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成雙 竹馬成雙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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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無爭被救回來的時候隻身一人,現在要走了行禮不過幾件衣服,半刻鍾不到就全部收拾完畢。
大家回到起業寺不過半個時辰,就再次聚在寺門前。賀無爭背著包袱,身邊立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昨晚已經把離別的話說的差不多,今天沒什麼好交代的,幾句道別的話之後賀無爭便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走了一個少言寡語的人,日子沒有什麼大變化。
趙暄日益沉穩,每日習武的時候再不叫苦叫累,甚至還會主動延長時間。在聽大師講解佛經的時候十分專心,時不時也會提出自己的見解,先前的囂張和霸道逐漸在他臉上找不到蹤跡。
時間匆匆,轉眼又是幾個月過去。天氣轉冷,起業寺位於半山腰,清早和傍晚的溫度更低。
天生畏寒的韓子柳窩在房間裏,整日抱著帶來的那幾箱書恨不得把每一個字嚼透,然後教給趙暄。
前幾日接到書信,釋苦大師外出雲遊的蹤跡有了消息,大概再有一兩個月就能到起業寺。這也算是這幾個月來的唯一一個好消息。然而皇宮那邊卻始終未傳來隻言片語,仿佛所有人都已經忘記還有一個四皇子在這裏,包括趙暄的親生母親皇後娘娘。
“開門,吃飯啦!”敲門聲響起,就這就是周晨曦總是充滿活力的聲音。
說起來,自從賀無爭離開後其他兩人都各有事做,唯獨周晨曦一人無所事事。不過在寺中遊蕩幾日後,卻忽然對做飯產生興趣,甚至製動包攬小院子裏做飯的活。出乎意料的事平時連一些生活常識都不知道的人,竟然在做飯這方麵頗有天賦,至少比五穀不分趙暄好很多。
韓子柳放下手中的書,捏捏僵硬的脖頸,起身開門。
門一打開,一股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進來。等周晨曦進屋後,韓子柳飛快的“嘭”的一聲關上門。
走到桌邊搓搓胳膊,裹緊身上的棉衣:“怎麼這麼冷,是不是該點火盆了。”
“這麼怕冷,你以前怎麼過來的?聽道空說,再過兩三天才開始下雪呢!”把飯盒裏的菜擺好,看著的一麵的人瑟瑟發抖的樣子遞給他一杯熱茶,周晨曦道。
汲取熱茶的溫度,往手中嗬一口熱氣,韓子柳覺得比剛才好上很多:“長安城的冬天可沒這麼冷,而且不論怎樣家中總要比外麵好些。”
周晨曦點點頭:“也是,一看你們倆就知道是家裏有錢的貴公子,禦寒的衣物肯定不會短缺。”
“什麼短缺?”趙暄動作迅速的進屋,剛好聽見最後一句話,便順勢問道。外麵寒風刺骨,屋子裏的兩個人穿著棉衣手捧熱茶,可是趙暄卻隻著一件夏日穿的薄衫,額頭上的汗珠還冒著白色的霧氣。
韓子柳取過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和毛巾遞給他:“閑聊呢,沒什麼。把衣服穿上,小心受寒。”
等趙暄穿好衣服,三人就開始吃午飯。自從離開長安城之後,韓子柳和趙暄就逐漸忘記“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遇到周晨曦後更是習慣在吃飯的時候說說話,這時候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讓他們感到有趣。
說說笑笑的用完飯,趙暄主動收拾殘湯剩羹提著飯盒去廚房洗碗,而剩下的兩人則分別回房午睡。
做完手上的事情,趙暄也回房午睡。當然不是回他自己的房間,實際上來起業寺之後,趙暄很少進他自己的屋子,大部分時間都和韓子柳同住。
趙暄把手伸入被窩,發現一片冰冷,韓子柳蜷著身體輕輕顫抖。他解開外衣將人抱在懷裏,雙手握住懷裏的人的腳為他取暖。幸好趙暄雖然比他小了三歲,但是在身高方麵得益於習武,比韓子柳高出一個頭,不然這個動作肯定十分別扭。
“現在好點沒有?”趙暄十分享受把他整個圈在懷裏的動作,這種近乎於占有欲被滿足的感覺讓他心情好很多。
冰冷的雙腳被溫熱的大手包裹,背上也傳來暖洋洋的熱度,韓子柳舒坦的閉上眼睛,那種血液都被凍住的感覺總算消失了:“嗯,很暖和,就像烤著一個大火盆。”
趙暄也跟著笑:“和在將軍府比起來如何?”
把雙腿伸直放在趙暄腿間,韓子柳翻身麵向他:“你都聽見了?”
“這幾個月進步不少,現在的我可是耳清目明。”放開他的腳,趙暄幹脆把手臂放在他頭下,讓他枕著。
韓子柳靠著他,嘴角忍不住上翹:“在將軍府不過是幾個火盆,在這裏可是有堂堂四皇子為我取暖,哪裏能相提並論。”眼看著趙暄越來越穩重,韓子柳心裏為他高興的同時也少不了有些失落,恐怕以後再難得看見他孩子氣的一麵。而現在趙暄再次在他麵前小小撒嬌一次,韓子柳突然發現原來他還挺懷念這種感覺。
“是啊,不能相提並論。”趙暄撚一撮他的頭發指間,語氣突然惆悵起來,“不僅僅是將軍府,還有皇宮,與現在的生活都不能相提並論。可是離宮這麼久,我心中其實是盼著他們的消息的,哪怕是斥責也好,但是沒有。我想念他們,而他們似乎已經忘了我。”
一番話之後,懷裏的人卻沒有回答,趙暄低頭看去,原來他已經睡著了。趙暄看著韓子柳安靜的睡顏,眼中滿是溫柔,將剛才的話拋諸腦後,也閉上眼睛入夢。
當趙暄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無一人,摸摸被子也是冰冷。起身穿好衣服走到書房,果然看見韓子柳坐在書桌後麵低頭擺弄著什麼。趙暄放輕腳步走到書桌前麵,那人麵前放著一本翻開的書,書頁上用朱紅色的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寫著標記。那人的注意力並不在書上,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笛子,一雙修長的手來來回回撫過笛身。
把笛子放在唇邊,一串流暢悠長的樂聲響起。吹完一小段曲子,韓子柳重新把笛子拿在手上,抬頭看向聽得入神的趙暄:“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前人以一曲《折楊柳》寄思鄉之情,隻可惜失傳已久,不過如今我們可以效仿前人自創一曲。”
趙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沒有聽見,沒想到你卻放在心上。寄情於音律是個好主意,可惜我這裏關於音律的東西不多。”抬手指指腦袋。
“那這樣吧,我作曲你做笛,最重要的是這份心意。”說罷,韓子柳再次把笛子放在唇邊,和剛才不同,這一次的曲子卻是歡快的調子。
聽著歡快的笛聲,趙暄一紓心中鬱悶之氣,就連手中枯燥無味的書也似乎變得有趣。柳哥哥說得對最重要的是心意,父皇母後送他來這裏的心意可不是為思念之情,時間到了自然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