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李清雋是準時到的，這時唐朝已經換了窗邊的位置等他。
    唐朝看著李清雋，笑容親切，和自己心中美好的師弟一模一樣。
    “師兄久等了嗎？”李清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剛到。”唐朝起身接待李清雋坐到了對麵的沙發上。
    兩人天南地北聊了會兒，聊到業餘活動時，唐朝終於抓到機會起了話題。
    唐朝：“主播間會有聚會活動嗎？”
    李清雋皺眉想了想：“當然有，我們6個主播因為都住在學校附近，所以經常一起聚餐或者組織一些活動。”
    唐朝：“那你們去過NM嗎？”
    “啊？”師弟顯得很吃驚，“你說NM？”
    NM是一家比較高級的會所，在圈內很有名，尤其是給有門路和信譽度高的圈內人士提供一些定製服務，唐朝以前參加掃黃行動時還在NM蹲過點，不過NM的老板似乎上頭有人，幾次蹲點都沒收獲。
    唐朝仔細觀察著師弟，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是啊，以前跟著我的師兄去過幾次，我覺得環境很不錯，不過師兄後來北上發展，我沒門路就不太去了。”
    唐朝顯得很遺憾，其實他也是真遺憾，NM在圈內是非常有名的，唐朝是真心想去見識見識，如果允許，也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但是唐朝是幹什麼的？他當了2年掃黃警員，八方會所都認識他，就差在會所裏貼上他們全組的通緝令了。
    “師兄……很想去NM？”師弟問得有點小心翼翼。
    “必須啊，很久沒去了想的緊，可惜就是沒路，也不知道Kevin還在不在。”唐朝隨便報了個出任務時聽到隊友們談論過的名字。
    “啊？你說Kevin？！”聽到Kevin的名字，師弟吃驚的嘴都閉不攏了，不斷上下打量唐朝，“你……居然……”
    “OHMYGOD！”師弟閉上眼睛，像是極力克製著麵部肌肉一樣，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怎麼了？”唐朝被師弟弄得心虛無比，我隻是隨便說了個牛郎的名字，要不要反應這麼大啊？不會出什麼問題穿幫了吧！
    “我不知道原來你是零……”師弟跟吃了大便一樣，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Kevin現在已經是NM的頭牌了，他從來隻做1的，很多0號從來隻指名要他，但是我沒想到你對他也……”
    “那你對他？”唐朝根本沒心思解釋什麼誤會，隻是不斷追問。
    “你說Kevin？聽說他很猛哦，如果能試試當然不錯。”對著唐朝眨了眨眼，這個動作讓師弟看上去清新單純，可是這句話卻讓唐朝覺得內心有個角落漸漸崩塌。
    沒有發現唐朝的異常，師弟把話題引到了直播間報酬分配上。師弟對於唐朝能拉動直播間的人氣很有信心，去掉官方的提成，直接給了唐朝30個點，而且大方的表示，如果唐朝出勤率高，願意引薦他成為NM的高級會員。
    李清雋自認開出的條件是有針對性，而且非常誘人的，隻是他沒有料到這些條件根本不是唐朝真正關注的重點。
    和李清雋的交談中，唐朝一直試圖給師弟這樣的表現找到一個圓滿的解釋，或許師弟是個追求生理需求的人，但是gay圈從來如此，不能憑此就判斷師弟是像早上兩個主播討論的那樣，為了一些蠅頭小利才假裝與他交好的人，可是唐朝又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確認這點，於是抱著破罐破摔的想法，直接和師弟表白了。
    “我可以叫你清雋嗎？”唐朝滿含希望的問。
    “當然，朋友們都這麼叫我。不過我更喜歡他們叫我美人，哈哈。”
    “美人這個稱呼和你的確很配。”
    “誇張了，隻是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李清雋俏皮地歪了歪頭。
    “那清雋有男朋友了嗎？”
    “誒？你不會是想……”
    “其實這兩天接觸下來，我對你挺有好感的，如果你還是單身，我想試著追求你。”
    師弟一下子沉默了。
    唐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碎掉的雞蛋殼被剝離一樣，唐朝看見師弟完美的微笑褪去，露出了大相徑庭的陰鬱表情，雖然僅一刹那，卻像擊中太陽穴的一顆子彈，把唐朝僅剩的一點寄望擊得粉碎。
    時空仿佛被施加了慢動作，唐朝看見師弟重組起一個僵硬的臉部肌肉組合，然後告訴他：“我不想失去一個像你這麼有潛力的主播，以後我們有很多時間要相處在一起，所以朋友關係更適合我們吧，我不想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太尷尬，你覺得呢？”
    就算唐朝情商再低，也聽得出話中隱含的拒絕之意，但是讓唐朝更不知所措的，卻是他終於肯承認，師弟和他心中所想千差萬別，這聲拒絕給唐朝的幻想劃上一個句號，失落卻又解脫。他終於明白師弟隻是他渴求認同時映射的一個救贖品，恰好在他需要這麼一個救贖品時出現，讓他把心中美好的幻想裝進了師弟的皮囊。他對師弟的執念，覺得喜歡的這份心情，全都是假的，兩年來他喜歡著的，居然一直是個自己想象出來的人物，他還一直自欺欺人。
    唐朝啊唐朝，你就是個不敢麵對現實的懦夫，隻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得不到認可時就靠著幻想生活下去的神經病，於是自我欺騙，還喜歡上一個虛擬的幻想中的人物。嗬嗬，你就是個隻知道躲在殼裏的王八，那麼多線索擺在眼前，卻一直不肯去相信。
    懦夫……
    “師兄？唐朝？”
    聽到李清雋的叫喚時，唐朝才回過神，師弟正挑眉看著自己，他趕緊說了聲抱歉，把話題進行了下去。
    唐朝現在根本無法坦然麵對師弟，剛和他表白，卻發現自己其實不喜歡他……
    最後他隻能告訴師弟他不想讓師弟為難，所以會努力和他成為朋友。隻是因為工作原因，不能每天晚上都上線，所以自願將報酬降到10%。
    談話到這裏就結束了。
    唐朝渾渾噩噩到家，覺得這一個月裏發生太多事，先是遇到了宋律，又遇到了師弟，在他糾結著自己到底喜歡誰時，又發現全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別人根本不喜歡你，你還在那一個勁兒煩惱。情商低果然不適合談戀愛。
    休息一天，明天起還是好好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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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文最爽的就是撒一把狗血，其實小師弟除了管不住下半身，人還是挺好的←【臥槽你再說一遍，然後恭喜宋律終於轉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