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難得對相逢 17.一手造就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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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和在路上聯係了其他三兄弟。
這邊蘇浩鎮靜下來之後打了電話給小牧,接到通知的小牧立刻派小骨去聯係附近醫院,並要求用最好的醫療設備和手術室。因為今天是景韶當值,小牧通知完小骨之後立刻就打給景韶,讓他去看看老大情況怎麼樣,自己則奔向醫院與小骨彙合。
當景韶衝出車子按門鈴的時候,肖懿航和蘇穎的車子剛剛到達,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的除了肖懿航和蘇穎還有剛剛完成任務回來的鍾鳴和秦越。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景韶問安了幾位老大之後,接過肖懿航手上的鑰匙,開了門。
在臥房裏,陸錫已經昏死過去,蘇浩抱著他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陸錫身上蓋著被子,蘇浩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生怕這具身體的溫度消失,陸錫腰際的血液仍然止不住的流。
蘇浩想知道他這槍傷到底是哪裏來的,但是陸錫說過他的隱私他無權過問。
傷在要害的地方,還流了這麼多血,蘇浩生怕下一秒陸錫就再也醒不過來。這種似曾相識的要將心髒撕裂的感覺,讓蘇浩慌了神,眼淚再也止不住。他現在隻希望方和能快點來,哪怕陸錫跟方和真的有什麼他以後都可以不在乎了,隻要陸錫沒事就好。
蘇浩將手放在陸錫受傷的地方,想要止住外流的血液。手剛放上去,陸錫就猛然睜開了眼,警覺的盯著蘇浩,同時手也在瞬間緊緊抓住蘇浩的手腕。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蘇浩從小習武,爺爺說過,這種自我保護沒有十年是絕對辦不到的,如此下意識的反應,陸錫究竟經曆過什麼,才能練出如此驚人的本能。
陸錫神智有些不清醒,但是身邊這種似曾相似的熟悉氣息讓自己出現了幻覺,好像自己曾經也這樣過,在馬路上,在一輛撞得麵目全非的車子麵前,也是這個氣息縈繞在自己身邊,好像有人在哭泣,好像聽到了誰的怒罵,誰的冷嘲熱諷……
蘇浩看見陸錫的瞳孔在放大,眼神漸漸失去光彩,忍不住大聲喝道:“陸錫你給我醒醒!你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放棄,我就把你的屍體大卸八塊!”
耳邊隱隱約約的聲音,幻境裏坐在路中央的陸錫好像聽見氣息的主人在喊,在搖著自己,喊得撕心裂肺:“陸錫你給我醒醒!我不許你死!你不能死!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要是敢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周圍的人都無動於衷,就這樣放任他的喊叫和哭泣。
“我不會死……”意識迷蒙的陸錫再次暈過去之前,撫摸著環抱自己的這雙手,輕輕說道。
當肖懿航一行人闖進屋子的時候,看見的就這這樣一幅情形,蘇浩哭得撕心裂肺,陸錫笑著說:“我不會死……”
就如七年前一樣……
肖懿航突然有些站不穩,蘇穎趕緊扶住他:“你怎麼了?”
肖懿航搖搖頭,七年前在馬路上,在車禍現場,也是這樣一幅局麵,隻是現在沒有了陸老爺子的冷眼旁觀,沒有了在一旁將自己綁起來打罵的保鏢。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陸錫就被擔架抬了出去,蘇浩想跟著一起去,卻被方和粗魯的推開,蘇浩一個沒注意差點跌倒在地上,幸好蘇穎及時扶住了他。
蘇浩站起來剛想說什麼,方和冷冽的聲音傳了過來:“別跟過來!”
“方和!”肖懿航嗬斥到。
方和看了一眼已經生氣了的BOSS,抿了抿嘴沒說話,而是瞪了一眼蘇浩就去追救護車。
肖懿航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浩,低聲對蘇穎交代:“好好照顧他。”然後轉身去開車往醫院趕。
其他人也都無視了蘇浩,如同他是空氣一般。
小牧準備離開的時候,蘇浩一把拉住了他,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我也要去!”
