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離傷
    第四章：鵲娍茶館
    廂房。
    “先生，怎麼樣了？”
    紅九看著閉眼給灼華把脈的白衣男子——顧闋笙，輕聲詢問。
    緩緩睜開眼，顧闋笙搖搖頭，“迷藥中有罌粟的成分，因為拖的時間較久，罌粟已麻痹他的心髒機能，呼吸漸弱了。”
    “先生，有什麼辦法可以把迷藥逼出來或解掉嗎？”
    血瞳皺眉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灼華，語氣有些焦急。
    顧闋笙看向站在紅九身邊的血瞳，溫潤而笑：“這需要閣下幫忙了。”
    血瞳一聽，嚴肅起來：“先生請說！”
    ”罌粟花性陽，需極寒之物調節，顧某這裏萬事俱備，隻欠一物——天山淨雪嬌。”
    顧闋笙攬袖用右手感受著灼華體溫的變化，緩緩道出自己的目的。
    “這怎麼可能？這東西隻有西北天山才有，從這裏出發連日連夜趕路也得一個月。沒那麼多時間了！先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顧闋笙細細的在灼華身上摸索，眉間凝著一絲認真，“不，顧某要的是皇宮藏寶閣俺答進貢的獨株天山淨雪嬌。經過天泉浸泡的上品。”
    血瞳和殤魅對視一眼，隨即異口同聲：“時間？”
    顧闋笙收回手，額頭冒出些許汗漬，轉身看著他們，淡淡一笑：“現下酉時，四個時辰，顧某隻能再替他拖延到醜時。”
    血瞳瞳孔一緊，時間太緊了。隨即看著殤魅，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便要離去，這時顧闋笙卻喚住他們：“兩位稍等。”
    血瞳疑惑停下腳步，看向顧闋笙，“先生還有何事？”
    顧闋笙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個羊皮卷，遞給血瞳道“這是藏寶閣的機關布陣圖，那裏機關很久未曾維修，大概沒有什麼危險，但是每個寶物都可以觸發一處機關，你們一定要小心。”
    接過羊皮卷，血瞳點頭：“多謝先生，我們一定會小心的。”
    血瞳和殤魅離開後，顧闋笙和紅九開始著手對灼華體內迷藥的抑製工作。
    房內抬進一個裝滿熱水的木桶，顧闋笙將灼華上身衣服褪盡，和紅九將他放置於木桶中。
    熱氣繚繞，朦朧的勾勒灼華精致的臉龐，脆弱的惹人憐惜。
    顧闋笙施展銀針，紮了幾百針，看到灼華身上愈合卻留下猙獰疤痕的傷口，他有一些疑惑：“體無完膚，皮膚組織似乎崩潰，他是怎麼做到如此快的愈合程度？”抬起灼華的胳膊，淩遲之刑的痕跡清晰可見，刀痕密密麻麻，甚至有些還未愈合的傷口，皮肉卷起，可以看到裏麵的肌肉組織。
    紅九看著滿身傷痕的灼華，別過頭，不忍再看，語氣也是沉重有力：“宮主的體質的確不同一般人，所以……在很多人求死的困境中，他隻能憑著這樣特殊的體質感受痛苦，活著。”
    顧闋笙一怔，輕輕放下手中傷痕累累的胳膊，眸中凝聚一絲微不可見的悲傷，“即便受如此折磨也要活下去的痛苦嗎？”
    “宮主的過去在痛苦中活下來，卻帶領我們涅磐，他是個殘忍的人，不是對別人殘忍，而是對自己殘忍。”
    紅九一字一句，敲打著顧闋笙的耳膜，換來他一聲謂歎，“闕宮所屬也折服於他的狠不是嗎？”
    紅九一愣看著顧闋笙，良久才轉開目光，看向白霧中朦朧的灼華，似自言自語：“是的，他有那種魅力讓人臣服。”
    顧闋笙微微一笑，感覺到這個房間彌漫的沉重，適當的轉移話題：“不久他血液裏的迷藥蒸發，我們待在這裏會受到影響，不如先出去等他們回來如何？”
    紅九也釋然一笑，點點頭，同顧闋笙離開了這個房間。
    白霧一點點暈開，木桶中的灼華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似乎想掙開什麼，掙紮，痛苦，卻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