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語氣平淡無波，卻讓趙樺沉默了好一會兒。
    “月護法果然見解過人，隻是世人多愚昧，很多也隻能夠看得到表象，隻聽得到流言……”趙樺緩緩說著，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笑。
    沒有漏聽他話中的“月護法”三個字，這個稱呼最賤漸漸聽的少了，而且因為嚴墨的關係，與幾個正道眾人都處的不錯，似乎有點忽視了呢……這個尷尬無比的身份。
    寒天月苦笑一聲，沒有再接話。這條路，看起來不會比想象的好走呢……
    兩人繼續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拐了幾個彎道，眼看就要出湘水城的邊界了，人煙少了，加上天色漸晚，連過路的馬車也變得很稀少。
    路旁一直延伸流淌的湘河逐漸映上了夕陽的餘暉，如落金灑入，然後又不知不覺地罩上了夜幕。
    在一路無言了許久後，趙樺忽然開口道：“嚴師弟自小就非常的聰明，雖然頑劣，習武卻很用心，天賦也高，性子是非分明，做事隨性又有度，一直都是師父最器重的弟子。他無疑是擎天門的新一代弟子中最前途無量的……”
    趙樺身為大弟子，對這個師弟的評價很高，也很客觀，帶著淡淡的羨慕，沒有額外的嫉恨，他的弦外之音自然也是傳入了七竅玲瓏的寒天月耳中。
    “趙大哥的意思……天月明白。隻是我們的感情並非兒戲，我願意為了他棄邪歸正，多說無益，時間會為我們證明的。”這段感情剛剛起步，要麵對的困難還有很多，語言有時候是蒼白無力的，他和趙樺並沒有熟識到哪個地步，沒有必要解釋太多。
    “我相信你們簡單，偌大的江湖，相信的有幾何？天月，你如今是非纏身，不僅背著飄渺樓叛徒之名，還身攜人人欲得的懷望丹，你們的愛情，給嚴墨帶來的麻煩會遠遠大於你們的想象，甚至，會毀了他！”趙樺勒住了馬匹，轉過頭言辭略帶激烈地看著寒天月。
    寒天月不自覺地咬著了下唇，果然，現在的自己沒有辦法輕易得到嚴墨的同門之人的諒解，其實易地而處，自己也會這麼認為的吧……
    趙樺觀察著他的反應，繼續說：“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要學會放手，趁現在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否則會有更多的青雲道士之流的人對你們造成威脅。聽為兄一聲勸，放手吧。”
    “……這就是你提出要送我去千華穀的目的吧？趙樺大哥。”活了二十多年來首次結識的兄長式的人，也隻是虛像吧，真的太天真了嗎？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孤月懸上了天空，寒天月一襲白衣，顯得分外的孤獨。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吧。請相信我沒有惡意，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的話，能否做出些證明，先給正道武林看看，你的誠心？”黑夜中趙樺的聲音竟似帶了難言的蠱惑。
    “誠心？”寒天月茫然地跟著念了聲，似乎沒有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