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就此停住。
    唐非幽幽感歎，“性別讓我們浪費了十年時間，如果當時我是女生就會知道那是一見鍾情。”
    陡然的悸動讓她產生了一種必須靠近他的心情，但是靠近之後呢，她不知道，隻能先當朋友，最鐵的朋友。
    卓然微微低頭笑了笑，是啊，如果他們其中有一個是女生，那麼就會知道那種想時時刻刻親近的感情是愛情。
    不過……
    唐非開口道：“不過，如果當時我們就確定彼此的心意，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卓然的笑容加深，她說的正是自己想的，不需要說出口就能了解對方的想法。看來兩人還是像以前那麼默契。
    唐非說的不假，如果那時候兩人就在一起，那麼母親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而他們的情路也會相當坎坷，即使不會分手也會感情破裂。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他們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十八歲，他們像朋友一樣朝夕相處，知道對方的優缺點並且願意包容；而母親那一邊，唐非早就知道卓然母親對於門當戶對的觀念，一切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兩人的氣氛不像剛才那樣肅穆，多了一份感慨。
    唐非伸手觸摸著墓碑，雖然已經被陽光曬得熾熱，但是上麵的熱量很快被自己吸收，留下冰冷的底色。
    卓然打量著那雙細白的手，不再是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而是充滿了纖細感的女人的手了。
    “要把那樣的你忘掉，我不想那麼做，而且也很難吧。”卓然近乎喃喃自語。
    唐非收回手，說道：“不用刻意那麼做，順其自然就行了。”塵封的記憶會淡去，而新的記憶又會填補進來。
    “我媽想見你。”
    “什麼身份，不會是朋友吧？”唐非的嘴角露出慣有的笑容。
    “……女朋友。”卓然遲疑了下，在唐非了然的視線下說道。
    “看來伯母還是一如既往地關注你的私生活，我比較好奇的是，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做到不為所動的？”
    唐非雖然對卓母不算太熟悉，但是見過幾次也就足夠了，相貌和身材當然沒得說，要不然也不會生出卓然這麼優秀的兒子，但是性格方麵倒是挺強勢的，雖然不是那種說一不二的固執女人，但是也不喜歡別人反對她，忤逆她，也許這也是他和卓父關係緊張的主要原因。
    夫妻雙方講究互補，一方強勢，另一方就要相對軟弱，如果兩方都強勢，碰到意見相左的時候就會發生衝突，再加上兩方都很固執，就會產生長時間的冷戰，據她所知，卓父出軌的原因好像就是因為這個。
    “上學的時候還好點，這兩年能厲害一點。”其實，卓然能不為所動的原因是他是一個相當固執的人，在某方麵而言，如果他心中有所堅定，即使別人整天在他耳朵邊上念他也會當做沒聽見。
    “伯母想什麼時候召見我？”
    “我說了會問你的意見。”
    唐非聽了之後，搖了搖頭，“看來你處事方麵還是沒有絲毫長進——這不是增加我們婆媳之間的矛盾嗎？”
    話還沒說完，唐非就住了口，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而卓然的嘴角翹了起來，平常難得看到的笑容此刻大刺刺地暴露在陽光下，“婆媳，恩，這個詞我喜歡。”
    “喂，我隨便亂說的，你別往心裏去啊……”唐非在後麵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