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芙蓉清雅香自賞 第十六章 麵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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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謄好卷冊,轉想方才菩提所言,便是匆匆收拾好東西便向著屋外退出去,那卷《流星劍雨》便被交由李臻齊代為保管。哪知眾人剛一出門,便遇上了麻煩。
臻齊開門,涵素首先一個出門,哪知身子驟然停頓了一下,一道紫魄自額心打入。其本能的回頭求助,三人正對上她那變得幽紫的邪魅的眼瞳。
“糟了!”李臻楚話還沒說完,起初並無防備的洛清憐也隨著踏出屋子,即被一道紫魄沾染。
臻齊臻楚都知這是怎麼一回事:“看來屋內鎮有封印,臻楚別出去!”哪知臻齊此話已晚,眼見涵素清憐二人已被邪魔咒控製,臻楚哪能舉目旁觀?臻楚管不了那麼多,動作極快,一腳踏出門檻借力,雙手將二女一把拉回來,然而半個身子離開屋子,也讓他免不得受傷,也是一道紫魄打了過來,速度極快。然而已踏入玄鐵階的李家兄弟,所掌握的地靈心火已成火候,紫魄襲來,對方縱然是個高手,卻也與二人隔著屬性尊卑的壓製。李臻楚掌心紅焰隨心而起,在紫魄近身那一瞬間將其抓住,籠罩於紅焰之中淬煉,那紫魄急速煉化縮小,最終化為一縷輕煙,李臻楚身子一收,臻齊馬上關閉了房門。
《地靈心火》——烈焰魔法李家一脈基本技能,取火之靈、馭火之明。烈焰取自煉獄,源自血脈,以心念控製,其性無形、靈動、無比霸道狂熱。
臻齊抬起臻楚手掌來看:“有沒有傷到?對方是何等高手?”
隻見臻楚掌心紅焰並未收回,繼續淬煉著,將那染上掌心的最後一絲紫色煉盡才熄焰開口:“邪魔咒,為魅惑係基本技能,此技在那魔法師手中,施展收發已至大乘,且邪魔紫魄極難淬滅,想來這位已是白銀階的修為了。”
臻齊歎道:“如此說來,果真是被涵素預料中了,這位便是早已埋伏好,蓄意搶奪《魅惑魔咒》的了。”
《邪魔咒》——魅惑魔法基本技能,魔法師以修為將心魔寄體邪魔紫魄植入人之靈魂,其蠱惑人心黑暗,使之心魔難抗,心智不可勝者沉溺夢魘,自相爭鬥,終心力衰竭而死。
應對邪魔咒有三種途徑,其一靠自身修為,如臻楚般將邪魔紫魄拒之身外,免受其害。其二受控者或清心寡欲,或了無牽掛,心如止水,寧靜處之故心魔難以成形,自然化解。其三便是一場爭鬥,以受控者心智定力與施法者修為相搏,心智勝者,可於夢魘中擊殺心魔,而心智不足者便會萬劫不複。
既然菩提與清憐都已然成為第二三種情況,臻齊臻楚此時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讓二人自求多福,於夢魘中與心魔爭個你死我活。
心魔強度可以從眼瞳中窺視心境,二人情況大有不同。菩提的眼瞳中兩色光交替閃映,時而紫光大放,麵容痛苦,時而黑色歸來,重歸安靜,卻反反複複,不見哪一方占得上風。而清憐的情況看上去簡單很多,紫光在眼瞳中以很慢的速度退色,雖然需要時間,但卻是可以挽回的好跡象。這時大姐千羽悅她們早已下了課,聽到這邊有動靜,便帶著安新、賈禹辛找了過來,推門而入,正看到兩個妹妹的模樣:“我的五妹小妹是怎麼了!”
臻楚忙攔過去:“暫時不要接近她們,剛才我們遇到了一點意外,她們中了魅惑,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她們不會有事的!”
這怎麼讓大姐不擔心?“怎麼就離眼了一會兒就出岔子!中了魅惑你倆怎麼沒好好保全她們倆!”言下責怪之意極重。
“大姐,你冷靜,我剛才也受到了攻擊,可我兄弟修為高,可以化解。。。。。。”
“修為高?她們兩個可沒什麼修為啊,而且不是攻擊的屬性,如今見她們倆在此受折磨,我們在這裏束手無策,快去叫老師啊!”