小牧看著蘇浩不容拒絕的眼神有些為難,畢竟剛剛二少說了不許他跟來,但是自己又是老大派給蘇浩的,並且明確說明在自己和蘇浩同時下達命令時,優先蘇浩。
小牧想了想,咬了咬牙,點頭同意了。
一路無視所有紅綠燈直接飛奔到最近的市醫院。
陸錫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方和親自操刀。
蘇浩跟蘇穎趕到的時候,陸老爺子已經到了,臉色很難看。
手術外麵很多表情嚴肅的保鏢,整個樓道站滿了人。蘇浩看著陸老爺子黑著的臉,有些膽怯,雖說陸錫身上的槍傷與自己無關,但是他的傷口崩裂卻是因為自己。
萬一因為這個EC國際撤資了怎麼辦?蘇浩此時真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無法冷靜,隻能祈求陸錫能平平安安的。
肖懿航看見蘇浩和蘇穎,頓時黑了臉,走到兩人身邊,怒道:“你們倆來幹什麼?快回去!”
蘇浩以為肖懿航是生氣了,便說:“我不會打擾手術的,我就一直在這裏,不會打擾你們任何人的,我就是想第一時間知道陸錫的消息,沒有別的意思,真的!”
但是肖懿航擔心的明顯不是這個,他怕的是……
“血庫裏沒有陸錫的血型!”方和突然衝出來喊道。
怕得就是這個……
“馬上找到孟買型血!再晚我怕他就真的堅持不住了!”
肖懿航和陸老爺子剛準備行動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喊道。
“我是!”蘇浩走到方和麵前,擼起自己的袖子,“我是孟買血。”
“不行!”陸老爺子和肖懿航同時出聲。
方和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蘇浩,又看了看突然出聲製止的陸老爺子和BOSS,沒有猶豫,拉過蘇浩就要驗血。
肖懿航快步上前直接拽住蘇浩,再次出聲製止:“我說了不可以!”
“為什麼?孟買血多少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真是孟買血那陸錫就得救了為什麼不行!”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血我會盡力找到,反正蘇浩的血不能抽!”陸老爺子也站起來反對,雖說陸錫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自己還沒自私到,讓眼前這個男孩兒為了陸錫再死第二次。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反對,不管你們怎麼說,這血我要定了!”說罷拉著蘇浩就轉身進了手術室,關了安全門。
肖懿航站在門外猛捶了一下安全帽,血液頓時順著拳頭流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舉動給嚇了一跳。
躺在床上的蘇浩看著一點一點抽離的血液,輕聲對方和說:“我知道陸錫喜歡你,希望你們以後幸福。”
這種類似遺言一般的話語,讓方和皺了眉頭,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也沒多想,專心看著血袋。
蘇浩知道這次抽血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七年前突然從醫院醒過來,忘記了很多事情,當時醫生告訴自己說以為缺血,心肺出現衰竭現象,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失血。蘇浩不知道自己這次為什麼會這麼有勇氣拿生命換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隻是覺得應該這麼做,好像自己曾經也這麼做過。陸錫躺在自己懷裏暈過去的時候,自己真的嚇了一跳,心裏突然覺得好痛。跟葉琛在一起的三年裏,從未體會過的細小的關心,陸錫都給了自己,雖然平時對待自己仍舊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對自己的關心對自己的好都體會得到,沒一個細枝末節都了解的那麼到位。
之前在華銘麵前幫自己解圍的是小骨,之後葉琛被打,韋易恒的父親道歉,應該都是陸錫出的手,把最信任的小牧給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信任’二字。
輸血之後,自己和他就是血脈交融,以後會陪他一起,跳動在同一節奏裏。
方和看著差不多了的血袋,轉身準備拔掉針頭,卻看見蘇浩一臉慘白的倒在床上。
“喂!”方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方和探了探鼻息,放下血袋衝出手術室:“醫生呢!把醫生給我叫過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陸老爺子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