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生君未生,君生吾已老 第三章 酒入愁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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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多情空餘恨,此生綿綿無絕期。
重新回到金絲籠的王老五在朝歌夜弦中漸漸沉陷,每天除了等待那人的到來,就是等待那人的到來。黝黑的熊臉逐漸變得白皙粗糙,也慢慢忘記了那個茅草屋中的“哼哼哼哼”,隻記得了現今的“嗯嗯嗯嗯”。
真的是隻聞新人笑哪知舊人哭。這一天,院外的喇叭嗩呐齊鳴,高高的紅色燈籠一個接一個的從朱大常的門庭前經過。
那一眼,王老五看見了一個西瓜頭,那一次,王老五聽見了熟悉的“哼哼哼哼”。是徐老娘!王老五跌跌撞撞地爬下床,貼在籠子上,愣愣地望著紅頂花轎從視線裏隱沒。
“老五,你還記得當年茅草屋前的徐老娘嗎?”一個聲音在他的腦袋裏炸開,天啊,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王老五發了瘋似的撞擊鐵欄杆,深深把自己烏黑的身體撞成另一種顏色。不!我的徐娘,你快回來,我已承受不來。
是夜,又一場歡愛過後,朱大常抱著王老五嗅著他身上特有的氣味,陶醉地對他說:“小五五,今天是你的相好出嫁的日子。”
王老五沉默,朱大常繼續刺激:“我知道你還對她念念不忘,今日過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心中隻能念著我一個人。”
“是,是你幹的?”王老五忍不住了,哭喊了一夜的嗓子變得沙啞。
“你把我想的太壞了,不是我幹的,說來也是那女人的福氣,被新來的縣老爺看上。”
“縣老爺?”王老五心中晴天霹靂,他閉上眼睛,內心苦澀不已,他知道徐娘天生麗質,誰見了都會愛上她,他多想把她藏起來,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別人搶去了。天啊,她如今成了縣令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我可怎麼去把她搶回來。
王老五哭了,這個已經步入老年的男人哭了,他狠狠地咬住身上那人的肩膀,讓他狠狠的把他翻來覆去。
次日,王老五用自己的菊花換來一次出門,他去了縣令府,仰視著麵前的金磚銀瓦,蜂房水渦,他直挺的脊背逐漸佝僂,半壁白發顯得他愈加蒼老,他從懷中取出一支花簪遞給門口的看護,告訴她這是給縣令夫人的。
喧鬧的街道上,在熱鬧的人群中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瘦小老頭踽踽而行。
半年後,王老五隨著朱大常遠走他鄉,去據說比鄰縣還要大的地方生活,臨走前,他獨自一人在村落中走了好幾圈,最後他把摸來的幾袋包囊埋在了朱大常院落的槐樹下,種上了一朵鮮豔的菊花。
人走茶涼,帶的走的叫回憶,帶不走的是光陰。
——載自王老五心靈雞湯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