臻齊嚴肅道:“大姐。魅惑控製心神,不是他人能夠幹預的了的,她們兩個此時還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有利於她們戰勝心魔。”轉而又仔細的看了二人狀態:“洛清憐心中了無顧慮,心魔於迷夢中難以形成,此時隻是迷失,魅惑的魔性正在她心神中慢慢消散,不久便會恢複正常。而涵素。。。。。。她卻不容樂觀了。”
聽到清憐沒事,賈禹辛也算是放下提著的半個心了:“早聽聞東菩提心思大氣空靈,沒想到遇了此事,倒是洛姑娘更寡欲無念了些,方能自救。”
安新與涵素,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思更近些:“大氣空靈?不過做予他人麵前,或說是種心性習慣罷了。如五妹這樣遇事善思曆事良多之人,她的慎行謹言又怎會是一個‘空’字能承載得下的?”
眾人聽了,此話便是對的。菩提佛心,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一個空字,卻終飽含著滿滿的思慮。
這樣一想,臻齊倒是破涕為笑了:“既然如安新所說,那麼心智上菩提必遠勝常人,若真如此,此次脫困便是有望了。”
以二女的情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醒得過來的了,人多反而不方便,於是眾人商量除了李家兄弟再留兩人便好。原本留下的該是千羽悅與安新,可看了賈禹辛那焦急的樣子,安新當然是明白其中心意,便把這機會讓了她去。
“死丫頭,留著三個男生在這裏陪著大姐,你也好舍得信任他們!”臻齊臻楚知道這是調笑的話,竊笑著不做答複。
安新卻自認是有理了:“這裏的男生,若是真有什麼非分之想,留我一個,也無法祝大姐打得過齊楚兩位公子,這樣危急時刻,倒是該大姐保護著我先走咯~”說完話飛似得逃出了門外。
大姐無奈,一陣的笑罵。
守了不久,小妹的瞳色恢複正常,便慢慢醒來了,卻極其虛弱,醒了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看了她這模樣,也不好在這空蕩的室內呆著了:“大姐,咱們還是盡快把小妹送回去歇息吧。”
看著那蒼白憔悴的麵容,大姐自然心疼不已,但轉而又去瞧仍在危險中的五妹,不禁猶豫:“我。。。。。。我送了小妹,再回來!”
賈禹辛也起身:“我來幫忙背洛姑娘回去。”
“那好,惡人此前不傷害進出的人,因知其想要之物必在我們四人之手,如今小妹出去,不知是否會有危險,這一路,我就護送你們回去。”
臻楚點頭:“哥,你去吧,這邊菩提有我看著。”
小妹已然體力不支再次昏迷了過去,賈禹辛躬身,將清憐搭在背上,四人離開,一路倒是有驚無險。
到了樓下,賈禹辛放下小妹,卻仍是有些擔心,大姐拍拍他的肩:“沒事的,我會照顧好。”
“那就拜托大姐了。”賈禹辛這個樣子,儼然就是自己小妹夫的架勢了?不過想想,他倒不像是小妹喜歡的類型,若是真的情根深種下去,說不定又是一番苦戀。
“放心!可是,我。。。。。。”
臻齊接過話來:“菩提的情況,不是短時間能好的,她那邊有我們兄弟二人照料著,小妹身邊現在也需要人,大姐還是留下吧,菩提我們會好好看著,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
千羽悅也實在是疼愛小妹,便心軟道:“那有事一定叫我。”
“好的,走了。”
賈禹辛憂心忡忡的,便先打發他回去了,李臻齊便獨自往回趕。
而此時涵素的狀況卻發生了惡變。
涵素盤膝打坐,臻楚也坐在她的對麵細細觀察著麵色的交替變化,而涵素眼中紫色的光開始發生了停滯,紫光越來越盛,涵素的身子也開始顫抖。也不知她是冷了,還是懼怕,臻楚忍不住上前將她攬抱在懷中,紫光大盛,是不是說明。。。。。。縱然他們相識不過寥寥幾麵,談喜歡著實倉促,但他卻真的不想看著以為如此美人在眼前隕落,她還有大好的資質,還未長成,便被扼殺,這不對!這不應該!
臻楚這樣想著,感受涵素冰涼的溫度,便又愈加將她抱緊了幾分。哪知這一動,涵素一口淤血噴出。再看眼瞳,紫色與黑色的光又恢複了閃爍,而且更加強烈。。。。。。
章涵素,她的夢魘中究竟出現了什麼?隻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她想過的,沒有想過的,關於淩的。無助,背叛,仇恨,與痛惜。那些在未來日子裏真的發生了的事,在此刻的夢魘中,成為了對於涵素來說,最為強大的心魔。一個夢,即如此。不知將來,當她明白那鏡花水月全是真的,會是如何撕心裂肺。
但還好,上天賜予她如此痛苦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個共度難關的人,或許就是此時保護著她的臻楚,又或者是以後的什麼人。
而臻齊臻楚,他們都不明白,也無從明白,她的心魔,或說她的心結從何而來。臻楚靈光一現,既然東菩提素稱明理,那麼破心魔隻有一言——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