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床上熟睡的男孩翻了一個身，把手搭在了床的另一邊，空的。
    昀宇猛的睜開眼睛。
    “小陽。”昀宇坐起身，隻有聲音孤零零的回響在房間。
    掀開被子跳下床，穿上拖鞋，看到落地窗邊白色圓桌上已經溫了的牛奶。
    打開空無一人的洗漱間門，隻有沒擰緊的水龍頭還在一下一下的滴著水。
    昀宇轉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牛奶，回到洗漱台邊狠狠地刷牙。
    下樓走出後門，花園的花因為這寒冷的季節已經枯萎。
    熟悉的吉他聲傳來，昀宇走過去，在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停下腳步。
    安靜的坐在後花園長椅上懷裏抱著吉他的昀陽，溫暖的光線散落在他的肩頭形成一幅美麗祥和的畫。
    他纖細的手指輕撥吉他弦，輕快的伴奏從吉他中波動出來。
    昀陽用手指一遍遍劃過弦，優雅迷人的聲線傳入昀宇耳渦，恍惚中憶起三年前。
    “小宇，等我練好了吉它，我演奏給你聽。”男孩指著巨大通體漆黑的樂器。
    昀宇臉上喜悅興奮的笑容。
    “好。”
    一定。
    一曲終了，昀宇走過去。
    “很棒。”
    聽見昀宇的聲音，昀陽抬頭看他。
    “恩，練了很久的曲子。”
    他放下吉它，站起身來彎下腰去捏了捏發酸發麻的雙腿，起身拉住昀陽的手。
    “吃早飯了嗎？”
    “恩。”
    昀陽沒有再說話向前走去，昀宇被他拉著踉蹌了幾步。
    “去哪？”
    “你父親找我們。”
    “書房？”
    “恩。”
    “樹林那個書房？”昀宇激動起來。
    “恩。”昀陽平靜的應道。
    昀宇走上木質階梯，鞋子踏在木頭上每走一步都發出難聽刺耳的“嘎吱”聲。
    “書房還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真不知道父親怎麼想的。”昀宇摸著手臂上豎起來的毛孔，這裏安靜的滲人。
    向上看去，樓梯間在空氣中漂浮著的灰塵顆粒暴露在視線內。
    昀陽看著走在前頭的昀宇，記得他們上一次被叫到書房是因為昀宇不小心打翻了公文桌邊的咖啡把許仲成的重要文件搞得一塌糊塗還逃之夭夭。
    “叩叩叩”昀宇的敲門聲打破了一直以來安靜的氣氛。
    “父親。”昀宇又抬起手，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昀宇不理會那少年，大步走到坐在旋轉軟椅兩隻手架在桌子上的許仲成身邊。
    昀陽對他笑，轉過身去把門關上。
    男孩有著一頭金發。
    許仲成沒有說話，昀宇看他，眼裏充滿了不解和疑惑“你真的要把我送去那個地方嗎？”
    “你就這麼不想要我了！我知道，媽媽死後你就老覺得是我害死了她！”見許仲成不說話，昀宇更加激動，聲音也提高不少。
    “許昀宇！我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這件事。”許仲成厲聲打斷昀宇的話。
    “你回去！”
    昀宇頭也不回的開門，接著狠狠摔上門。
    “昀陽，燦諾，過來。”
    昀陽看了一眼燦諾，燦諾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轉頭看他，平淡的眼裏倒映出自己的模樣，他慌亂的移開視線，走到許仲成麵前，燦諾跟在他後麵。
    “昀陽。”許仲成的身體向後仰，靠在軟椅的軟榻上，疲憊一般閉上眼睛，隨即半眯地睜開雙眼。
    “我要送小宇去外麵的學校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