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暗香流花 第十四章 深夜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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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戴珠兒很奇怪,郭婉玗不知道哪裏奇怪,但是戴珠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表示她現在很不爽。
“姐姐,今天是遇見什麼事情了麼?怎麼悶悶不樂?”郭婉玗斟酌了一下還是問了。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戴珠兒停頓了一下,“如果真有什麼煩心事情,就是感歎宮中歲月易老,什麼時候能夠出宮呢?”
“哦。姐姐不必擔憂,姐姐如此討娘娘歡心,自然有的是富家少年郎追求姐姐。”但是郭婉玗的直覺告訴她戴珠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她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追問,但是那種被拒在在意人心之外的感覺很不好。
入夜,今日不用郭婉玗當值,武後又早早歇下,所以戴珠兒和郭婉玗兩人難得的一起入眠。
戴珠兒半夜悄悄起來,輕輕推了推身邊的郭婉玗,看少女睡得很沉,她漸漸地放了心,赤腳走到梳妝台邊,點亮一支蠟燭,急急忙忙的寫了一些東西,披上鬥篷躡手躡腳的關上門走了。
門剛剛被關上,郭婉玗便在黑暗裏睜開了眼睛,她一直沒有睡,在21世紀追劇的經曆讓她能夠深夜也不睡覺。她簡單地披了一件外衫,打開門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回身將銅壺挎在臂彎,才悄悄地關上門追了出去。
黑夜裏郭婉玗勉強能夠看到前麵有一團黑色在移動,夜深露重,幾次郭婉玗都感覺自己好像踩在泥水一般軟軟的讓人頭皮發麻,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終於那團黑影在武後為了聽取群臣百姓意見的銅匭處停了下來,四處張望後,將一個布包放了進去,匆匆離開。
確定黑影走後,郭婉玗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從銅匭裏拿出了布包,布包不是很沉,但是摸起來裏麵應該有什麼實質的東西,郭婉玗從頭上拔下來一根簪子割開了布包,裏麵是一封信和一塊玉佩,借著淺黃色的光,郭婉玗模模糊糊的看完信,卻原來是告發太子李弘玩弄孌童,與其陪讀書童有染,甚至行夫妻之禮,交換信物的信,信裏還附有一塊玉佩,成色一般,但是應該是皇宮才有之物。
郭婉玗感覺有一點茫然,她在現代受的教育實際上並不反感同性戀,甚至是支持同性戀結婚的,但是在古代,對於一個太子而言,可以事大事小,全看皇帝心情和朝中敵對勢力。可是,一向溫柔,除了娘娘一切都不關心的戴珠兒為什麼會跑來告發太子?
郭婉玗將信和玉佩藏在袖籠裏,想了想,將信放了回去,玉佩卻帶走了。她以為這樣既不會傷害姐姐,也不會牽連太子和那個無辜的書童。隻有信件沒有證據不足為信,娘娘估計嗬斥一番也就過去了,自己還是回去問問戴珠兒姐姐是不是被什麼人脅迫。
走在回去的路上,郭婉玗在一棵樹下挖了坑埋了玉佩,匆匆離開,卻因為夜色和心慌的緣故沒有注意到玉佩的一角露了出來。
帶著寒氣關了門,卻看見戴珠兒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婉玗,這麼晚去哪裏了?”
“睡不著去采些夜露來烹茶。”郭婉玗將小銅壺放下,“姐姐最近可是有什麼麻煩事?”
“沒有啊,你今天很奇怪,一直問我這些問題。”戴珠兒笑著說。
郭婉玗深呼吸,“姐姐,今天你出去我看見了,你要做什麼我也看見了。”
戴珠兒臉上的微笑凝住了,僵硬的扭過頭來,“你跟蹤我?”
