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女孩兒的第一麵就這麼滿頭黑線的來，又莫名其妙的結束了。老實說，要不是她一開口就有種讓人想要掐死她的衝動，能和她這樣的美女聊兩句那便是極好的了，什麼纖腰長腿，什麼酥胸翹臀，用句評書裏常能聽到的一句話說，那學姐就是一想之美，你想的有多沒都行，用在她身上都合適。當然，前提是她不開口。之前說過，我算是開智晚的，到了大學才有那麼一次僅有的戀愛經驗，被這樣一個美女搭訕，總讓人心裏覺得別有一番優越感。
    還有不得不說的是，她的話著實讓人不置可否，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的四有新青年，對所謂神鬼之事，我是肯定不相信的。我經過這麼一場論戰，我的心情也變成了傳說中的嗬嗬，加上我自知自己不是潘安，宋玉那個等級的帥哥，所以…經我苦思冥想之後，說巧合，有些牽強，那個倉庫確實很少有人去。剩下的解釋就認為這是個玩笑，畢竟，那個時間知道我在倉庫的人也就我那幫狐朋狗友，可一個玩笑也犯不上這麼大陣仗，而且圖什麼？就為了給我添堵？我搖搖頭，這個想法也站不住腳。
    還有，這天的倒黴事兒，不止是跟那個美女打了場嘴仗。相信不少讀書的朋友都有被留堂的經驗，嗯，那天我也被留堂了，給我的壞心情加了個大寫的壹。我算是不幸的，算是個科目委員，所以成績自然倍受任課老師的照顧，特別是成績有大落差的時候，接受單獨輔導就是正常的了，憑啥我一堂堂的課代表就不能有點而特權？比如不寫作業什麼的，這年月，不給點兒好處，就給個名號，誰給你辦正事兒？當然，學校裏的那些事兒，不能用正常的思維方式來考慮。
    被人做了兩個小時的思想工作之後，外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老實說，我那前二十多年算是老實到讓人覺得白活了的地步，把我的頭二十多年經曆，扔到簡曆堆裏，連讓人多看一眼的特色都沒有。整天上學，下學，吃飯，睡覺，我爸媽倒是省心了，沒打過假，沒鬧過事兒，沒逃過學，沒社團活動，甚至都沒晚回家過，就是個典型的路人甲，這當然也有壞處，就是我偶爾這麼晚一次，確實沒啥借口和理由啊。
    走在平時就顯得陰森的辦公樓走廊裏，走下仄仄的樓梯，琢磨這該為自己留堂編個什麼理由。然後，就跟別的發生在學校裏的鬼故事裏一樣，樓梯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是那種一聽就讓人知道有人要倒黴的急促聲音。我站在樓梯口向下望去，就看見一個白眼向我翻上來。這個人也是正在讀這個故事的你能猜到的，就是上午的那個女孩。咱這個就是個序章，沒那麼多出場人物，要不是她，前邊那章就真白碼了。
    她抬頭看到我，翻了個白眼，就是那種如果翻白眼是奧運項目，她一定能為中國再奪一金的那種教科書式的白眼。接著皺了皺眉頭。我能聽到她一邊跑上樓，一邊低聲嘀咕了一句：“晦氣。”樓梯間本來就沒那麼寬敞樓梯間，有點而聲音就能被回音無限放大。“Howoldareyou。”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見麵就問年紀是什麼個節奏？於是帶著疑問，弱弱的回了一句：“我今年十五。”
    女孩又衝我翻了個白眼說道“誰問你你年紀了？我是說怎麼老是你！今天真是沒完沒了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什麼地方都能有你。不是讓你早點兒回家嗎？能歇兩天就歇兩天，嘖嘖…唉…早知道今天出門該好好看看黃曆，怎麼讓我遇上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她像隻脫韁的野貓一樣幾步跨上樓，眼神裏寫滿了錯愕和憤怒，還有一點兒惶恐。“這怎麼話說的，姐們兒，好像我真上趕著想看你一眼呢。”似乎在追趕什麼。路過我身邊，一手拽在我的胳膊上。“怎麼哪兒都能遇到你？晦氣。我是該說你陰魂不散還是該說你倒黴？”女孩嚐試著喘勻自己的氣息。接著說道：“你瞅啥？算了，你這個累贅，我今天是甩不開了。別愣著了，跑啊，留這兒等死啊！我考試掛了事兒小，弄不好，再讓你交代在這兒，別說下次考試，說不定還得被審查，那麻煩就不是一點而半點了，我情願收拾蔭屍也不原因跟沒完沒了的報告打交道。”
    “幹什麼？去…”我一臉迷茫的剛開口。女孩突然拽住我，把我往樓上扯表情裏多了一絲惶恐。
    “路上說，先跑。上午跟你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她見我沒動，繼續說道“那個碑裏的正主跑出來了，你丫下午是不是對那塊兒碑做了什麼？我盯了好幾天了，那塊兒碑裏的玩意兒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好巧不巧的，你來了，那個玩意而就出來了…”女孩兒突然頓了一下，一臉狐疑的打量了我一下繼續說“你不會也是考官吧？故意把那玩意兒放出來給我增加難度，老家夥們不是說好了今天把這兒清場嗎？怎麼剩下你這麼個棒槌？這是測試的一部分嗎，裝成無辜的路人甲好測試我的反映，看看處理工作時，遇到普通人，我會做些什麼”女孩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又拽了我一把，見我還是沒動，她指著我喊起來：“不帶你們這麼玩兒人的，你們這麼坑人，我就說什麼了，咱多少配合一些啊。要讓考試看起來更貼近實戰，也沒你這樣的裝無辜的啊，我警告你，這次考試要是我因為你掛了，以後四年我都跟你沒完。”
