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
    “嘖。”來人像是聊天一般的語氣，但話裏的內容卻讓右護法忍不住的，冒冷汗。
    “之前我是怎麼說的，我讓你殺了玄冥嗎？！”
    “沒，沒有……”明明是大冷的天，但右護法背後的汗把衣服都打濕了：“我，我隻是一時糊塗。”
    “沒有用的廢物。三言兩語就被玄冥激起了殺意。”來人冷哼了一聲，語氣裏是滿滿的鄙夷，但右護法卻不敢反駁分毫，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裏有剛才半分的狂氣。
    右護法也不敢啊，對方悄無聲息的出現，詭秘的行蹤，還有每次見到人就不敢生氣的反抗之心，讓他覺得就像是被大蛇盯住的青蛙，哪敢放肆？也就對方看不到的時候敢得瑟一二罷了。
    右護法不知道，他會這樣，是魔物的氣場直接刺激他大腦皮層的反應。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東海戰場上，魔帝的近臣大將——將臣！
    “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小的就是個廢物。”
    “滾。”看著這點頭哈腰的樣子，將臣就覺得煩。
    又看了看倒在雪地裏的玄冥，更煩！
    攤上一個幼稚的主子你們誰懂啊誰懂！
    見右護法帶著那些活屍屁滾尿流的跑了以後，將臣才蹲下來看著玄冥，頗有些好奇的打量了片刻。
    “真是個奇特的凡人。”
    說罷，伸手在玄冥的腦袋上虛抹，見淡紫色的光暈將玄冥整個包裹了起來，將臣才站起來看著。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將臣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那個小法述被稱為魘夢，是引出人心中最黑暗的一部分。
    可看著那淡紫色漸漸轉變為深紫色，將臣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了，到最後那光變成如同凝稠的黑色物質一般的時候，將臣的臉色才真正的大變。
    人的黑暗麵會有這麼多嗎？！
    那種撲麵而來的壓抑和窒息感，就像是九幽地獄最黑暗最肮髒的那一部分，就連他都開始感到心悸。
    “刷——”等將臣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以自保，潛意識的把魘夢給中斷了。
    將臣的臉色發白，但還是盡職的看了看玄冥的內心，發現有一塊黑色的汙跡盤踞在心口之上，那是魘夢成功的證明，便閃身走人了。
    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這個情況了。
    走人的將臣沒有發現，之前還在昏睡的七色娃娃磨磨蹭蹭的爬出玄冥的衣襟，看了看將臣消失的方向，又閉上了眼睛。
    翻身，打呼嚕。
    話說玄冥，原以為自己會死在右護法刀下，但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一片赤原之上。
    滿地死去的將士，殘破的戰場遺留著烽煙未消的蒼涼，四處可見破敗的旗幟和斜插在地上的紅纓長槍。
    玄冥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傴僂的老人，蹣跚在這悲壯的戰場上。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才看到遠處唯一一個站立著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