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歡迎歡迎！”茶餐廳的服務員依舊如此熱情，數年間想必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吧，這種默默無聞的崗位，也唯有楊進這樣的呆子才能持之以恒吧！
    想到這兒，我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的自己連一份最基本的崗位都沒有，居然還在打趣他人，真是不知所謂的可笑。
    我衝著服務員微笑了一下，讓她不禁一愣，可能這也是第一次顧客對於她的問候回以微笑。
    緊接著我快速的爬上二樓，依舊是上次的座位，依舊是上次的女孩，隻見她在那兒臉色潮紅地跟一對依偎著的情侶在爭論著什麼。
    看著她麵紅耳赤的模樣，我有些想笑，那對情侶似乎對她的爭論不為所動，但我看見那對情侶背影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悄悄走近了一些，躲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暗自打探起情況來。
    隻見那個女孩蹙著柳眉，不斷爭論著，“憑什麼？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先來後到？笑話，我出了錢包下了這張桌子，你無故霸占了我的桌子，還在這兒給我說什麼歪理。”
    聽了幾句，我似乎明白了，這小妞兒跟人家情侶為了這個座位吵了起來，似乎人家出錢包了這張桌子，她卻不肯讓位。看著她吃癟的模樣，我有些想笑，不過怎麼聽著那男的聲音很是熟悉。
    搖搖頭拋開這些疑問，我開始看起熱鬧來，記得當初這妞兒對於我的打趣是不理不睬，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這樣。
    “有錢了不起呀？凡事都要說理，是我先來這裏的，而且我也出錢買了奶茶，所以我有權利不讓位子，你要包可以去包別的桌子，這張不行。”女孩兒義正言辭地說道。
    隻聽見那男的不屑地笑了一聲，“笑話，你出錢？我他媽的出你一百倍的錢，你給我立馬滾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我很是鄙夷地對著男子的身影比了比中指，男子漢大庭廣眾下為難一個女孩子，真是不知羞恥。
    男子的話似乎讓女孩兒有些害怕，臉色有些蒼白起來，說話也有些吞吐，“你…你敢！告訴你，我…我可是跟我男朋友一起來的，你…你可不是我男朋友的對手！”
    “男朋友？向你這樣的平板，也有男朋友？”說話間，男子不斷上下打量著女孩兒。
    “你…”女孩眼睛一紅，眼淚開始在眼圈中打轉。
    周遭的人開始看不下去了，畢竟一個男子欺負女孩總歸不對的，紛紛指責起男子來。
    隻見男子一拍桌子，環顧四周，怒罵道：“你們誰他媽的再多管閑事兒，老子就用錢弄死他！”說著抬起手指著女孩兒道：“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讓你滾就滾，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還男朋友，讓你男朋友滾出來給老子看看？”
    經過他這一番謾罵，周圍的人紛紛縮了縮脖子，再也沒有人敢吱聲，唯有同情的看著女孩兒。此時的女孩兒已經淚眼朦朧，低泣起來。
    此時的我已經收起了看熱鬧的心情，她低泣的模樣似乎挑動了我記憶的琴弦，當年的她不也是這般模樣嗎？我揉了揉臉頰，起身向女孩兒走去。
    走的近了，還聽見那男的在不斷低罵：“賤貨，沒錢還出門喝什麼奶茶？就在家老老實實呆著不就行了，出來丟人現眼。”
    原本的我也隻是本著平靜的心態打算去勸說一番，可是當聽見男子的這話時，不由得便怒火中燒，或許我也是他口中的這種人吧！
    快步走至男子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女朋友怎麼得罪你了？”
    女孩兒聽見我的話，驚疑的抬起頭來，見到是我後，也沒說話，再次低頭抹起眼淚來，我也不知她是不是認出了我。
    這對情侶有些詫異地轉過身來，男子嘴裏還罵道：“誰她媽跟你兄弟，我告訴你…張啟文？”
    “吳明？”我皺眉，若是這麼說，那他女朋友…果不其然，寧靜一臉冷漠的瞥了我一眼，並未說話。
    “你還是這麼蠻橫？”若是拋開寧靜不說，我對吳明的印象幾乎和禽獸劃作等號，大學時期他就仗著家裏有錢有勢欺負同學，玩弄女生，所以基本是個無惡不作的富家子弟。
    聽了我的話，吳明扯著嘴角笑道：“喲，你還是這麼窮，怎麼？在這家茶餐廳當服務員？”說話時，他還特意摟緊寧靜。不過當他的眼神觸及我手中的模擬頭盔後，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嗤笑道：“我做什麼需要向你彙報麼？”
    他故作大度地擺擺手說：“隻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打算照顧你一下，假如你要是喜歡當服務員，我家公司還缺一個掃廁所，想必工資比這裏高，幹得好還可以給你加薪水，要不要考慮下？”
    “哼哼，上次章磊強調的你忘了？”我冷笑著，隻見吳明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確實窮，但你別忘了，人窮瘋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說完，我對著他獰笑了下。
    “你…你…你要幹什麼？”吳明臉色發白，顯然我的話嚇到了他。
    “幹什麼？”我冷笑，“隻是告訴你別逼我，不然章磊隻是斷你手腳，而我會送你性命。”
    “砰！”吳明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口齒不清地說：“你…你…你敢！”
    “那你試試？你看我敢不敢？”說著我拉起女孩兒的手，向外走去，起先她有些掙紮，想要掙脫，但被我用力一捏後，便任由我拉著。
    走至樓梯處時，我回首看了一眼寧靜的背影，笑著丟下一句“找了個仗勢欺人的廢物，真是前程似錦”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拉著女孩兒的手，走了有兩條街，她的手柔若無骨，皮膚如同絲綢一般潤滑，讓我有些舍不得放開。
    “你還不放手？”這時，女孩頓住了腳步，語氣裏有些惱怒。
    我醒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撓撓頭，看著她帶著怒火的眸子，不知說些什麼。
    她瞪了我好一會兒，最後將懷中的一本書籍砸在我胸口，“給我拿著，我累了！”
    低首看去，依舊是第一次見麵時的《曹自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