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擎安血洗上海港 喬書婷香消引誤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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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安將他們三人偽裝得很好,但是他忘了,相貌可以改,聲音可以改,但長年生活在貴族家庭中養成的那一身傲氣卻是更改不了的。李擎安自己長年被父母放養,從小到大的磨礪更讓他能將那一身的傲氣收斂,可是顧景耀卻不同,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出國留學也不過幾年,還是一直生活在李擎安和嚴楚羽翼下的幾年,讓他沒有絲毫改變。是以,在一群窮苦人民中的顧景耀便如鶴立雞群一般惹眼,讓張睿一看便知。
若說顧景耀是無心之失,那他的喬書婷就是有意而為。喬書婷似乎是怕張睿看不見他們,竟將包裹著頭發的頭巾拆開!柔順的發絲頃刻間如瀑布般披於肩上,試問又有誰能有那一頭如她標誌般的微卷的淡金色秀發呢?
張睿看著喬書婷的一舉一動嗤笑了一聲,接過手下的槍,瞄準了擋在喬書婷和顧景耀前麵為他們開路的黑衣男人的腦袋。
氣氛一觸即發,此時仿佛要見證接下來的血案般,陰沉了許久的天空出現了一縷陽光,金屬的槍管反射了太陽的光芒,晃了李擎安一眼,也該他此刻命不該絕。
一聲槍響,應聲倒地的卻不是那個黑衣男人!嘈雜的人群靜默了兩秒,再次爆發出尖叫,人群仿若受驚的鳥獸一般,驚慌失措的想四散開,卻無奈人太多太過擁擠,很快便有人摔倒,慘叫聲、慟哭聲、求救聲、伴著槍聲,不絕於耳。
這個時候,人的劣根性便可見一斑,危急關頭,誰都想先保住自己性命,而弱者,便成為了強者保護自己的盾牌。在這個草菅人命的年代,又有誰能真正尊重每一個生命呢?
秉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精神,張睿一直在開槍,但李擎安就像一隻矯健的狼,借著他人的肩膀拉著顧景耀一躍而起,在兩人變成張睿的活靶子之前,又迅速的翻進旁邊的商鋪,掏出手槍就對窗外呯呯呯幾槍。
顧景耀本就不是愚鈍的人,看著這架勢也知道有人想要李擎安的命,他本就是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但此刻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在外麵混亂的人群中,他心下焦急,知道李擎安有能力自保,他也就不管不顧的不理李擎安的呼喚想衝出去尋找喬書婷。
顧景耀剛踏出掩體一步,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便極速而來,李擎安眼疾手快的向前將顧景耀撲倒,同時一個後踢將拿著刀子的男人踢倒,鋒利的刀子便在他的頸項劃了一個小口,鮮血頓時刷的流下。
他看著在自己身下的顧景耀,低罵了一聲“蠢貨!”便又抱著顧景耀就勢一滾,對著拿著刀子掙紮著想起來的男人又是一槍。
看顧景耀還想去救喬書婷的樣子,李擎安搖搖頭,陷入愛情中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他將自己手裏的槍塞給顧景耀,說:“景耀,你槍法好,拿著,我去救喬書婷,你掩護我。”說罷,便不由顧景耀拒絕,掏出一把槍對著對麵樓上的黑衣人又是幾槍,又衝到人群中。
顧景耀有些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李擎安剛走從二樓便衝下來幾個黑衣人,顧景耀雖然害怕卻還是憑著本能打了幾槍——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再妨礙李擎安。
而離顧景耀不遠處是幾聲槍響,還有李擎安的悶哼聲。
慌亂的人群已漸漸散去,整個碼頭猶如台風過境,地上散亂著的物品和屍體已看不出原樣。李擎安躲在樓層的陰影中,左臂和頸上淌著血,冷眼看著不遠處不成人樣的屍體,驀地,他身子一動,卻又突然安靜,冰冷的槍口已抵在他的後腦。
冷漠的女聲自他身後響起:“把手上的槍放下,舉起手來!”李擎安扔下手中的搶,將手舉起來,然後默默地轉頭。
喬書婷美豔的臉上不見一絲當初的嬌氣與純潔,猙獰得仿佛地獄中的猛獸。而她身後跟著一群的黑衣男人,當然其中也包括了張睿。李擎安看了他們一眼,嗤笑一聲,平靜的說:“果然你是叛徒。”
喬書婷冷冷一笑:“哼,什麼叫叛徒?我何時又與你站在一條線上?”
