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方麵隻請了半天的假，所以顧辛不得不回學校上課。
    由於心裏一直記掛著舒黎連帶著顧辛下午上課時頻頻走神。
    心不在焉的上了兩節課顧辛就提前早退了，他打算去找舒黎的母親要來舒黎的病曆拿給莫璟陽看看。
    出了學校顧辛直接驅車前往舒黎家，開門的是陳宛，她眼圈微紅著臉上還有淚痕，似乎剛哭過，顧辛下意識就想到了不好的情況，有些緊張的詢問道：“舒黎怎麼樣了？”
    陳宛搖搖頭，“沒事…吃了藥睡著了，顧老師你怎麼來了？”
    得到舒黎無事的消息，顧辛略微鬆了一口氣，說明了來意：“陳阿姨，方便把舒黎的病曆給我嗎？”
    “啊？病曆？”陳宛愣了一秒後猶豫的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隻是…顧老師你要這個做什麼？”
    “我有朋友是心理醫生，畢竟舒黎是我的學生…他有困難我也想幫助他。”
    陳宛聽到這樣的回答一下子就感動的紅了眼眶，眼裏盈滿了淚水：“顧老師…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關心小黎，真是太感謝了！”
    顧辛搖頭：“不用謝我，這是我該做的。”
    陳宛低頭抹了抹眼淚，小跑著進了書房去給顧辛拿病曆，顧辛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下，靜靜等待陳宛把病曆拿過來。
    這時舒黎的房間裏傳來一聲悶響，顧辛心裏一緊，連忙站起來衝進舒黎的房間，房間裏一片狼藉，上次來還立在牆側的小書櫃竟然已經被推倒在地上，書本亂七八糟的散了一地，舒黎抱著膝蓋坐在牆角，目光呆滯的盯著地上攤開的一本相冊，顧辛推門進來的聲音沒有吸引到舒黎絲毫的注意力。
    陳宛此時也被房間裏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目光觸及舒黎身邊攤開的相冊一下子就哭出了聲，翻開的那一頁的照片正是舒澄燦爛的笑容，看到顧辛還在陳宛連忙擦了擦眼淚，若無其事一般的走過去把坐在地上的舒黎拉起來抱進懷裏問：“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舒黎呆滯的搖搖頭，目光還黏在地上的相冊上，舒澄燦爛的笑容。
    “為什麼，當時死的，不是我？”他喃喃自語。
    陳宛憋著淚輕聲責怪他：“說什麼傻話呢？不準說死啊死的，媽媽在這兒呢，別亂想。”
    舒黎卻充耳不聞，垂著頭不再言語。
    看陳宛抱著舒黎實在費力，顧辛直接將人接到懷裏，一手抄過他的膝彎將人打橫抱起來。
    被人抱起來後舒黎終於有了反應，轉動還蓄著淚的眼睛死氣沉沉的看向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滾落，“別管我…”他張嘴，細微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一般。
    顧辛無視了他的抗拒，徑直將人放在床上，拉開毯子替他蓋上，舒黎似乎是累了，閉上眼沒有再理會他的動作。
    見他閉眼休息，陳宛擦了擦眼淚去書房取剛才沒拿過來的病曆，顧辛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舒黎心中有片刻的迷茫，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他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舒黎這個樣子讓他覺得自責，雖然舒黎變成這樣並不全是他的錯，可是他卻忍不住要自責，責怪自己為什麼沒能照顧好舒黎。
    輕柔的撫摸少年柔軟的發，顧辛輕輕歎了一聲，虛張了幾次嘴，可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陳宛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將手裏的冊子遞給他，不知是不是顧辛看錯了，陳宛的臉上有幾分猶豫。
    接過病曆，顧辛放輕聲音對舒黎說了一聲：“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乖乖的。”
    意料之中的，舒黎並沒有回答，甚至都沒有動彈一下，若不是還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顧辛差點都要以為麵前躺的是個假人。
    拿著病曆離開舒黎家顧辛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莫璟陽工作的醫院，莫璟陽接到電話後便直接在上午兩人一起喝咖啡的咖啡廳等待。
    顧辛剛一坐下，一句廢話也沒有就直接進入正題，莫璟陽拿過病曆翻看，舒黎的個人信息先躍入眼中：舒黎，男，按照出生日期來算這個月即將滿十八歲，莫璟陽眯了眯眼有些在意上麵少年的一寸照片，縱然是證件照也掩蓋不了舒黎精致漂亮的五官，果真是青春靚麗啊，怪不得顧辛這麼緊張。
    偷瞄了幾眼顧辛，見顧辛一臉嚴肅莫璟陽又認真的看了起來：七歲進入春藤療養中心進行了長達一年的治療，時隔一年又進入花楊療養中心進行封閉治療…七歲？這麼小的年紀就有精神病史，莫璟陽心裏一陣驚訝，一般隻有家族遺傳才會讓這麼小的孩子患上精神類疾病…他不由抬頭問：“這個…舒黎家父母親有沒有患有精神疾病的？”
