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結束了一天渾渾噩噩的日子，跟著幾百萬人擠過b市的地鐵，魏涼邁著沉重的步子踏進了筒子樓。
    生活還要繼續，雖然很糟糕，但是他依然得活著。
    樓道裏飄散著家常晚飯特有的樸素卻讓人留戀的香味，魏涼用鑰匙打開門，一陣冷風和滿屋的漆黑在等著他。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痕跡，關上門打開燈。
    白冷的日光燈閃了一下亮了起來。魏涼脫下外套，把公文包甩進沙發，自己也重重陷入沙發中。
    他揉揉額角，驅散了一點點頭疼的鈍感。一陣飯菜的香味傳來，他知道，那是他最愛的紅燒排骨。他還聞到在紅燒排骨的醬香味中隱隱沁出一絲清香的橘子香。
    那是可可愛用的手法，每次紅燒排骨牛肉羊肉都會放一點點陳皮，她說那樣好吃又幫助消化。
    可可！
    魏涼心裏一驚，可可已經不在了，沒人給他做紅燒排骨，是自己出現幻覺了。日光燈滋滋得響了兩下，熄了。
    這個該死的日光燈早知道它快壞了。算了，壞了就壞了吧。魏涼無所謂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得盯著黑暗的天花板。
    一陣細膩冰涼的觸感從他手腕上傳來，伴隨著的還有他熟悉的香水味。
    可可！
    魏涼驚叫著坐了起來：“可可，是你嗎？！是你回來看我了嗎！”
    屋子裏溫度驟降，魏涼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可可，你出來，你別嚇我好不好。”
    突然黑暗的屋子裏起了白霧，魏涼看見白霧裏有個影子，他做夢都不會認錯的影子，穿著那天的碎花睡裙，有著白皙光潔的背部和烏黑的長發。
    “可可！”魏涼伸手去抓她，但是什麼也沒抓住。
    她開口，聲音冰涼：“我死得好冤。。。好冤。。。。。”
    “但是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你，我也想為你報仇啊！”魏涼捂住臉。
    她慢慢轉過身，長長的頭發擋住了臉龐，隻露出已經烏青的舌頭，她一步步逼近魏涼，顫顫巍巍說道：“你說謊。。。你在說謊…。”
    魏涼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半晌，一個聲音弱弱出聲：“娟子姐，他暈了。”
    娟子把長發往後撥好，整理了一下猙獰的表情，又把舌頭費勁地塞進嘴裏：“媽的，演戲太累了太有礙姐的形象了，真討厭。把趙科長名片塞進他手裏，咱們撤。”
    “這樣有用嗎？”王小明塞完名片繼續弱弱地問。
    “有沒有用等明天就知道了。”娟子瀟灑地拍了拍手，嗖一下地就飛走了。
    王小明見識到了比自己還能裝神弄鬼的鬼，也是敬佩得不行，緊跟著大姐大的步伐而去。
    第二天魏涼在陽光燦爛中醒來，他一想到昨天那個恐怖的夢，睡意全無，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他攤開手，看見那個明明已經被自己扔掉的名片又回來了。他又想到汪可可那一聲聲瘮人的：“你說謊，你在說謊…”
    他不由得把名片緊緊攥在手裏，出了一手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