年前生下小宇,爸爸每次都是寄錢回來的。
趙小葉真的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了,她也渴望一家人團聚高高興興地吃個飯。可是連父母的麵都好久沒有見,也就不敢如此奢望了。小葉想了想還是不願親自見父親,她怕,怕內心裏僅存的對父愛的渴望,對父親的親近,對父親的愛慕會被見麵時父親一句簡單的客套話活生生的磨滅。有些感情,得不到最好的,那就留著幻想好了。最怕的就是對方冷漠的表情,讓你連幻想的資格都沒有。小葉她怕,她真的怕現實中父親對秦阿姨的愛,對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趙宇熙的愛勝過自己千倍百倍。即便她知道這完全是有可能的,也害怕麵對冰冷的現實。如果真是這樣,她更渴望遠遠的逃避。
父親仍舊說著話:“我也很關心葉子啊!可是葉子學習好也聽話,省的我們操心。小宇不一樣,小宇才2歲,太小了。又是男孩子,特別頑皮,正是需要人照看的。要不媽?我回去問問秦玉,你和葉子都搬來吧,照看小宇也方便點!”“哼!”趙小葉嘲笑了一聲,內心裏譏諷的想著:我學習好省心,你們就不管我了?那我要是突然變的一無是處、無惡不赦呢?你們會不會對我多些憐憫?想著想著有些心痛,眼淚慢慢浸滿眼角。奶奶的聲音有些反感:“你還是先回去和你老婆商量好了再來,你又做不了老婆的主,這個我很清楚!”小葉聽到他們往外走的腳步聲,便嗖的一下跑回了自己屋。
剛躲回被子裏,奶奶便開始搖她:“葉子!飯做好了,先吃點吧!吃了暖和點再睡也行!”小葉隻覺的頭有點昏昏沉沉,“阿嚏!阿嚏!”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頭越來越重,眼睛也睜不開了。奶奶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媽!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就先走了,秦玉快下班回家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和葉子。”爸爸說了一句,起步準備離開。“你站住!”奶奶嗬斥道,“你真不管你女兒死活了?她剛才淋了雨,你也不看看她,她馬上小學畢業了,你知道不知道?”爸爸似乎有些驚訝:“畢業?這麼快!我都快忘了,等她讀初中就離我們住的近了,她可以住在我那邊。就是,就是不知道秦玉同意嗎?我回去再問問她?我和秦玉都上班,就算葉子來了也沒法給她做飯,不過她這麼大了,要是能照看她弟弟就好了!”奶奶真的有些生氣了,語氣有些加重:“還問秦玉,她不是你女兒嗎?就你那點出息!你快走吧,我們娘兩就是死在這也不用你管,你走吧!”爸爸連忙解釋:“媽!您怎麼說話呢!你們兩個不是好好的嗎?那我娶了人家秦玉,家裏的事情不該問問她嗎?您也真是的!”
父親說著就匆匆向門外走去,然後又轉回頭囑咐了一下:“媽!小宇的事情,您再想想!”奶奶一邊拍著小葉的被子一邊小聲啜泣:“哎!苦命的娃啊,你看他們哪一個真心關心你,能靠上哪一個?我這條老命在還好,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連明天的飯都沒有著落!”奶奶抹了一會兒眼淚。這些話觸動了趙小葉,她本來想鑽出來勸勸奶奶,可是頭太沉,全身特別冷,一點力氣都沒有,就昏昏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