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讀生將唐非點的麵包和咖啡放到小圓桌上，唐非禮貌地道謝。
    卓然看著麵前的藍山咖啡，詫異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口味，或許僅僅是個巧合？
    這樣的情形，唐非早就料到了。想看看這個家夥不同以往的表情，或者疑惑，或者驚訝，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經曆過的，這次一定要欣賞個夠本。
    他和唐非在大學時候的習慣，靠窗的位置，必點的藍山和卡布奇諾。
    唐非故意問道：“怎麼了？不喜歡藍山嗎？我以為像你一樣的成功人士必定會喜歡品味比較高的咖啡。”
    卓然眉一挑，“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個成功人士？”
    想要考考自己嗎？唐非似笑非笑地回道：“首先你不是這裏的學生，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大叔級別的，即使你穿的休閑，也確實起到了減齡的作用。”
    她是在說他老嗎？現在的學生都這麼直接嗎？
    唐非拿起卡布奇諾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既然不是學生，那就是社會人了。而要看一個人的成功與否就要看他的配飾：你的衣服是CALVINKLEIN的，褲子是GUCCI，而這塊手表則是PATEKPHILIPPE，據我所知PP的手表最低也要十萬塊錢左右，如果你不是成功人士，那麼誰是？”
    卓然抬起手腕看了看這塊銀色的機械表，確實如她所說是價值不菲，但是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奢侈品了。當初他不舍得買，是唐非極力遊說自己說手表彰顯著男人的品味，而這個是不可忽視的小細節，它會幫助自己的業務談判。
    “你的眼光很犀利。”
    “你是不是想說我拜金？”如果女人過於關注品牌和奢侈品，通常會被扣上這樣的帽子，不知道卓然怎麼想？
    一般女孩拜金也盡量讓自己低調，可是麵前這個女孩卻如此直白，直白地可愛，卓然可以感覺出她不是故意做出這樣的姿態，而是天性使然。
    卓然輕笑道：“我沒有那麼想。”
    唐非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以他對卓然多年以來的了解，他並不費心在認識女孩上，當然也不會知道在別人眼裏的別有深意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唐非故作無知地問，他想，如果日後卓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懲罰自己？
    窗外明亮的陽光灑在女孩身上，這樣一來她的周身都鍍著一層柔和的光圈，光圈下她的皮膚幾乎成了透明，耳朵邊上，鬢角，額頭上的細小的茸毛也變得金黃。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像陽光下潺潺流動的小河。
    卓然不自覺地開口，“卓然。”
    女孩輕輕一笑，扯動了嘴角的紋路，“江雁雨。”
    “我知道。”
    女孩挑起細細的眉毛，尾端帥氣地揚著。
    卓然解釋，“我聽到了你在辯論賽上的自我介紹。”
    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在場了！
    如果自己不是太專注於比賽那麼她早就發現他了，不過這個毛病可並不是那麼好改的。隻要是比賽她就會全神貫注，那時的她聽著對方的辯詞，心裏則像這漏洞在哪裏，破綻在哪裏？用什麼回擊最有利？
    “那你覺得我的表現怎麼樣？”唐非躍躍欲試地問道，不知道剛才自己的辯論在卓然的心中能打幾分？
    看到江雁雨眼睛因為好奇而瞪大了幾分，卓然不由失笑，也許是因為他跟學校脫離太久了，不知道現在的女生都如此直接而坦白。
    “我看過的辯論賽並不多，沒有資格發表評論，不過我感覺……還不錯。”
    唐非知道這個評價在卓然的詞典裏已經算是很高的評價了，看來自己剛才的表現還算不錯，唐非滿意地扯著嘴角。
    自己不錯的評價就讓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如果自己說很好她豈不是就要手舞足蹈了？
    “你這個大忙人為什麼有空在學校？公事，私事？”
    卓然將身體仰躺在藤椅上，拿起咖啡輕酌了一口，然後回道：“公事。”
    “想要來學校看看大學生這個消費龐大的群體，也來看看他們的素質如何，是否為公司所用？”唐非想了一圈，這個可能應該就是最大的原因了，隻是這個工作在以前不是卓然的工作範圍，所以她想也許他是在兩人的母校緬懷已經離世的“他”。
    卓然詫異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得絲毫不差，和唐非在一起的那種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了解對方心意的感覺又回來了。
    熟悉之外是疑惑，兩人並不熟悉為什麼他會如此了解自己的想法？
    難道僅僅是巧合嗎？是他太多慮還是這中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唐非知道卓然的疑心很重，他八成在猜測自己的身份。但是唐非自有說辭，“作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穿著便服微服出巡，這不是最合理的解釋嗎？難道我猜得不對？”
    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
    對於卓然的沉默，唐非知道這一次她又蒙混過關了，不過雖然自己應對的不差，但是心裏總是有股不安，如果卓然日後醒悟過來，她想自己肯定會不好過。
    真是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