    顧辛聽到這個問題有些錯愕，舒黎的父母怎麼看都是正常人，於是他搖搖頭道：“他父母精神都十分正常。”
    不是父母的話就可能是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可是隔代遺傳的幾率很小，又翻看了幾頁，莫璟陽問道：“七歲到九歲之間有一年的康複期，再次進入花楊療養中心的日期是他的九歲生日當天…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嗎？”
    “生日？”無視了莫璟陽的問題，顧辛敏感的捕捉到生日這個詞，他明明清楚地記得舒黎曾經說的出事的當天是在他生日的後一天，如果是生日當天就進入了花楊療養中心，怎麼又會有後一天的事情發生，難道是舒黎記錯了？
    聽顧辛似乎有些疑問，莫璟陽抬頭又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日期上似乎有些偏差，也不排除他記錯的可能。”
    “什麼偏差？”
    顧辛把舒黎告訴過他的事情又複述給了莫璟陽，並且強調了兩個日期的錯誤。
    莫璟陽聽後沉思了片刻，才出聲道：“聽你的複述，可以看出舒黎對於他弟弟意外死亡當天的所有細節都記住的十分清晰，包括日期，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生日後一天這個詞彙在你複述的內容裏出現了三次，不排除是你的強調，而且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漸漸模糊，就算是記得再清晰也不可能十幾年時間一點細節都不會模糊，再加上人總是會潛意識的把十分悲傷、可怕的記憶忘記，按照正常情況，他複述出的內容清晰的不真實…我需要見見本人。”
    對於莫璟陽的要求，顧辛當然求之不得，當即就應下了。
    莫璟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明天我班排滿了沒時間，等周末把。”
    顧辛點頭：“好，周末電話聯係。”
    “OK。”
    能得到專業的幫助，顧辛覺得壓在心裏的大石頭也變輕了一些。
    看顧辛的表情明顯放鬆下來，莫璟陽順著杯口不停劃動的指尖停了下來，他歪頭笑了笑：“有興趣一起吃個晚飯嗎？”
    顧辛並沒有理由拒絕，再說莫璟陽肯幫忙請他吃個晚飯也是應該的，顧辛答應了下來，跟著莫璟陽回了醫院。
    一進醫院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顧辛不免皺了皺眉頭，而莫璟陽早已習慣，毫不在意的拐進辦公室拿下衣帽架上的白大褂穿上，見顧辛臉色不太好便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說：“坐，打開窗通通風就會好點。”
    莫璟陽拿杯子倒了一杯溫水遞給顧辛，見顧辛不接不免心情有些黯然，以前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顧辛就有的習慣，他不喜歡用別人的杯子，同樣的，他也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杯子，莫璟陽以為自己至少會是個例外。
    他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想你肯定也不想用別人的杯子，所以才拿我的杯子給你的。”
    顧辛頷首，答：“沒事，不用麻煩。”
    答完也不伸手去接，滿滿的距離感把莫璟陽遠遠的隔開，莫璟陽無所謂的收回了手，笑著對顧辛說：“你坐一會兒吧，我先去忙，不會太久的。”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再待下去就實在太尷尬了。
    好莫璟陽吃過晚飯後，顧辛疲憊的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新單獨在家裏呆了一整天，見顧辛回來心情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它調皮的跳上了沙發蹲坐在顧辛的腿上歪著頭看他，一雙貓兒眼睜的圓滾滾的，顧辛伸手撓了撓它頸間的絨毛，小新發出舒服的咕嚕嚕的聲音在他的手上不住的磨蹭著撒嬌，看著它這幅依賴的模樣顧辛不免又想起了舒黎，也像小新這樣的依賴他…舒黎現在還好嗎，心情有沒有好一些呢？還是覺得很難過嗎？顧辛看著手機裏舒黎的照片想，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沮喪，隻恨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連基本的寬慰也做不到。
    顧辛的思緒正一團亂麻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是個陌生的本市座機號碼。
    “你好，請問你是？”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青年的聲音：“是顧先生嗎，這裏是廣和區派出所。”
    顧辛皺眉，下意識坐了起來，派出所…出了什麼事？
    

    作者閑話：

    原諒我在關鍵時刻卡住了OTZ順便和各位讀者大大說抱歉，果咩，過了這麼久才更新QAQ