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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從天墜落?你這攻敗列國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裏曾說: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神眾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墜落陰間,到坑中極深之處”
    天上又現出異象來。有一條大紅龍,七頭十角,七頭上戴著七個冠冕,它的尾巴拖拉著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在天上就有了爭戰。米迦勒同他的使者與龍爭戰。龍也同它的使者去爭戰,它並沒有得勝,天上再沒有它們的地方,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它被摔在地上,它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扔在無底坑裏,將無底坑關閉,用印封上,使它不得再迷惑列國,等到那一千年完了。以後必須暫時釋放它。”
    ————聖經舊約,以賽亞書
    “九頭女巫在向誰朝拜?”有人將手舉過頭頂向他發問,巫師將以賽亞書放在燭火上,看著它漸漸化作一堆灰燼,他看上去是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幹裂烏黑的嘴唇可見他生活的見不得光又糜爛,他的眼睛被蒙上了灰色,看上去是將死的人,烏黑的眼眶向下凹陷,眼球幾乎吐出來,蒼白幹枯的頭發從他的兜帽中漏出來,燭火映襯著這張猙獰的臉仿佛前麵是撒旦對著被焚燒的經書竊笑,書被焚化,撒旦便走了,他黑色的袍子上畫著任何一個基督教徒都能書寫的發飾——用燙金畫成的倒轉五芒星,它有多個名字,叫它路西法,又叫撒旦或者蛇。
    “巴弗滅……”巫師輕聲說,仿佛害怕驚擾到燭火中的魔鬼,這是異端,比起高高端坐在天國之上的萬軍耶和華身在地獄中的魔鬼或許更加可靠,全能者不允許天國之民崇拜其他的神祗,那些被稱為邪祟異端,全能者高居於天國之上,諸王向他俯首,他對諸王門說“一千年完了,撒旦必將從牢籠中被暫時釋放,他要出來迷惑列國,他說‘基督在哪裏!基督在哪裏!’你們不要相信他,堅持對你們的上帝是你們的信仰。”或者說諸王是被迫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他的話在轉瞬都會變成現實,他一手掀起了滅世的洪水,他用硫磺和火毀滅了兩座城池,他準瞬間可以讓瘟疫擴散至整個埃及。
    “默罕默德?”巴弗滅的羊頭惡魔形象被泛指宗教上的敵對者,無論異端還是基督徒,都對這些裹著頭巾的阿拉伯人沒有好感,轉眼間他們騎著駱駝來到以色列,拔地而起的清真寺甚至蓋過了給耶和華的祭壇。
    “不,它還端據在地獄的王座上,撒旦已經死了,需要一千年的時間來重生,撒旦是人類的第一原罪,巴弗滅則是第二原罪,它的畫像被掛在女巫的牆壁上,讓她們朝拜。”巫師猙獰的臉在昏暗的火苗之下更像是在地獄中重生的撒旦,牆上被殘燭映上他畸形的影子,風刮過來,已經低垂的白蠟燭被徹底折斷了,它帶著火苗一起墜入地麵,在地上變成一灘蠟油,火苗也隨之熄滅,黑暗無休止的彌漫,僅剩下供奉的魔鬼泥胎的眼睛還閃爍著駭人的光,在西洋鍾的敲打聲中黎明又來了,地平線泛起銀色,魔鬼的嘴角微微上翹,嘲諷著耶和華所創造的世界……
    巫師敲打著金杯,破舊不堪的教堂中除了這響聲便是齊刷刷的吟唱……
    “耶和華的話臨到我說,人子啊,你為推羅王作起哀歌說:‘主耶和華如此說:你無所不備,智慧充足,全然美麗。你曾在伊甸神的園中,佩戴各樣寶石,就是紅寶石、紅璧璽、金鋼石、水蒼玉、紅瑪瑙、碧玉、藍寶石、綠寶石、紅玉和黃金,又有精美的鼓笛在你那裏,都是在你受造之日預備齊全的。你是那受膏遮掩約櫃的基路伯,我將你安置在神的聖山上,你在發光如火的寶石中間往來。”
    “你因美麗心中高傲,又因榮光敗壞智慧,我已將你摔倒在地,使你倒在君王麵前,好叫他們目睹眼見。”
    天上的雲壓下來遮蔽了天空,降下暴雨,一隻淋濕的貓驚叫著跳到教堂的陽台上,金色的瞳孔同那尊魔鬼泥胎一樣放光,“如在場的全是基督徒的話他們會認定這是魔鬼的化身,定會毆打他,驅逐他,然而這裏全然是魔鬼的子民,這就是神跡。”幹枯的老巫師竊笑著,看著另外一尊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和華的泥胎。
    “耶和華,已經為你定好結局了,你將被你的萬民拋棄,折斷你的翅膀將你釘死的十字架上!”
