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梨日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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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蕭懷手執一把黃花梨做的折扇,輕輕敲擊手掌心,哼著曲兒。六月天,繁花早開盡,迎來了綠樹蔥籠的季節——夏天。
鮮綠轉換碧綠,葉子更加的厚實,茂密的枝葉形成了陰涼的天然遮陰傘。光斑打在了傅蕭懷的身上,俊美無暇。
迎麵而來的人是三皇子與五皇子,兩人見了他都行禮,誰知道傅蕭懷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繼續哼著曲子,慢悠悠的越過對方。
兩人雖然沒有做何種表情,但是待他走遠了,憤恨得咬牙切齒。
“高傲什麼!一個對國家沒有貢獻的閑散王爺!”
五皇子甩了一下衣袖,心中的妒火與怒火交織著。他們同為皇子,待遇確差天共地。
叫他心裏怎麼服氣。
“隻是嫡出,我們庶出嗎?”
但是若論出生,他們的母妃哪一個比不上太後。一個民間的普通女子,怎麼那麼猖狂跋扈,冠絕後宮。
“明明是雜種,還在這裏擺高姿態。”
三皇子對他也是唾罵不已,非常的不喜歡他。“哼,傅蕭煜登基後,也隻對他進行了冊封。我們依舊保留皇子的頭銜,這是史無前例!是把我們當兒子嗎?真是可氣!雲王爺?啊•••果然是偏心。”
“皇兄!”皇帝的名字豈可亂喊!
如浮雲一般逍遙自在,隨風飄蕩,不收束縛,而作為白雲的後盾廣闊的藍天,就是傅蕭煜自己。
“切,父皇從來就喜愛他們。就連掌握兵權的古侯爺也是扶持他。”
“五弟,你有所不知了。小侯爺他可是看不慣二皇兄。否則不會針鋒相對。”
三皇子搖頭,雖然不能拉他傅蕭煜下皇位,能讓傅蕭懷吃點苦頭。這是他心中樂意見到的,而且非常的舒暢。
“咦?但是他不是與皇兄•••皇上非常要好的嗎?”五皇子立馬改口,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年紀輕,所以不知道。小侯爺從小就不喜歡二皇兄。有事沒事就訓二皇兄,捉弄他,為難他。偏偏他又不能對他怎麼樣。真是大快人心!”
想起以前的種種,三皇子暖暖的一笑,真是有趣!
“但是•••皇上不是非常護短嗎?”
“噗•••”三皇子嗤笑一下,敲了一下五皇子的腦袋瓜,“笨呀!皇上他腹黑呀。”
是溺愛成性,也是弟控沒錯,但是,隻要不危及生命,不收到委屈,完全就是不會幹涉太多。畢竟這也是一種樂趣!
這麼多年來,大家都不敢明爭暗鬥,不是他有多兄友弟恭,也不是畏懼他的地位。完全是他的性格問題。一個不順眼,即使是寵上天的傅蕭懷也會毫不留情的把你整死。當然,前提是有那麼一天。
在宮中轉悠了一圈的遊手好閑的二皇子殿下,越發的無聊。如果不是傅蕭煜用登基的名義,義正言辭的說:身為弟弟的你有義務要送禮物給我。否則他絕對不會在宮中待那麼久的。
忽然身形一閃,躍上了高大的紅色宮牆,躲在了一顆參天大樹下麵。幸好遙遠的發現了古江夜的行蹤。否則,定有自己的好受。
自從傅蕭煜登基後,這兩人相處的時間就更多了。他每次去尋傅蕭煜的時候,總是在身邊。一見麵就對自己壞笑。然後無時無刻不在設計陷害他,看他出洋相!
“哎。”悄無聲息的歎了一口氣,這人是要往老頑童的方向發展嗎?
看他一路過來,耍了幾個宮女內監了?
待人走遠後,抬頭發現自己躲在了梨樹下。
“梨•••”
月色所浸染的汐兒那雙如鹽湖反射天空的眸子。任何寶石都無法比擬。一個月了,山中梨花應該也該凋零了吧?
汐兒,會感覺得到寂寞嗎?
意動心隨,一個轉身,輕點腳尖,飛掠離開,仍不忘對下麵路過的內監傳話,“晚膳會回來。”
這一舉動可把小內監嚇壞了,“王爺!”
七月初的山中,氣溫宜人,踏步而來的傅蕭懷正欣賞著最後的梨花。綠葉開始布滿枝頭,零星幾朵梨花點綴其中。山中的春天也要走了。
來到了院子門前,手快要敲落,忽然眼珠子溜轉了一圈。選擇翻牆而入,剛好落在了汐兒的房間前的走廊。
眯著雙眸,墨黑的瞳仁迸射了警惕。“你怎麼還沒離開?”
“你怎麼又來了!”
