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榮展會帶我去一家酒店開間房，但是下了車之後我發現這是一個私人車庫。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榮展的家。
    “進來吧。”
    “這是你家？”
    “是的。”
    “在哪兒？”
    “鬆北。”
    “好遠，我們走了很久嗎？”我走上車庫通往住宅的台階，但是不小心絆了一下，榮展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
    “你嗑藥了？”他很厲聲地問，語氣中居然還有些責備。
    “沒。”
    我被帶到客廳，從落地窗可以看到景觀燈照耀下的花園，正處在寒冬沒什麼綠色，但也看得出修剪精細。
    “喝點檸檬水，解酒的。”
    “我沒醉。”
    “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我是真沒醉，你看，我都還分得清你和李澤軒。”
    “……”
    榮展一邊坐在沙發上一邊解開襯衫最上端的扣子，健壯的軀幹在布料下若隱若現。我覺得體內某種因子被點燃，這些因子在我腦中遊走，像禮花一樣綻放。其中一些好像觸及到了某個傷口，那傷口流出了如李澤軒虹膜那般殷紅的血液，我感到劇痛，但是卻置之不理。
    我起身撲倒在榮展身上，摁著他的肩膀吻了下去。榮展可能還沒恢複到室內的溫度，臉和唇都冰冰的。觸感好像冰鎮過的果凍，滑滑嫩嫩。榮展睜著眼睛，那虹膜是一種帶有紅色印記的茶褐。我能感受到他和李澤軒血液中流淌的共同的那部分。但是我也清晰地知道，這不是他。
    “去洗個澡。”榮展將我侵入他口腔的舌頭頂出。
    我轉身走進臥室。找到了一間偌大的浴室，浴缸居然就在窗前，能夠看到不遠處冰凍住的鬆花江江麵。浴缸裏已經放好了水，一旁的小茶幾上還放著一隻紅酒杯和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
    “榮展。一起洗吧。”我對客廳吼了一句。
    “啊？”榮展遲疑了一下，“好。”
    三分鍾之後，我看到了一絲不掛的海航飛行員榮展。而我正坐在浴缸裏端著一杯紅酒晃來晃去裝小資。水汽朦朧地在空間充斥著，我隱約看到榮展眼中的那種別樣神采，一種叫做渴望的東西。是我之前從不曾見到的。
    榮展小心翼翼地躺在我旁邊的水中。這隻浴缸並不算，容納下我倆之後水立刻深了很多。聯想到在機場的廁所和他發生的事情，我不禁覺得我倆的親密接觸，總是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進行。
    榮在水裏主動了一些，手在水下摩挲著我的手臂和胸口。嘩啦啦地攪動著水麵，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蒙蒙亮了，啟明星也在江麵上空閃耀。似乎確實算是個良辰美景。
    我喝了一大口紅酒，扭過頭吻了一下榮展的唇，唇齒交融在醇厚的酒香中，酒精的辣和葡萄的澀，以及彼此唇舌的觸感交疊在一起，如夢如幻。我用犬齒犀利地切破了榮展的下唇，他的血液立刻和酒混合在一起。血腥味的加入讓這吻更多了些興奮。或許是酒精在傷口上的刺激，榮展身體微微顫抖。
    我咽下口中的液體，順著發際線吻下去。
    榮展從浴缸裏抱起我，也沒有替我擦幹，直接扔在了大床上。
    我好想把這當成了某種報複，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倆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等待我的並不是黎明。看了一眼窗外，太陽還在天際線以下，但是東方的魚肚白已經悄然躍上天幕。
    “所以，你和李澤軒吵架了？”榮展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但是卻沒有睡意。
    “沒啊，現在幾點。”
    “兩點多，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啊？”
    “我六點多要去機場，有飛北京的任務。要我把鑰匙給你還是……”
    “把鑰匙給我就行。”我打斷了榮展的話，我想這是有禮貌的，因為他根本沒有第二個可供選擇的方案。
    “昨天為什麼喝這麼多。”
    “因為你啊。”我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這樣就和榮展在同一高度了。
    “怎麼會……因為……我？”榮展小聲試探地問。
    “你覺得我喜歡李澤軒嗎？”
    “喜歡。”
    “那你幹嘛來招惹我。”
    “……”
    “你爭得過他？”
    “……”
    “可是我從來沒說過我和他在一起了。”
    “……”
    “我求求你不要再給我這種選擇了。”
    “小羽你聽我說。”
    “別叫我小羽。”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找你嗎，你還記得你和李澤軒第一次去遊泳嗎？就是他纏著你要電話號碼那次。”
    “……”輪到了我的無言以對。
    “那次就是我和他一起去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榮展好像哽咽得說不下去，於是話鋒一轉：“你知道為什麼後來範佳琪能找到你做家教嗎？因為我向李澤軒的父母推薦了你。”
    “……”
    “那次你去掌滑雪，你有沒有注意到遠處一直跟著你滑行的人，一直在為你的高難度動作清場？”
    “……”
    “你以為李澤軒真的會做那麼多飯菜？”
    “……”
    “在海南，你以為你高燒昏迷過去之後，李澤軒那家夥真的懂照顧別人，體貼入微？”
    “……”
    “甚至包括你耽誤了考試，回來安排補考的時候，真的是你一兩句話老師就肯放過你？”
    “……”
    “還有寒假的時候，你知道唐肖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海棠鎮上的一棟空宅？”
    “……”
    “你以為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可從來不知道遠處還有好多人在注視著你。”
    “……你做得太好了，那為什麼不繼續做下去。”我強忍住內心千軍萬馬的奔騰，克製住自己話語中的顫抖。
    “我一直以為，我沒法得到你，李澤軒能得到也好。我能這麼遠遠地看著我最愛的兩個人幸福也不錯。但是你在海棠鎮，我的別墅裏和唐肖……”
    “我和唐肖什麼都沒幹！”
    “或許吧，但是小澤注定得不到你的心。”榮展淡淡地說，眼神裏流露出一種異常的陰鬱。
    “那你也得不到。”我狠狠地說。
    “我知道。”榮展的聲音非常弱，好像說給自己聽。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舉起了一支注射器。
    “你要幹嘛！”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剛隻注意和榮展對話，沒注意到他手上戴著的橡皮手套，以及拿著的針頭。
    “在你還在熟睡的時候就注射進去了。放心，不會疼的。”或許是過度緊張，我立刻感覺到全身汗毛豎立，眼前的景象開始像漩渦一樣晃來晃去。隨後，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想我是死了。
    ++++++++++++++++++++++++++++++++++未完待續++++++++++++++++++++++++++++++++++
    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更新晚了！還有，昨天是我一兄弟家寶寶滿月的日子……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