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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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陽光,經過水波的層層折射,像一片巨大的紫羅蘭花瓣,籠罩著眼前這座縹緲的宮殿,這是誰的一個淒美而華麗的淡紫色的夢?踏入宮殿的大門,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兒,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息。不一會兒,人跡漸漸消散,取而代之,一彎新月悄悄掛在天邊。庭院深處,一扇半掩的窗被緩緩推開,一張麵容清秀的俊美臉龐呈現在淡淡的月光之下,隻見他癡癡的望著天邊的月牙。良久,露出一絲晴朗的微笑。深入骨髓的憂傷,卻又是那麼的明媚,縱然有著天涯的距離,卻在咫尺的牽掛之間,透著濃濃的甜蜜。風吹過,嗅到陣陣濃烈的梧桐花香。
“偷窺別人的心事,便可以排遣內心的寂寞嗎?”話音未落。周圍景色倏然變幻,落日的餘暉裏,呈現在柔柔眼前的,是一大片荷塘,塘中亭內,一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婀娜的女子依偎在軟榻旁,用纖細的手指,輕撫著眼前沉睡著的男子的臉龐,柔柔走在池中的小徑上,緩緩逼近黃衣女子的背影,“世間萬物,唯情字最讓人參悟不透。活了幾百年,也沒想明白,究竟誰對誰錯。”黃衣女子莞爾一笑,站了起來,麵對著柔柔,眼波流轉,看不透是喜是憂,“鏡花水月,皆不過是過眼雲煙,留下的,隻是情殤。若是無心之人,雖是寂寞,倒也落得一身輕鬆,姑娘可否讚同?”柔柔聽得一頭霧水,腳步微滯,呆呆地看向她,嘴巴開合了兩下,卻未出聲。“撲哧”一聲,那黃衣女子淺笑了出來,“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她靜靜地望向柔柔,審視著柔柔嬌美的麵容,那稚嫩而真誠的眼神,幾百年前,誰曾有過?時間的毒,究竟害了誰?苦了誰?又成全了誰?長不大的孩子,終將長大。“太無聊了,便做起戲弄世人的事,讓他們用意念為你演一出出沒有結局的戲幕,你不覺得這麼做,太殘忍,太自私了麼?”柔柔微微咬住下唇,雙手微攥,目不轉睛地看著黃衣女子。“是啊,玩了這麼長時間,乏了呢。要不,我把它們全部送回去,你留下來陪我?”一匹黃帛突然衝向柔柔,柔柔向後一躍,翻出小亭,瞬間擊出短劍。“你是…水柔嫣?”雖是問話,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我可以收手,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黃衣女子連帶著整片荷塘的景色全消失了,隻留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把自己囚禁在幻境之中,怎麼可能不寂寞。”熟悉的聲音又傳入耳際,柔柔微微側頭,便瞧見了懶懶的倚在珊瑚旁的青衣男子。並不理會他的話語,黃衣女子臨走時,對她輕輕一笑,留給她的卻是一個幽深而悲傷的眼神,牽著柔柔的思緒,久久無法平靜。“咒藍宮自三百年前,就隻是弱水一人居住。之前那些巡兵,不過是泡沫的幻術。她把自己的世界,編織成一個個晶瑩而易碎的夢,不隻是為了救贖,還是故意一個人,品嚐孤獨的味道,承受寂寞的侵蝕?女人啊,真搞不懂,記得上次開雲山上的那個小妖……啊!你幹嘛踢我?”柔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往湖麵趕去。待兩人身影漸漸遠去,從湖底深處傳來一聲女子的輕歎: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能讓回憶更加清晰,思念才會更加刻骨銘心……
美目帶著怒色注視著麵前擋住去路的死皮賴臉的人,半晌,“渾小子,你到底想幹嘛?”雖說這人看著還算養眼,但總不能就這麼賴上自己吧。自己吃飯睡覺還沒著落呢,怎麼可能再來養個大活人!
眼前表情微嗔的女子讓自己心裏好生好感,師傅說做事對人要隨天性,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便下了決心絕不讓她從身邊溜走。此時的她,像頭準備發怒的小獅子。
見這青衣男子笑而不答,一步步靠近自己,柔柔突然有點心慌,察覺到他身上並無惡意,便放鬆了警惕。哪知下一刻他竟牽住自己的手臂,一把拉進懷裏,本能的橫踢了出去,用另一隻手對抗,卻被他一一化解招式,頭重重的撞進他懷中,他發出了聲輕咳,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雙手還不忘鉗製住眼前的人兒。好熟悉的味道!柔柔抓緊夜陽的衣襟,蹭到鼻子上使勁嗅了嗅,是竹林的味道,就像楚依身上的氣息,淡淡的,卻真實的存在這。她開心的昂起頭,閃著靈動的雙眼,盯著夜陽的側臉。估計是忘了自己的名字,帶著淡淡的失落,夜陽挑起嘴角,趴在柔柔耳邊,輕聲吐道:“夜陽。”見柔柔沒再拳腳相加,夜陽心中一陣歡喜。然而接下來的事,卻讓他既歡喜有悲傷。喜的是,柔柔很主動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了他的頸間;悲的是,她很歡喜很熱情很甜蜜地叫了他聲“夜陽哥哥”。他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認個可人的妹妹!一路上。柔柔老師往夜陽身上蹭,夜陽總會很無奈的把她推開,因著她老是哥哥前哥哥後的叫著。瞧著柔柔眼淚汪汪,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樣,想著或許是渴望親人的嗬護,夜陽很無奈的牽著柔柔的手,向她妥協者:隻準叫幾個月。
不知道將來的路會如何,一切的風風雨雨終將要麵對,害怕老是一個人孤單寂寞,所以總是牽著他的手不敢放下;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一切的悲歡離合卻盡數襲來,害怕有一天會隻身一人,所以,會珍惜所有不敢忘記。總會突然間不知所措,看不透他,亦迷失了自己,究竟,哪一麵,才是最真實的存在,隻能憑著感覺一步步向前去探險獵奇,去尋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