    “你是誰，你說的他們是誰？”她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有意思嗎？還跟我裝，走啊，我可不想讓我的測試不及格。咱們適可而止，別跟我這兒裝蒜，特協辦的規定裏不是有保護一般民眾的條款嗎？你就是他們派來的一般民眾吧？”女孩手上用力，把我拽上樓梯。“別在那兒死著了，都是自己人，回頭要是咱真的成為同僚，這麼給我，你好意思嗎？老娘是來考試的，不是在這兒跟你廢話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他們已經把這邊清場了，沒人有閑心走這邊的側樓梯繞遠。”
    “什麼叫裝，咱能不能說的不那麼讓人莫名其妙的？特協辦是什麼？你說的我不明白啊，這是怎麼了，你能不能跟我說清楚？”我看著女孩狐疑的看著我，手上還是沒有鬆力把我往上拽。“你到底是誰？這兒出什麼事兒了？還有你之前的話什麼意思？”
    “逃命要緊，該死的，你到底要老娘跟你費多少話？我要是進不了特協辦，絕對饒不了你。到時候別怪我下手沒輕重，將來都是同事，你這是幹什麼？刁難人對你有什麼好處？”女孩一直強調著什麼同事之類的話，我是確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雖然聽不懂，可我還是跟她跑起來，倒不是因為別的原因，那天在倉庫的裏的感覺又回來了，我能感到自己後頸上的一絲涼意，冰冷的能讓人的汗毛都立起來。這種涼意，慢慢寖進人的心理，把人心中的恐懼徹底的挖出來。之後，與其說我在配合女孩的話，不如說，我有些被嚇到了，我不自覺的看向身後。逼仄的走廊裏，昏黃的燈光，在樓梯間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我說哥們兒，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等火燒屁股？我以為這事兒沒那麼難，也沒怎麼多做準備，咋樣？你有沒有啥主意？當幫我做個弊，回頭老娘一定好好謝謝你。做了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保不齊什麼時候，你就有啥要老娘幫忙的，那時候我一定加倍還你。這麼氣定神閑的戳在那兒，你手裏一定有點兒準備吧？就算不直接上手，多少給點兒提示總行吧？我就不信你們能眼看著被測試的人出事兒。”
    “我說姐們兒，咱真的搞錯了，現在什麼情況得你告訴我啊。”我學著她的語氣說，盡管迷茫，她的話又讓人不知所雲，我打賭是個人就會覺得自己遇到了個瘋子，要不是這樣，隻說明真有什麼事兒正在發生。
    女孩在我的話語中停下腳步，又上下打量了我一般，表情嚴肅起來。說道：“聽著，就算二流網絡小說裏也不會有拖主角後腿的二貨想你這麼幹了。甭管你是裝13，還是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不幫忙就算了，別給我添亂就行，今天的事兒，我自己應付都吃力，實在帶不起你這麼個家夥。現在沒時間細說了，我在樓上留了點兒應急的東西，我這就要去拿，在那之前，逃命要緊，該死的，別愣著了，有啥想知道的路上說。他們不仁就別怪老娘不義，還有你真的什麼都看不到嗎？”
    “看什麼？咱們能不能說的明白些，甭總省略那些關鍵的詞兒，一句話說完整，你總該說清楚，誰在哪兒，發生了什麼吧？姐們兒，你語文到底怎麼混及格的，虧你小學能畢業。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什麼人，還有你剛才說的特協辦什麼的，到底是什麼，別跟我扯一些敷衍搪塞的專屬用語，或者扯東扯西。姐們兒，跟我說重點，知道嗎？重點，給我把中心思想提煉出來就行，別的我沒興趣聽。”
    “我也豁出去了，雖然跟你說些多餘的話不和規矩。如果你肯配合，甭管你是不是考官，如果有時間就行。在那之前，先看看下邊，告訴我你能看到什麼。”她說著，走向我，突然壓住我的脖子往樓梯扶手那兒按下去。突然間，我被按向樓梯欄杆，不經意向下瞥去，我能看到最底層樓梯間裏昏黃的燈光在閃爍，接著突然暗下去，幾秒鍾之後，隨著二層的燈光閃爍起來，底層又亮起來。燈光中，我隱約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我一時語塞，甚至忘記了反抗。“不用我再廢話了吧？就算你看不到鬼什麼的，至少能看到下邊不正常吧？”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來，見我沒有反應，女孩在我背上拍了一把。“走啦…還是說你打算留在這兒等那玩意兒弄死你？那玩意兒巴不得弄死那麼一兩個活人呢。現在，就有兩個被它盯上的”女孩說著指了指我“一個。”又指了指自己“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