“沒有,隻是姐姐今天一直憂心忡忡,妹妹實在是擔心,看姐姐深夜出去,怕姐姐出事情。”郭婉玗說著坐在戴珠兒身邊。
“姐姐,你莫要疑我。”忍不住央求的看著戴珠兒,“這宮裏,我唯一認識依靠的就是姐姐一人了,我怎麼會去傷害姐姐,姐姐一向是不過問除了娘娘以外的事情的,今日突然做出這種事情,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妹妹怕姐姐一時不察被人當刀使。”
“嗬,這件事真的不是什麼人指示我,是我今日代娘娘送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於東宮,卻看見太子與與一書童卿卿我我,還盟言立誓。”
“所以姐姐是愛慕太子殿下的,對嗎?姐姐,我是真的把你當姐姐看,我不想你成為一個背後告密的小人。你愛慕太子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去密告太子玩孌童,這對一個皇儲,未來的君主幾乎是致命的把柄,你有想過太子的心情和未來嗎?即使太子無事,那書童也難逃一死,那書童何曾傷害過姐姐?姐姐以後想起來內心可安寧?與姐姐又有什麼好處?”郭婉玗看了看戴珠兒的臉色,雖然有所緩和,但是卻依然不肯直麵自己,隻得輕歎一口氣,“姐姐,當初我為了擺脫如淤泥般的日子鋌而走險選擇告密,結果害得上官一族百餘人盡數被誅,而我也不過是換了一個火坑而已。現在我的心都是沉甸甸的,睡覺也睡不安穩。我不想姐姐你以後也像我一樣日日在悔恨噩夢中度過。而且失去這個書童,太子還會再有書童,你又能改變什麼呢?”
戴珠兒似乎有所心動,盈盈水光的眸子看著郭婉玗,“好妹妹,是姐姐一時被嫉妒迷了心竅,還多虧妹妹。”
“木有啦!”郭婉玗忍不住像現代一樣賣起了萌,隻可惜她錯過了戴珠兒眼裏的情緒。
————————我是早起君————————
郭婉玗和戴珠兒今天一路上看見有人圍坐一團竊竊私語著什麼,郭婉玗在戴珠兒的示意下走過去聽那些人在討論什麼,
“你們聽說了麼?”一個從衣飾上看應該位階稍高的太監一臉高深莫測,你們快來求我呀的表情開了口。
果不其然,周圍的宮女太監們嘰嘰喳喳的央求他講。
那太監看大家都這麼捧他的場,心裏十分受用,故意咳嗽幾聲,“你們可知昨天夜裏發生一件大事。太子弘的玉佩被偷了,要說這玉佩宮裏到處是,可偏偏太子殿下就是喜歡那一塊,大張旗鼓的在宮裏找,你們可沒見到平日了沉穩的殿下急的衣服上都刮破了幾個洞。”說著那太監還故意扯出來自己的內衣,幾個小宮女羞得捂住了臉。
“哎,也該那個侍衛倒黴,早起出恭,他嫌路遠,就躲到路邊的樹旁尿尿,正舒服著,咦,那是什麼?”講話太監瞪大眼睛往地上一看,郭婉玗在一旁差點噴出來,“原來是半埋著塊玉佩,這家夥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藏起來這玉佩等著出宮賣個好價錢,誰知道還沒有出宮,就被抓住了。雖然這家夥一直喊冤,說是自己撿的,可是這內務府沒一個信得,沒打幾下,那家夥就斷氣了,哎。”
周圍圍觀的宮女太監們都跟著歎口氣,似乎那倒黴的人是自己一般。郭婉玗也悄悄地退出人堆兒,小跑到戴珠兒身邊把事情說了,還寬慰戴珠兒不要將此事往心裏去,結果戴珠兒隻是淡淡的點頭,讓郭婉玗寬慰的話生生堵在了喉嚨口,好不難受。
郭婉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明明與自己無關,卻還是有點難受,看戴珠兒的樣子恐怕也是難以傾訴的。隻得自己悶悶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