玉君賦臉色立馬沉下來了。這人是陰魂不散嗎?一開始就輕薄了汐兒,繼而又把自己當做采花大盜來追捕。現在又來這裏做啥?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覺得折了汐兒的清譽嗎?”
傅蕭懷展開手中的扇子,自命風/流倜儻,又帶著一點挖苦諷刺。
“你眼睛有問題嗎?沒看見蘇橋嗎?”指了一下剛好拿點心過來的秋蘇橋,口氣非常的不善,甚至可以說是惡劣,“登徒子,趕緊給我離開!”
秋蘇橋端著點心,向對方彎腰行禮。傅蕭懷的身份,她知道。一個月前,玉君賦趕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跟著。在不知道對方是官府之人還是盜用他的名字作奸犯科的采花大盜前,汐兒認為藏起來比較好。
靜觀其變時,這人居然非禮汐兒,再也忍不住的玉君賦立馬讓秋蘇橋去通知附近的古江夜。能穿一身絳紫衣服的人,除了皇室之外,還有誰?
原來她就是蘇橋,本以為是動物。畢竟這名字也有點稀奇古怪。
“喧賓奪主,越俎代庖,真的好嗎?”傅蕭懷幾步跨上了走廊,在汐兒身邊坐下了。給了秋蘇橋一個明美的笑容,“勞煩蘇橋備茶。”
秋蘇橋看著汐兒,等著自家小姐發話。
“相逢是一種緣分。”汐兒輕柔的給了秋蘇橋一個允許的笑容。然後對玉君賦好言安撫。
“他並沒有惡意。”
“難得今天我能出來曬曬太陽,掃興了就可惜了。”
半彎的眉眼,清素淡雅的容貌,玉君賦又怎麼能逆了佳人的心。
“汐兒•••”玉君賦本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作罷,隻好順了她的意。“隻要你喜歡。”
“嗬嗬,玉麵郎君對誰都溫柔,唯獨對我家小姐最貼心。被公子的愛慕者,情人知道了。光是那些酸醋味兒都能把梨落閣淹沒了。”
汐兒住的這棟別院,是古江夜提名的。
傅蕭懷把扇輕點自己的薄唇,做出了審視的態度,這人與自己一樣。都是遊走在溫柔裏麵。
玉君賦懶得理會傅蕭懷,從懷裏取出了一塊老蜜蠟。款式簡單,隻在中間穿孔,用紅色的身子栓著。色澤溫厚,紋路清晰,有很強烈的琥珀的感覺。
奇珍異寶沒少見,一眼便知道這是一個極品中的極品老蜜蠟。拿過手上仔細的端詳,連連稱奇。
“半透明的橙紅色,妙妙妙!你是哪裏找來的?”
玉君賦神氣一笑,“無可奉告。”
奪過了老蜜蠟,交給汐兒,帶著一些期待在裏麵。“汐兒,帶上它。傳言佩之無瘕疾。”
汐兒接過貴重的老蜜蠟,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又放在了手心裏閉上雙眼感受著它特有的磁場。
“玉哥哥,謝謝您。讓您費心了。”
汐兒雙手合十,質地輕盈的老蜜蠟放在了胸前,這份心意,她感動,她無以為報。隻有心存感激的收下這份關懷。
原來是期待汐兒對他的心意。傅蕭懷仔細的瞧了汐兒的神態,理所當然的接受了。而且完全感覺不出違和感。是兩人都心意相通嗎?
這個想法,讓他非常的不悅。
“隻要你健健康康的。什麼都不重要。”玉君賦眸子沉了一下,帶點憐惜與對命運的痛恨。
傅蕭懷感覺氣氛立馬變沉重了。一下子秋蘇橋也是陷入了絕望之中,玉君賦也沉默了。唯有汐兒依舊微笑著,看著玉君賦,握著秋蘇橋的手,輕輕開口,帶著暖暖的陽光的味道。
“沒事的。”
傅蕭懷能從這零碎的對話理解得到,汐兒一定患有疾病。也懂得了為何那一夜,會問他“月下梨花美嗎?”
也懂得那句“我不能出去。”的原因了。不知汐兒得了什麼病。需要呆在這房間裏,終日井底之蛙,渴望著外麵的世界。
但是他不能問,大家都如此的悲哀,自己問了,會雪上加霜。
“繼續剛剛的故事。”汐兒把老蜜蠟掛在了腰間,讓玉君賦把被傅蕭懷突然竄入打斷的故事繼續講完。
玉君賦愣了一下,才想起了某個好事者,打擾了他們本該的歡樂時光。瞪了對方一眼,才接著往下說。
那是,初夏的陽光是那麼的和煦,而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避開了那個不能說的話題。傅蕭懷看著湛藍的天空,白雲飄飄,小鳥兒在蔥綠的枝頭上鳴叫。
日下梨樹,和煦時光,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