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陳益決定繼續裝傻，在自家老哥的高壓下“茁壯成長”。
    “是……。。需要我來提醒你嗎？”陳燁逼近陳益，話說出口時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
    “不…。。不用了額，”陳益見到陳燁那黑炭般的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家二哥真的不會來真的吧？
    不過這樣的話也隻能在心裏滾過一遍再爛在肚子裏，對著二哥，他是絕對不敢問的。
    “說啊，平時不是挺多話的嗎？！”陳燁一把把手機拍在檀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咳！”陳益心裏“咯噔”了一下，賠著笑臉道：“小弟這不是怕爸媽被氣著了，才和二哥開個玩笑不是？”
    那短信……陳益慢慢回想，好像是——
    今天二哥和小美男的事兒……那些關係……，小弟我就不和爸媽說了，不過，作為交換，二哥是否也應該不要告訴爸媽我今天做的事兒？這樣……。公平交換，如何？
    不過是個“玩笑“，陳益在心裏嘀咕，二哥，若不是心裏有鬼，我那三言兩語的玩笑般的試探豈能引起你如此大的憤怒？
    今日河邊那個和你攜手並肩的男孩兒和你什麼關係，當我真看不出來？你看他的眼神…。。二哥，你當年的玩笑話竟成了真嗎？
    陳燁冷笑，外人麵前那些虛偽的笑消失的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真實的情緒，看著眼前眉梢帶著點鬱悶，偏又勉強笑著的陳益，陳燁終於開了金口：“玩笑？陳益，你心裏當真是這麼想的？你的行為真的沒有絲毫的試探？”
    “二哥！”陳益終於忍不住了，既然二哥都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那麼，他又何必再藏著掖著？“三年前你在大哥娶嫂子時說的話都是真的，對嗎？”陳益看著陳燁的眼睛有些微紅，不是委屈，不是悲傷，僅僅是憤怒！
    三年前？陳燁想了想，三年前大哥婚宴時他說了什麼？
    陳燁已經不大記得了，印象中，婚宴上有個清秀的乖乖小孩兒站在大嫂旁邊一臉安靜，似乎是大嫂的親弟弟……？
    當時他說了什麼呢？陳燁努力地想了想，皺著眉，伸手撓了撓檀木桌的桌角——這是陳燁的習慣，遇見煩心事兒，手指就像抽風似地動來動去。
    陳益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可是，看見陳燁如此用心地去想當年的事兒他還是忍下了心中的煩悶，“嘭”地一聲坐到了沙發裏。
    ——這聲音！
    陳燁看了眼散漫地坐在沙發裏的陳益，眼睛亮了亮，當初，那個大嫂旁邊的清秀小孩兒也是這樣鬧別扭的！
    他想起來了。
    當年，大哥婚宴上，叔叔伯伯們喝的醉醺醺的，竟然說著給他指派一個美嬌妻！當時，陳燁便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性向，便半開玩笑得指著新娘旁邊的清秀男孩兒道：“大哥得了大搜這樣的賢惠女子，做弟弟的羨慕地緊啊，要是能遇上個像表弟一樣的女生，那才好……”那時，酒宴上多半人都已經喝的多了，自己也喝的不少，雖不至於醉倒，但也確實真的有幾分微醺，所以，說出來的話，也和平日裏的形象多有不符。
    當時，小男孩兒可沒喝酒，正急急地找他的姐姐，聽到他這番話，不由得有些氣惱，“噔”地一聲就坐到沙發裏，偏過頭，不看他。
    那時陳燁混沌的腦袋就在想，這小孩兒莫不是聽出了幾分話中的含義吧？真的以為自己在調戲他？
    想到這兒，陳燁本來皺著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來了，那小孩兒，現在想來，也確實有趣的緊。
    隻不過，回到現實，陳燁舒展開的眉頭忍不住跳了跳——當時陳益才不過15歲，就懂的這些了嗎？
    是陳家基因太好，還是人家小孩兒自個兒早熟？
    陳燁敢肯定，自己現在對著陳益的臉色鐵定不會很好。
    陳益原本隨性地靠在靠枕上，突然一道利劍般的視線穿過空氣射到了他的身上——
    “二哥，你這眼神……。太詭異了點兒吧？”不會是看上老弟我了，想著坐擁美男三千吧？
    陳益瀑布汗地想到。
    “是嗎？”這是陳燁慣性的一句話，“當時你才多大，就懂這些了？”更何況，當時自己說的那些話如此隱晦，大人若是不花心思去想，也未必想的到裏麵的深意，頂多當一個未成年小孩兒開玩笑罷了，而陳益當時不過是一個小破孩兒，怎麼就懂的這些了？
    “我……。。”陳益明顯語塞，難道要說自己是天才？說自己對於這些東西無師自通？說自己的交友圈內……。咳！他真的怕他家二哥一巴掌劈了他！
    “當時……二哥你也知道，小弟我從小就比較愛玩兒…。。所以很多事兒，見過不少，這你也是知道的——”陳益想了想，又說道：“二哥，現在的問題是，你和那個男孩兒到底什麼關係？”
    “什麼男孩兒？人家比你大一歲！19了，明年你到了玖山大學還要交他一聲師兄！”陳燁語氣帶了點火藥味兒。
    陳益“嘶”地一聲，他沒聽錯吧？那個漂亮的男生竟然比他大？可是，除了身高，他實在看不出那個男生……。19了……多半拜那張臉所致，陳益真的想捂臉，原來是二哥的師弟……那麼，這麼說的話，他家二哥和那個男生或許真的沒什麼？隻不過他把思想帶入了？
    “最好別亂想了，否則。”陳燁冷笑一聲向後轉去，不打算再跟陳益廢話了，隻是，走到一半兒，陳燁又側了側身子，半長的額間碎發落下來擋住了眼睛，掩蓋住其中的情緒——
    “今天你河裏遊泳的事兒，是你自己說，還是二哥我代勞？”
    說完，陳燁不管身後的慘叫聲，徑自走了出去。
    “二哥——你不能這樣啊！太不厚道了——”陳益眼睜睜地看著陳燁走了出去，卻也不敢死纏爛打地追下去，他這叫什麼？
    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兵折將這樣的千古名句就是用來形容他這樣的失敗者的！
    沈流風慢騰騰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剛才陳燁把他送回宿舍門口，說家裏有事兒，便離開了。
    沈流風一臉微笑地看著他開車離開，還不忘說一句：“開車一路小心”。
    陳燁……。
    沈流風懷著心事兒走上樓梯，剛走了兩步，便發現樓道的光被擋住了，抬眼一看——
    “是你？！”
    沈流風的語氣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