    在殘破不堪的以色列,在曾是耶和華鍾愛的神國,現在確實真正的神棄之地。
    所有的人都快受不了這顆像冰粒子一樣的太陽了,它所發的光還不夠消去地麵的陰冷就有被遮掩了,太陽顯得格外蒼白,就像個垂危的兵人,仿佛預示著災禍的發生。
    多年前以色列的南國已經覆滅,叫囂著是上帝之命的亞述王撒曼以色早在年前就將這裏變成一片廢墟,以色列的皇室都摒棄了這裏,逃亡有耶路撒冷的北國。
    南國的土地早已被他們所信奉的上帝拋棄了,這裏雜居著巴比倫人,古他人和哈馬人,還有驛站中的阿拉伯商人還有呼來喝去的駱駝,駱駝的蹄子踩進水坑裏濺起的汙水淋到街頭露宿的猶太婦女的裙擺上,她站起來破口大罵,朝著駱駝的背影扔石頭。
    這裏的猶太人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他們引以為豪的“閃爍著智慧的金色”相反的是如死灰般的麻木不仁,他們不再像十幾年前那樣關係耶路撒冷了,這個字眼從他們的嘴裏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連同一起消失的還有每天早上教堂中童聲呼喚的“阿門”。
    全都消失了,教堂已經破敗不堪,木質的支架上爬滿了白蟻,曾用於祭祀的銅柱也都長滿了黴菌,它正奄奄一息,等待著某日支撐它的所有支柱都被白蟻啃食殆盡,它便帶著龜裂的耶和華像連同以色列人民最後的信仰一起倒塌。從此再沒有以色列南國。
    ————當然,無論教堂會不會倒塌和他都沒有任何關係,耶和華的殘像又不會砸在他的身上。
    Zechariah是個傳教士,嚴格來說是個並不靠譜的傳教士,耶和華上帝在已經成為廢墟的南國的傳教士就像是向瞎子拋媚眼一樣。
    拿起檸檬片,五指用力將擠出的散發濃烈酸味的液體澆在煎鯡魚上,阿拉伯人傳來的檸檬果,信仰者隻吃魚這種不成文的規矩不知在何時成為教規Zechariah並不會去多想,他正專注於將這塊即將入口的東西肢解。
    這裏根本不可能稱之為用餐所,僅僅是幾塊石板和木樁加成了窩棚,四周的“牆”基本上都是漏風的,支撐這裏的木樁也因為受潮,擠壓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一部分斷裂傾斜,露出紮眼的木質纖維,地麵上還長了一些蘚類植物。
    作為一個純血的猶太人,Zechariah也不會選擇穿著麻衣出行,他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是個猶太人時厭惡的表情,他盡可能的抹去自己身上一切猶太人的特性。“聽說了嗎?耶路撒冷被毀了……”這時候他並無心在意是誰說的,這種事情即使是刷碗的婦女也略知一二。
    “他們說什麼?”
    “上帝的旨意。‘瑪拿西王做了這些可惡的事,比迦南人還壞,我要懲罰耶路撒冷,清除它的居民,就像懲罰撒瑪利亞一樣……“這是巴比倫人在瑪拿西王在位時在他們的聖典裏記載了。”
    ”僅僅是蓄謀已久的侵略,也要嫁接上帝之口!“有人在胸口畫十字,心中默念’阿門’
    ”猶太人的皇族向巴比倫王投降了,巴比倫人的王Nebuchadnezzar燒毀了聖殿,王宮以及一切要員的房子,拆毀了城牆,把剩下的工匠和投降他們的人都掠去巴比倫,隻剩下窮人,叫他們在葡萄園和天利勞作。巴比倫的士兵打碎了所有的銅柱,銅座,把一切都席卷一空,貼在柱子上的金粉也被刮下來。“
    Zechariah還沒有把所有的魚肉吃完,煎鯡魚對他來說就像是計算時間的工具,或許就在吃煎鯡魚的時候上帝給自己的時間就過完了,他很擔心這一天真的會到來,就像延綿了千年之久的耶路撒冷也毀於一旦一樣。
    天邊又出現異象,烏雲之下的雨仿佛都是渾濁的,天地早已分不清何是清濁,教堂之上異樣的黑貓象征著什麼?
    那注定了經受百年孤獨的家族從新回到了以色列的土地上,雨中的Maria看不清前方的路,耶和華的眼睛看見撒旦像閃電異樣從天邊隕落。
    “人子即將臨世,他是以色列和猶太人的王……”
    ——————聖經舊約六五耶路撒冷淪陷聖殿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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