李擎安眉頭微皺,說:“喬大小姐,我自問與你從未結仇,為何你要如此敵視我,還為了殺我不惜與程家聯手?”
喬書婷聞言麵容更加猙獰,說:“李擎安,你可否記得當初在映花坊被你毀掉的票據?”
映花坊是舞閣,年幼的李擎安隨父到映花坊觀舞,但李擎安太過調皮,偷偷跑到別人的包房裏,無意中打翻了桌上的火爐,大火將桌上的紙張燒為灰燼——而那些紙,卻是喬家證明清白的唯一證據!
喬書婷見他不語,慘笑著說:“李擎安,喬家因為你,被冠上莫無須有的殺人貪汙重罪,全家兩百二十口人,全部被處死,而你卻仍舊好端端的活著!父親在被抓之前,將我寄藏在程家,這十幾年我沒有一日不想著殺了你報仇!”
李擎安說:“你想殺我,可是我是顧景耀好友,你愛顧景耀,不想他為此痛苦,所以你就乘著程家想除掉我時借刀殺人?”李擎安看著喬書婷的神色便已明白自己猜對了,他又說:“喬書婷,你隻知道那是喬家保命的證據,可是你能肯定那不是你父親偽造出來的嗎?你父親為達目地不擇手段,活脫脫一個偽君子,在宮裏什麼樣的口碑也不用我多說吧?”
喬書婷冷笑:“李擎安,無論我父親是怎樣的人,但他都是因你而死,我全家兩百二十口人,也都是因你而死,你還有什麼辯解的?!”
李擎安歎了口氣,不說話。
喬書婷眼睛眼睛中滿是仇恨,她閉了閉眼,手指微動——
“呯——”
顧景耀聽到了李擎安的悶哼聲,更加急切地想擺脫黑衣人的糾纏,手槍裏的子彈已經打空,他索性將槍扔到一邊。他從未如此刻般後悔當初怎麼沒用心學拳腳功夫,虧得李擎安當初還說隻要學好槍就行了,瞧瞧現在他這個狼狽樣!
顧景耀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沫,踉蹌地撿起打鬥中黑衣人跌落的手槍,此刻外麵靜悄悄的,仿若天地間隻剩下了他自己。顧景耀不由得一陣害怕,他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尋找李擎安的痕跡。
隱約聽見拐角處有人說話,顧景耀心下一喜,趕忙走了過去,但下一刻,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呯——”
顧景耀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幕,李擎安的手裏握著槍,而他最愛的女人睜大雙眼,似乎是不敢置信般,白皙額頭上的彈孔瞬間漫出的鮮血覆蓋了她美豔的臉,她直直倒在李擎安身上,整個臉孔猙獰而可怕。
顧景耀站在李擎安身後,他看不見李擎安的表情,此刻他的心是冷的,他的全身血液仿佛都凍結了一般,他隻能看見喬書婷還未閉上的眼裏有不甘,有怨恨。。。。。。
槍聲再次響起,李擎安將喬書婷的屍體當作盾牌,抵擋著麵前黑衣人的攻擊,李擎安急速後退著,退到顧景耀身邊時,將喬書婷的屍體一扔,就勢拉著顧景耀的手往後跑。
顧景耀一直處於呆愣狀態,莫大的悲哀籠罩著他,直到李擎安將喬書婷的屍體扔下,他才反應過來,開始掙紮。
李擎安已經走過拐角,而顧景耀卻想甩開李擎安的手,抱住喬書婷的屍體。就這掙紮的幾秒,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毫不留情的打入顧景耀的胸膛。
“景耀——!”耳邊是李擎安的驚叫,但顧景耀卻覺得解脫,也仿佛能和喬書婷地久天長一般感到愉悅,耳邊還有槍聲,但他的眼裏隻剩下喬書婷的身影。。。。。。還有那心中萌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