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江湖
    第七章：難測
    江南依舊煙柳畫橋，半水人家。
    讓灼華心心念念的船三天後便到達了城北鎮。
    這裏經常鬧饑荒，旱災嚴重，平民多淪為乞丐。
    不過前幾日突然來了幾位富商，第一件事便是開倉賑災，緩解了災情。
    問起這些富商，災民們無一不提到的，就是公子天妄。災民感激最多的，也就是能夠給他們口飯吃的人，恰恰，公子天妄就是這樣的人。
    他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朝天教暗屬朝廷，樊夜有意無意讓他們來賑災，也是人之常情。
    這樣，既可以緩解災情，又可以偷運軍火，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船一靠岸，公子天妄的人便親自來接。能讓公子天妄親自迎接，單單隻有顧闋笙和李劍成是不可能有如此麵子的，所以不出意料，是樊夜親臨。
    剛落腳天朝府，公子天妄便向樊夜彙報了近日災情情況。
    “公子，有一事還需要您定奪。”
    樊夜放下茶杯，看著公子天妄道，“但說無妨。”
    公子天妄便遞給樊夜一朵血色桃花，即便是過了十幾天，它仍舊妖冶，正如它的主人。
    樊夜接過血色桃花，指腹摩擦著花瓣，眼神顯得有些落寞，他喃喃道：“桃夭…是你…”
    “是闕宮毀了天朝教的據點？”
    “是。不過不算嚴重，恐怕對方也是試底。”
    公子天妄眸光也落到那朵桃花上，他倒是很想看看，讓陛下傷神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次事發，本以為他們其中有人受傷，會遲幾日再來，到不想，第二天他們便卷土重來，還燒了他的客棧，想到他一萬八千兩白銀葬在火下他就恨得牙癢癢，他最討厭和錢過不去的人。
    樊夜小心翼翼收起桃花，有些心不在焉，“沒事，任他吧。”
    像是喃喃自語，他說他，而不是他們。
    他隻是在縱容那個被他傷過的人。
    最近“那個人”又再讓文圭頻頻催他，步步緊逼，他隻想快一點強大起來。
    所以，他在準備，蓄勢待發。
    隻是樊夜沒有想到會有人比他更快，也更耐不住性子。
    看著火舌吞下密信，樊夜的眉宇卻凝著深沉。
    他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行蹤為什麼會暴露？
    域蕃國的軍隊來的快，他前腳到了城北鎮，域蕃國的五萬大軍便到了城北鎮遠兩百公裏的陽山。
    城北鎮處於十月王朝的邊境，陽山以南便是十月王朝和域蕃國得界限。
    他還未動手，倒是有人先急起來了。
    “公子。顧某猜想許是闕宮所為。”
    顧闋笙看著跳動的火苗，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樊夜看向他，“為何？”
    “因為我們在糧倉裏找到了這個！”
    回話的是李劍成，他拿出一朵血桃花放在桌上，氣氛忽而變得有些微妙。
    “嗬…”
    樊夜看著桃花低低笑了起來。
    “我的…灼華啊…”
    “闕宮看到了軍火，自然可以猜出我們的目的，況且…”
    顧闋笙頓了頓，看了一眼樊夜，繼續道：“闕宮宮主曾同陛下同入同出，陛下朝政之事，他怕是也聽取不少，猜出我們的目標，也不是難事。”
    聽著顧闋笙冷靜的分析，樊夜漸漸收緊了手指。
    是了，曾經他總是嚷嚷著要和自己並肩，看江山如畫。
    他也從不在意。最終，還是低穀了他，高估了自己。
    也許，那坐擁江山如畫的未來，在自己傷他時，就碎了。
    我的…灼華…
    “公子？”
    “公子？”
    聽到有人喚自己，樊夜才恍然回神，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顧闋笙牽起嘴角，“公子，顧某決定去說服域蕃國退兵。”
    樊夜抬眼看他，眸色沉澱的是歲月。
    “嗯。他…”
    樊夜頓了頓，繼而道，“若你去，我也放心些，挑起戰火失敗，闕宮定會轉戰江湖，借用江湖之力來與朝廷對抗。”
    顧闋笙微微一笑，輕輕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公子天妄看向樊夜，問道，“那…顧先生深入敵營，我們…”
    指尖在桌上敲打了一個輪回，樊夜看著前方淡淡道，“去天下第一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